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周淵

第三章 周淵

老者帶着秦湛經過半宿飛行,不知飛過了多遠,一路上老者凌空盤膝打坐,林婉容閉目養神,沒有任何隻言片語。

眼見東方發白,天色漸開。

晨風清涼,加上受傷頗重,雖然有着強橫的護體內息,但是依然吹的秦湛入骨的冷意,讓他在昏迷中逐漸轉醒。

睜開雙眼,發現周身動彈不得,秦湛精神一緊,立即轉運內息,卻只感覺全身經脈鎖閉,內息走不通半點。

瞧見自己飄在空中飛行,身下山河廣袤,眼前是昨晚的青衣老者以及那個曾經是自己未婚妻的林婉容。

在秦湛轉醒的那一刻,老者就覺察到了,收了打坐,轉身對着秦湛淡淡說道:

「老道長命仙宗長老-千流,小娃叫什麼名字?」

「秦湛」,秦湛回道,嘴角還帶着已經乾涸的血跡。

「名字不錯,精深澄澈,充盈幽隱,配得上你這萬中無一的資質。」

「老道我頗有愛才之心,現在給你兩個選擇,一是入長命仙宗,做我弟子,隨我修行;二是禁錮你十年,練做人丹。」

秦湛神情冷漠,雖說見識到老者這不凡的手段,但是畢竟秦湛心性堅實,又與老者有滅族之仇,焉能服軟?

「她是何人?」

秦湛目光一瞥,看向一旁的林婉容。

林婉容聽到秦湛的話,身形一顫,並未回頭,也未答話,依然雙目緊閉,似養神之狀。

「哈哈,這女娃也是老道的弟子」,千流笑着,捋著鬍鬚回道。

秦湛心頭明澈,卻也未多做言語。

「如何,你願跟隨老道,還是被老道做成人丹?」

「你可知入我門下,可得長生,勝過你現在庸碌一生百倍。」

父親被殺、宗族被滅,唯一的弟弟也生死不明,秦湛心裏縱有滔天的恨意,也只化作一陣慘笑:「老賊,我秦湛本領雖弱,也是錚錚男子,即使不能手刃於你,又豈能生出媚骨,認賊作父?」

話音落下,背着秦湛雙目緊閉的的林婉容已然眼角晶瑩……

千流見秦湛如此,眼中愈加有光,手中虛空一抓,頓時一個虛幻的大手將秦湛握在其中。

略一用力,那虛幻手掌將秦湛勒緊一分,秦湛渾身骨節

「咔…咔」作響,秦湛痛的牙關緊咬,額頭青筋暴起,俊美的臉上因痛苦也變的猙獰起來。

「小娃兒,跟着老道,收收性子如何,你難道不想長生,不想一生逍遙自在?」千流誘惑說道。

「男兒....立....世,唯棄欲以正其心,唯明理以端其行,你一嗜殺之人,更有殺父滅族之仇,我....若能....脫....身,日後....你....宗族皆滅!」

巨力之下,秦湛口鼻冒血,呼吸難繼,聲音變的斷斷續續,神色恍惚。

千流看秦湛這等境況還如此強硬,正考慮換個方式,逼使秦湛就範,

此時三人前方澄亮的天空突然一陣金光散出,那金光由一點向四周散開,溫和明亮,遍照四方,登時便驅散了晨風中的寒氣,那金光灑在秦湛周身,秦湛感覺陣陣溫暖圓潤,壓力頓時消去,內息好似靈性般在金光的滋潤下竟然活躍起來,運轉起來,猶如絲線一般滲透經脈枷鎖,慢慢流遍周天,一點點修補傷勢。

此時金光下的林婉容,身體扭動,感覺略有不適,但是一旁的千流卻如臨大敵,立即長身而起,周身青光大放,堪堪將金光擋在身外。

向著金光中心處喝到:

「不知何方朋友在此,老道身無長物,值得朋友動此干戈?」

老者話音剛落,金光中心處,一個金色的身影緩緩踏空而出,那身影籠罩在一片金色中,完全看不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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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貌。

看金色聲音回道:「長命仙宗的朋友,你俗世走了一遭,是否得到了想要的東西?在下想要,還請交出。」聲音柔和輕緩,大概是個年輕男子。

「老道不清楚朋友此話何意,若無別事,還請讓開,不要誤了老道行程。」千流拱手回道。

「唉……」

只聽金色身影一聲嘆息,繼而又說道:

「眾生皆苦,而看朋友修行之法又執於色身住形於世,更是苦上加苦。」

「那又如何,聽你這奇奇怪怪的語氣和周身金光,你是佛宗弟子?」

千流神情一動,那根竹節瞬間握在手中。

「不待如何,只是以我之力,渡朋友你解脫。」

說罷,金色身影雙手合十,然後平推一掌,一個巨大的金色掌印顯化出來,帶着陣陣風雷響動,向著流風拍去,金色掌印過處,塵埃掃盡,四周清明。

千流見此人毫無徵兆就出手,雖有準備,也不禁心中暗罵:「果然是一幫不可理喻的禿瓢。」

心中雖然惱恨,手中卻不停,此掌印聲勢頗大,自己要是避開或直接以力破力,好不容易收的身邊兩人定然被轟的連渣不剩。隨即竹節一橫,以竹節為中心,一個半圓形的青色光幕將三人護住。

那金色掌印瞬間結結實實的轟在光幕上。

「轟——」

青白相交,二色消弭的同時,發出巨大的轟鳴聲,形成的氣流向著四周席捲而去。

千流全部修為傾注在青色光幕上,勉強抵住這一掌,依然被掌力余勢震得渾身靈氣震蕩。

而本來心中驚奇方外大能如何交戰,正要看戲的秦湛,根本不承受不住這股聲勢,當時震昏過去。

千流當即以靈氣護住二人,然後丟出去。

金色身影一擊未能奏效,又是兩掌交疊拍出,一前一後,掌力未到,威壓已經撲面而來,給人窒息的感覺。

千流手持竹節,渾身靈氣聚集,手中竹節一指,一道青光爆射而出,直接洞穿金色手掌,巨大的手掌被情況洞穿后立刻煙消雲散。

青光洞穿金色手掌之後,銳勢不減,奔向金色身影。

金色身影以拳相抵,青光最終湮滅。

千流趁勢將竹節向空中一拋,手掐印訣,那竹節瞬間變的龐大無比,心意一動,那龐大的竹節如同巨杵一樣,青光繚繞,聲威赫赫,向金色身影撞去。

感受到竹節中蘊含的巨大力量,金色身影身形衝天而起,揮起手臂,迎上青光巨影,口中喝到:

「金剛伏魔——」

一記金色拳頭擊在巨大的竹節虛影上。

天空之上,這一記拳頭金光晃昱,震蕩四方,席捲的氣浪將雲層直接震散,震散的雲層雨水伴着殘碎的金光如同佛光灑下,普化眾生。

那竹節被震退,青光消去,一拳之力讓竹節上面逐漸產生了絲絲細小的裂紋。

千流頓時一口鮮血噴出,手一招,那震退的竹節回到手中。此器是他心血蘊養的,性命相通,一擊被破,他也受到重創。

千流召回竹節,強撐傷體立刻向下方秦湛二人地方飛掠而去。

下方是一條河流,流風大敵當前來不及觀察地上情況就將二人直接扔了下來,此時林婉容倒在河邊,而秦湛已不知道隨着河水流到何處。

已經來不及尋找秦湛,此時千流知道完全不是那金色身影的對手,只能一隻手挾起林婉容,另一手中夾起一張符紙,喝到:

「開——」

然後一陣白光閃過,二人瞬間沒了身影。

金色身影,來到二人消失的地方,觀察了許久,自語道:「看這殘存的力量清明正大,應該不是長命仙宗這等魔宗所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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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後不在駐留,化作一道金色流光飛去。

在距離二人交戰的幾百裏外,是一個背靠着連綿大山的小鎮子,這裏位置比較奇特,像是在一個山坳里,就像一個巨獸環抱着一窩幼崽。只有鎮子中心一條官道通向山外。

多少年來鎮子上的人們在官道兩側自發的形成了集市,隔天便有許多人來買或賣,熱鬧不已,給平時這靜謐的小地方增添了些許繁華之氣。在集市盡頭便是一個包子鋪,不大的門面乾淨整潔,門上掛着一個周記字樣的牌匾。

此時已經是過了晌午,在包子鋪的後院,約莫五十來歲的周老漢拿着一尺半的戒尺,不時的對着一個七八歲只穿着褲衩的孩童的胳膊、腿敲敲打打,口中念叨:

「均整、均整,你這胳膊是胳膊,腿是腿,咋生出力氣來。」

旁邊周家婆子一邊浣洗,一邊看着二人,眼中多是慈愛。

「阿爹,我都站了一個時辰了,我能不能歇一歇。」孩童一臉委屈,渾身汗涔涔的。

「阿淵吶,爹當年被你爺爺逼着每天站兩個時辰呢,你這才多久,再說了,咱老周家這功夫都是要周密細緻慢慢打磨的,這點苦吃不了,咋個成材啊。」周老漢恨鐵不成鋼的說道。

「阿爹騙人,我都站了好幾年了,天天說我不生力氣,我都能把門口的石磨盤舉起來了。」周淵氣鼓鼓的說道。

「你看看,再說話,氣都散了」,周老漢氣的舉尺要打。

「娘,我不要站了,我要歇歇」,周淵轉頭向周家婆子說道。

「那快收了,正好水也燒好了,娘給你打水泡泡澡,沖沖汗臭」,周家婆子也痛快的許道。

周淵一聽,立馬收功,歡快的甩一甩臉上的汗水,興沖沖的跑到大木盆的獃著。

周老漢無奈的嘆了一聲,走到一旁,掇了個凳子,拿出那已經磨的鋥亮的煙槍,捯飭起來。

沒多久,周淵一身乾爽的穿好衣服,隨手撿了個木枝,摔摔打打的出門玩耍去了。

這時候周家婆子說道:「當家的,該去砍些柴火了,要不明天鋪子裏生不起火了。」

周老漢慢吞吞的說道:「我整完這口……」

約莫半盞茶,周老漢慢吞吞的抽完,起身到牆角拿起砍刀,順手拿起立在牆角的一桿禿頭長槍當做擔子,扛在肩上就要出門。

突然聽到出門玩耍的周淵喊道:「爹、娘……」

二人還沒應聲,只見周淵踉踉蹌蹌的很不協調的背着一個昏迷的人推門進來。

「爹,娘,我撿了一個大哥哥」,周淵小臉掩飾不住的興奮。放下背上的那人給他們看。

二人十分驚奇,這地方十幾年沒有外人過來了,急忙上前查看,只見這人衣衫破損,都是污濁,頭髮散亂,面色蒼白,嘴唇乾癟,只看得出是個少年模樣。

周老漢也不多言,一搭脈搏,細細查看。

「爹,大哥哥咋了啊」,周淵急不可耐的問道。

「阿淵,別添亂」,周家婆子訓斥道,周淵調皮的吐了吐舌頭,不再說話。

周老漢探脈好久,眉頭緊鎖,又將手撫在少年心口,慢慢的探出內息……

過了一會兒,周老漢停下動作,看着周淵二人詢問的目光,說道:

「這孩子內傷極重,內息乾涸,應該是重傷之後沒有休養,又長途奔逃,傷了根基,好在此子原本內息精粹,筋骨強韌,沒有油盡燈枯。」

「婆子,取些米湯來」,周老漢說完,將少年抱起,走進屋內,輕輕放在榻上.......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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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無生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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