第三章 回家

舒陽收回思緒，她知道現在最好不要惹他。

漫長的一天結束了。舒陽期盼已久的放學鈴聲終於想起。

她拖著沉重的步伐，一點一點往家中走去，腦袋裡還在思考著白天發生的一切，也替沈澤野感到可惜。

父母為白天擺攤生意的慘淡而爭吵，在這個狹窄的出租屋裡，爭吵聲撕扯著舒陽的耳膜，讓她有些心煩意亂，她知道父母不容易，為了能讓她來到這個重點高中讀書，賣了家裡的房子，搬來這裡，還給她找關係花錢來讀書，因此，她事事不與父母作對，即使在這樣一個愛叛逆的年紀。

母親流著眼淚收拾著晚上去大學城擺攤的小推車，父親也要和母親一起去。

昏黃的燈光下，舒陽窩在沙發里，拿出英語單詞特訓看了一會兒，思緒煩亂。她想出去走走。

她偷偷跟著父母來到擺攤的地方。母親不讓她幫忙干這種活，她覺得自己的女兒不能沾這些髒亂的活計。女兒是她全部的希望。

舒陽看著父母疲憊的身影，眼眶濕濕的，可她不想讓媽媽失望，她就在邊上這樣偷偷看著。

「你在這幹嘛？」舒陽被嚇得猛的回過身，看見沈澤野陰鬱的臉，她沒能發出聲音。「喂！問你話呢，啞巴啦！」沈澤野不耐煩的說道。舒陽趕緊努力的發出聲音：「額…我，我路過…」她的手指不安的纏著校服衣角，還陪了一個笑容。沈澤野盯著她滑稽的樣子，努了努嘴角：「你怎麼笑起來像哭一樣。」舒陽這才意識到剛才這一刻有多滑稽。「走吧，你家在哪，我給你送回去。」

舒陽聽見這話，趕忙擺手：「不用不用，我爸媽就在這擺攤…我一會和他們一起回去」說完，她又趕緊往父母的方向看了好幾眼。

沈澤野眯著眼，玩味的看著她：「你真的確定你爸媽知道你在這？」舒陽沒說話，沈澤野拽著她的校服，給她拽了一個趔趄「磨磨唧唧磨磨蹭蹭，浪費我時間，趕緊的！我送你回去。」沈澤野好像真的沒有耐心了。

舒陽指了一個方向說：「柳條巷…」，沈澤野輕嗯一聲，兩個人磕磕絆絆往家走。

舒陽這一路都在想，到底要不要問沈澤野，可她又怕給他惹急眼了，只好撓著腦袋。「喂！你幹嘛？」沈澤野疑惑的問她。舒陽看了一眼沈澤野的臉，趕緊扭過頭：「沒什麼，我在思考數學題。」沈澤野配了一個莫名其妙的表情，又在嘲笑她學習學傻了。

「咱們學校管理的真是嚴格呀！是吧。」「學霸，不會聊天就別聊。」沈澤野瞪了她一眼，看著一直在撓頭的舒陽「別撓了，頭要禿了好吧。」說完大踏步往前走。舒陽這才意識到自己的頭皮都被自己撓出血了。

不一會兒，就著昏暗的路燈，到了舒陽家的門口，沈澤野推著舒陽讓她趕緊回家，舒陽轉過身望著沈澤野的背影問：「沈澤野，你家在哪啊…」沈澤野回過身詫異的看著她，隨後嬉皮笑臉的問：「怎麼著，想去我家？」

舒陽轉過頭，惱羞成怒，大步邁上樓梯。「我家在大學城。」沈澤野的聲音從身後傳來。

舒陽驚訝的轉身，卻早已看不見沈澤野的影子。

第二天上學，她沒見到沈澤野。

連著三天，她都沒見到沈澤野。

她惴惴不安的上完了上午的最後一節課。

在食堂打飯的同學麗麗看見舒陽自己單獨吃飯，一向八卦的她趕快坐在舒陽面前。

麗麗學習成績不好，每天就喜歡打聽和傳播學校的奇聞逸事，化妝，追星…但是舒陽並不討厭她，她是唯一願意和舒陽說話的，不嫌棄她是小地方來的。

「舒陽，你知道么，你同桌沈澤野被打了。」麗麗一邊往嘴裡送菜一邊悄聲的說。「啊？你說啥。」舒陽不覺得提高了聲音，麗麗趕忙沖她擺手，示意她小點聲。舒陽繼續問麗麗：「誰打的？那他現在怎麼樣了？」

麗麗喝了一口奶茶，繼續說：「還能有誰？上次來班級的那個黃毛唄！聽說，被打的不輕，偷襲的…那幫人太不講武德…」

後面的話，舒陽一句也沒聽進去。

整個下午，她坐立難安。放學后，她悄悄往大學城的方向走過去，想著打聽下沈澤野的住處，畢竟沈澤野是因為送自己回家才被人打，怎麼樣也要表示下感謝，正好看看他怎麼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