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六章 本身便是形容

第一百二十六章 本身便是形容

晴空之下,陽光被閘車的頂棚遮住,將魏白的臉藏匿一半,只有明亮的目光,在影中射出。

身邊的賽駒魏白並不認識,直覺也沒有警示,在所有賽駒入閘之後,魏白吸了口氣,做好了衝出閘門的準備。

「砰!」

閘門大開的聲音,落入魏白的耳中,而技能也在瞬時發動。

「技能一匹狼發動...」

「技能二級順時針發動...」

「技能薊之神子發動...」

「技能專註發動...」

瞬間的恍惚,絲毫沒有影響到魏白的出閘,一長串的技能鏈,確實讓魏白有了過往的感覺——這一世,跟那些強駒們在陌生的場地對決,不少的被動技能都無法發動。

「十四匹賽駒已經出閘,比賽開始!」

解說的聲音響起,魏白的身影已經出現在了賽道的最前端,同一賽道上的賽駒們,即便是出閘,都會有一些差距。

「位於先頭位置的,果然是月在天駟么,陳莫奢騎師穩定的騎姿領銜,身後的差距已經在短短的五十米之內差出一個到兩個馬身,依舊在加速,看來是要選擇大逃的戰術了。」

『逃行的始皇賞春啊...』

魏白聽着解說的實況,也莫名感慨,這場華夏的最長距離的G1,竟是和逃馬如此有緣。

從萬戶侯到朦朧影,再到如今的月在天駟,這場賽事的各種傳說和記錄,總是離不開逃馬們的身影。

腳下的步伐不斷地變大,魏白沒有擔心自己的逃行適性與耐力之間的疊加,能否支持自己以一個很快的節奏完成這場比賽。

突破了極限的根性,魏白清楚,即便是在距離比賽終點尚有1000m的距離耗盡體力,根性也會幫助自己完成這場比賽。

「馬群在進入第一彎道前的部分基本完成了位置的選擇,目前,位於馬群先頭位置,率先進入第一彎道的賽駒,三個馬身領先,月在天駟,四個馬身的優勢,繼續擴大差距,身後的七號馬,努力地維持住差距,但是還是傾向了自己的節奏,後方的黎明將至,黎明將至緊貼內欄,外側是四號馬。」

前方的道路一片坦途,後方的聲音則是伴隨着距離的拉開而愈發無聞。

第二直道,魏白的蹄子落在了直道的起點之處。

「月在天駟,華夏的無敗三冠馬王,迎著全世界人的矚目,如今已經進入第二直道,第二直道的中段位置,身後七到八個馬身的距離,越來越大,還在提速么,已經到了十個馬身左右,避戰與遠征的豪強,身後難以彌補的差距,月在天駟的這一幕,讓人很難不回憶起過往在這方賽場之上,曾閃耀過的輝煌。」

貼近觀眾席一側,賽段直道部分,前後的差距進一步拉開,引起了觀眾們山呼海嘯般的歡呼。

那一場夢一般的始皇賞春,面對着同世代的強敵,那匹馬也拉開了難以置信的距離,而如今,面對着並非該級別的對手,前方領放的賽駒,要想打破那個紀錄,就必須有着更大的領先。

陳莫奢也明白這一點,並沒有因為後方賽局的距離足夠遠,便有所鬆懈,小心翼翼地感受着胯下賽駒的狀態、呼吸以及心情。

這場比賽的目的,陣營和馬迷們在某種程度上算是達成了共識,這也讓與月在天駟搭檔這麼久以來的陳莫奢,繼續肩負起了壓力。

原本上一場的西安兩千米杯,陳莫奢都感覺面對比賽很輕鬆了,沒成想,不過一個月,自己也又重新回歸壓力生活。

「第二彎道的起始,月在天駟,步伐很大,接近十四個馬身么?率先踏過,後方的馬群沒有要接近的慾望,速度很快,月在天駟依舊有加速的勢頭,節奏非常之快,已經踏在了打破紀錄的道路之上,前方的彎道出口,第三直道的開始,第三直道已經進入!」

「技能不可阻擋發動...」

「技能賭徒發動...」

「技能綽綽有餘發動...」

賭徒的減益沒有觸發,體內的體力,或許是因為強大的實力,甚至沒能讓魏白感到太多的疲憊。

星火金身還能發動么,魏白的感覺是或許不能,微皺了皺眉頭,對於節奏和速度有過四世經驗的魏白,已經有所察覺當前的情況,好似還不能百分百確認打破那個至今沒有馬可以超越的成績。

銜鐵的前後,陳莫奢的手,通過韁繩與魏白的嘴形成了很緊密但又很輕巧的聯繫,一人一馬的默契,甚至快要成為了一種身體的本能。

於是稍稍拽了拽韁繩,步伐更大,沖向了第三直道的結尾處。

上坡的位置,後方的馬群,年輕或是正當年的——但都不算很知名的騎師們有着無奈,他們在賽前還無法完全克制住的帶着的幻想,在這一刻已經化為了泡影。

該說不愧是繼承了黃金家血脈的賽駒么,即便是踏着恐怖的速度,也讓人完全擔憂不起來他的身體狀況。

想一想,連秘書處都受過傷,月在天駟卻從未有過傷病的消息,還真是讓其它賽駒能夠羨慕死的體質啊。

「天駟已經踏上了坡道,天駟已經踏上了坡道!前方的道路一片通明,而後方,也有着巨大的難以跨越的鴻溝,十八個馬身踏上了坡道,距離終直,也不過最後的兩百米,六百米的末段,月在天駟,要展現出自己最凌厲的末腳了么?」

「通往夢想,通往寂寞,通往無法言說的強大,坡道的最後一百米,天駟沒有絲毫的減速,微微俯下的身子,陳莫奢騎師展開的韁繩和鞭子,這是個信號么,要開始爆發了么,所有的餘力,就交付在這一處開始吧!」

帶着希冀,解說大聲地喊道,而觀眾席的觀眾,那個名字,也被默契地響徹在了京都競馬場的上空。

「技能迷惑的干擾發動...」

「技能短兵相接發動...」

最後的技能,額前的龍紋再度回應着上方的日光,映着妖冶紫紋的遮影帶,與像是想翱翔天際的龍紋相和,又被那樸素的耳罩所撫慰,筆直地伴隨着它們的主人,迎風而起。

「這無疑是在飛啊!」

大震撼的最後一戰,飛翔的定義有了陸地上的詮釋,但這一刻,又顯得有些蒼白。

終直的賽道上,有了一道孤身的痕迹,而那速度,則讓人心悸。

「月在天駟與那些頂尖的強駒們相比,大抵不是一匹依靠磨腳的賽駒吧。」

這是業內的共識,也就成了馬迷們的觀點。

只如今,那展開的末腳,讓關注著這場比賽的所有人都有了動搖,原來,在那深厚的體力與強大的根性之下,凌厲的末腳,同樣也是這匹賽駒最鋒利的武器。

也是,繼承著這樣的血脈,來自幾多國家最強大末腳的血脈的後裔,又怎麼會缺失了這數脈相承的神兵。

凱旋門賞的最後,那驚艷的半個馬身,那就該是歷史上都應留名的末腳!

「現在的速度非常快,月在天駟踏過六百米線,身側沒有欄桿,但是天駟的步伐非常堅定,筆直的路線,天駟從來都沒有過失誤,這是匹精準到如同機器般的天馬,陳莫奢騎師加鞭了!面對着這樣的時刻,陳莫奢騎師也給出了自己最堅定的回應!」

「京都牧場的觀眾席,如今只有十萬上下的觀眾,但是,所有的目光集中在一起,這場地外的期待也籠罩了日光,月在天駟開始了衝刺,最後的四百米,紀錄的打破近在咫尺,兩浪的爆發輕而易舉么?月在天駟的答案永遠是肯定!」

猛吸了一口氣,窒息的感覺有了瞬間的緩解,隨後再度湧上,但是解說的眼中沒有思考,只有徹底的瘋狂。

他全部的熱情和精力,在這一刻徹底失控——他並不想將之束縛起來。

「我好似聽到了他身邊的風聲,呼嘯著吹過,即將踏過的兩百米線!後方的賽駒甚至堪堪踏過坡道,二十餘幾的馬身,應也有三十之數的差距,秘書處最被追捧的高光,在這裏,是否也要黯然失色,那麼多的身影,都逃不開淪為了陪襯的命運!」

「最後的一百米!最後的一百米!月在天駟的速度還是那麼快,在哪裏都一樣,在哪裏都一樣!無窮無盡的能量就蘊藏在這金色的馬體之內,額前的龍紋,龍威浩浩蕩蕩!友人的夢想,前輩的寄託,月在天駟在前,它們就在其後,中間沒有分隔——月在天駟一著!月在天駟一著啊!」

「攀附在臉上的期待,隔着重洋或是天空,你們看到了么?活躍在賽場上的,最強的名依舊延續與流傳。」

頭暈目眩,撐住桌子,解說大概是想再說什麼的,但是喘著粗氣,只有暈開了的沉默。

「我確已無話可說了——經歷的數載的培訓,歷史上名解說的熟記於心,倒背的詩歌與頌詞,竟是無法選出其一來做以形容...」

緩緩地做到了椅子上,顫抖着手,無力地吐出想說的話。

「可能這就是月在天駟吧,他本身就已經是一種形容了...」

高舉着鞭子的陳莫奢,神色平靜的月在天駟,場邊振臂高呼的馬迷,京都牧場的雲下,畫卷撲開,讓解說目光迷離。

「新的紀錄...沒有出乎預料的...誕生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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關於我成為賽馬這件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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