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chapter 21

第21章 chapter 21

虎杖仁趕到醫院的時候,虎杖倭助吊著一條腿坐在病床上、一隻手還上了夾板,正中氣十足地臭罵站在病床前的年輕男人,「開車的時候能不能注意一點?幸虧我躲得快,不然你今天就要背上一條人命了!」

被罵得狗血淋頭的年輕男人標準的九十度彎腰,不住地鞠躬道歉:「真的非常抱歉,老先生,您的後續治療費用我一定會全權負責的!」

虎杖仁見老爺子估計還要再罵一陣子,轉頭先去找了醫生,詢問自家老父親的傷勢如何。

醫生說:「虎杖老先生的身體素質很好、閃避也很及時,拍片之後,確認沒有造成什麼內傷。但是傷筋動骨一百天,接下來他必須要好好休養,直到骨頭徹底長好。」

虎杖仁認真記下了醫生所說的注意事項,重新回到了病房裡面。

虎杖倭助見兒子來了,立刻把眼睛一閉,做出一副送客的模樣,「我兒子來了,賠償的事情,你和他商量吧。」

肇事的年輕男人回過頭,看到了一個身材高大的粉發男人。對方的體型並不魁梧,但是透過衣服顯露出來的輪廓,可以清晰地看到流暢漂亮的肌肉線條,這絕對不是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宅男。

粉發男人側身讓出道路,嗓音低沉又冷淡,「出來談吧。」

肇事者:「……」

——要、要挨揍了嗎?!這沙包大的拳頭要是砸下來,會死人的吧!!!

肇事者哆哆嗦嗦地朝著門口走去,越是接近粉發男人,便越是感到對方身上的壓迫感。

明明那張臉看上去也不怎麼凶戾,但就是那雙淺金色的眼睛,隔著鏡片望來都令人覺得膽寒。

商談的過程非常順利,基本上虎杖仁說什麼,肇事的年輕男人都會忙不迭地點頭答應下來。

末了,他覷著虎杖仁的臉色,小心翼翼地問:「就、就這些了嗎?」

「嗯。」虎杖仁困惑地看了他一眼,「你還有什麼想要補充的事情嗎?」

「沒有沒有!」他用力地搖了搖頭,「請問我現在能走了嗎?」

虎杖仁:「隨你便。」

對於除了家人和朋友之外的人類,[祂]向來都漠不關心。

肇事者立刻如蒙大赦,轉身飛奔而逃。

虎杖仁一臉不解地看了眼對方的背影,收回目光,返回病房對著正在閉目養神的老爺子說道:「爸爸,我們回家吧。」

到家的時候,距離虎杖仁離開已經過了差不多兩個小時。

虎杖仁推著坐在輪椅上的虎杖倭助一進家門,就聽到了隔著門板傳來的隱約哭聲,[祂]臉色驟然一變——[祂]已經清晰地感覺到了,妻子的身體雖然還留在家裡,但卻已經失去了生機。可他明明還活著,他們之間的契約也沒有斷,只是[祂]無法在仙台市境內感應到他的存在了。

虎杖倭助顯然也還沒有耳背,臉上的表情立刻著急起來,「是悠仁在哭嗎?你別管我,先去看看悠仁出什麼事了!」

虎杖仁「嗯」了一聲,上前打開嬰兒房的大門箭步而入,將哭得嗓子都快啞了的粉毛小嬰兒抱了起來。[祂]的手指輕輕一點小悠仁的喉嚨部位,嘶啞的聲線立刻重新變得明亮起來。

大概是感覺到了來自爸爸的熟悉氣息,小嬰兒嚎了幾聲,忽然安靜下來,癟著小嘴一副委屈得不行的模樣。

「抱歉,悠仁,是爸爸回來晚了。」虎杖仁摸了摸兒子的腹部,「餓了啊,稍等一下,爸爸馬上就來給你餵奶。」

廚房最新添置的小冰箱里,放著儲存母乳的奶袋。

這原本是小悠仁的夜宵,畢竟嬰兒的腸胃容量小,每隔幾小時就要吃一次奶。虎杖仁可不想大晚上還要把妻子叫起來餵奶,但兒子又得喝母乳,當然就只能提前準備好夜奶了。反正有冰箱的存在,保證二十四小時內不會變質就足夠了。

虎杖仁將兒子的口糧加熱到了合適的溫度,喂著兒子喝完了奶,又哄著他睡著了,這才離開嬰兒房。

虎杖倭助坐在客廳里沉著臉看虎杖仁忙碌,等到事情告一段落,才問道:「香織去哪裡了?她不會是把悠仁一個剛出生沒幾天的小嬰兒扔在家裡了吧?」

虎杖仁淡定自若地說道:「爸爸,你也知道香織之前生悠仁的時候元氣大傷,我剛才看了下,她在卧室裡面休息。大概是隔音效果太好了,她又睡得比較沉,就沒聽到悠仁哭了。」

虎杖倭助勉勉強強接受了這個說法,畢竟兒媳確實是在鬼門關里走了一遭,但他還是忍不住訓斥道:「我早就說了,悠仁還太小了,沒必要跟你們分房。」

虎杖仁:「可是這幾天都是我跟悠仁在嬰兒房裡睡覺,也不算分房吧。」

虎杖倭助:「我說的難道不對嗎?要是悠仁跟你們睡在一個房間的話,香織也不至於連兒子餓了都不知道。」

老爺子剛出了車禍,作為大孝子的虎杖仁怕把父親再氣出一個好歹,於是從善如流地改口道:「啊對對對,我馬上改、立刻改,今晚就把悠仁的嬰兒床搬到我和香織的房間里。」

虎杖倭助輕哼一聲,「這還差不多,你去做飯吧。」

飯菜上桌后。

虎杖仁說道:「爸爸,我去喊香織起來,你先吃吧。」

不過,在回卧室之前,虎杖仁還是先去了一趟嬰兒房。

嬰兒房裡除了小悠仁的東西,還放了一張[祂]睡覺的單人床、以及用來工作的書桌。

虎杖仁確認了兒子的睡眠狀況良好之後,轉身去了書桌旁邊,拿起放在上面的一本日記本。

日記本已經使用了七頁紙張,記錄了小悠仁從出生到一周的吃喝拉撒睡,以及他由一隻紅彤彤的小猴子變成黃皮小猴子的過程。根據[祂]看的育兒書上所說,要等到出生半個月,小嬰兒的生理性黃疸完全代謝之後,小嬰兒的皮膚才會開始變得白皙起來。

虎杖仁翻開日記本的其中一頁,指尖點住了頁面上的龍沙寶石月季花貼紙,抬手向外一抽。

——被[祂]一巴掌拍成了貼紙的龍沙寶石月季花,重新出現在了書桌上面。

虎杖仁摸了摸龍沙寶石柔嫩的花瓣,「看好悠仁。」

被關了幾天禁閉的龍沙寶石抖了抖蔫噠噠的枝葉,算是對主人的回應。

虎杖仁回到卧室,仔細地關上房門,免得老爺子誤入被已經死翹翹的兒媳給嚇得當場去世。

[祂]站在床邊看著躺在床上的妻子,淺金色的眼睛裡面閃過了數據流,「……原來如此。」

——原來[祂]的妻子早就不是原來的香織了。

——但沒關係,[祂]也不是原來的虎杖仁了,這樣的巧合不也是他們之間的一種緣分嗎?

虎杖仁俯下身去,溫柔地吻了吻妻子的嘴唇,然後將這具身體的時間倒流,以免妻子回來的時候身體卻不新鮮了。

[祂]知道自己繼續倒流時間的話,或許可以得到一個能夠被[祂]輕易擺布的溫柔妻子。但那不是與[祂]定下生生世世約定的妻子,也不是悠仁真正的母親。

想要儘快找回妻子的急切如同烈烈火焰灼燒著虎杖仁的心臟,但[祂]又不能拋下家裡的一老一小就這麼毫無顧忌地離開。

「……真傷腦筋,只能這樣做了嗎?」粉發男人嘆了口氣,黑色的不明物質從[祂]的影子里流淌而出,在[祂]身邊凝聚成了一個與[祂]長得一模一樣的男人,「那麼,家裡就交給你了。」

下一瞬間,[祂]的身體便消失在了原地,順著契約的感應追去了妻子的所在之處。

而另一邊,剛坐飛機來到橫濱的羂索,在與里梅碰頭之後,跟他一起回到了住處。他打算在這裡更換一具新的身體,然後再搭乘國際航班飛往自由美利堅避避風頭。

——虎杖仁詭異莫測的能力確實讓他感到非常忌憚,甚至不惜逃往國外。

然而,看著突然出現在眼前的粉發男人,羂索知道自己的自由夢破滅了。

里梅第一時間反應過來,一道冰凝咒法·霜凪毫不客氣地襲向粉發男人。

虎杖仁低喝了聲「滾」,迎面襲來的冰霜瞬間涅滅,而和尚打扮的白髮孩童也被一股無形的力量擊飛,重重撞在牆上昏了過去。他的身體無力地往下滑去,後腦勺在牆面蹭出一道血痕。

羂索站在原地,看著自己的便宜丈夫一步步向自己走來,渾身僵硬得一動都不能動。

虎杖仁在妻子面前站定,語氣平靜又溫柔地說:「香織,我來接你回家了。」

[祂]抬手抽掉了眼前的陌生男性額頭上的縫合線,輕輕打開對方的頭蓋骨,然後如願以償地看到了羂索的本體。

粉發男人溫和俊朗的臉上露出笑容,「香織,原來這就是你真實的樣貌嗎?真是小巧可愛。」

羂索:「……」

剛從昏迷中醒來的里梅:「……」

兩個千年詛咒師心裡同時閃過了一句話:你沒事吧?

這傢伙的審美要是正常的話,怎麼也說不出這種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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幸福的虎杖一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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