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一章 再見「故人」

第一百二十一章 再見「故人」

剛下了船,港口的海風有些冷,讓即便穿了馬衣的魏白也感到了些許寒意。

或許是察覺到了魏白的感受,李闕迅速地翻找到了預先準備好的馬衣,為魏白披上。

自從IFHA秋季G1巡迴之後,李闕對於這件事情就格外上心,天氣的變化確實不是人所能百分百預測的,由此便須知,他必須做好完全的準備。

魏明訶的心情倒是放鬆,從下了船后伸懶腰的表現來看,這一次出行,他沒有感受到哪怕一點壓力。

畢竟沒有比賽要參加,而且也是以狀態的延續為主,新的環境,或許還能對馬起到一個舒緩情緒的作用。

想起以往魏白和大震撼在競賽馬房中情意深重的樣子,魏明訶的嘴角也就勾起了一抹笑,要知道,在陣營宣佈了要前往日本領獎並在這邊修養、異地訓練一段時間的消息之後,很多魏白的馬迷就給陣營留言,想要陣營拍攝一些日常的片段。

這其中,尤其是魏白和大震撼的互動片段的呼聲最高。

大震撼在國內的受歡迎程度,或許是因為和魏白的關係極好,也或許是因為在始皇賞春上有着驚艷的表現,所以有了很多的粉絲,魏白出行日本受關注程度這麼高,除去魏白本身的人氣外,這一點原因也不可或缺。

「要坐多久的車?」

魏明訶坐上了車的副駕,而陳莫奢則是擔當司機,這一次的領獎,同樣也有他的一份,考慮到賽馬節前只有兩場比賽需要他參加,他便提前過來,只待比賽時再飛回去即可。

「很快吧,你要是沒睡夠就在車上再睡一會兒。」

一邊調試着車載音樂,一邊同魏明訶說着,陳莫奢調出的音樂很柔和,這是專門為魏明訶找的。

自從魏明訶替陳莫奢「出謀劃策」被抓后,兩名一起革命的戰友也就多了一些以往所沒有的感情,在以前,魏明訶和陳莫奢的關係大概只是簡單的馴馬師和騎師,即便魏明萱和陳莫奢關係匪淺,但是魏明訶總感覺與陳莫奢之間有着什麼,將兩人的關係卡在了一個曖昧的距離。

而現在,這層紙破了,魏明訶也就明白,先認識了他的陳莫奢卻與後來者的魏明萱發展成了戀愛關係,即便陳莫奢不這麼想,內心裏還是會覺得有一點尷尬,而自己又因為業內陳莫奢家世、實力的緣故而有些可以避諱,才導致兩人的關係一直不遠不近。

「還好,風一吹就醒了。」將座位放倒,魏明訶看着手機,確認了自己已經沒有了困意,隨後再度說道,「和我姐那邊怎麼事兒?最後有什麼決斷了沒有...」

「......」

沉默便是陳莫奢給出的答覆,魏明訶也就明白,陳莫奢在那天之後,依舊沒有任何動作,而已經知道了陳莫奢聽到對話的魏明萱,在等候幾天都沒有等來陳莫奢的回饋時,心思的變化可想而知。

原本還對這兩人的戀情有些吃味的魏明訶,莫名地想要嘆了口氣,但是又覺得不合適,於是強忍住了嘆氣的慾望。

「你和我姐還能等到下一次你優駿制霸么...」

突來的問話,讓著車已經打算出發的陳莫奢猛地頓住,隨後在苦笑了一陣后,依舊沒有回應地駕車而去。

車窗外的風聲不小,陌生的街道也讓魏明訶有了觀賞的興趣,於是兩個人也就都識趣地停下了這個話題的交談...

......

「天駟!」

清脆的聲音響徹馬房之內,周邊的幾匹賽駒都有些驚訝地看着大震撼,這匹在到訪這裏之後就一直顯得心情不好的賽駒,在這一刻展露出了前所未有的姿態。

「還真是麻煩你了...」將魏白放入馬廄之中,李闕朝着馬廄外的市川明彥輕聲說道,「還特地跑過來幫忙交代。」

「應該的,應該的。」市川明彥的笑從在見到大震撼開心之後就從未消失,連帶着看向魏白的目光都那般溫柔和和藹,「就是社台的牧場這邊訓練的設施不多,畢竟主要是以退役馬房為主,所以如果要做一些訓練的話,可能是比較為難的。」

「那這就是馴馬師該考慮的事情了,我就不管了!」開玩笑着說道,李闕早就清楚這一次來這邊之後的訓練不會太緊,基本都是以很平常的內容為主,自然也就不會因為設施的不全而有什麼訓練上的疏忽。

「一會兒先去放牧吧,正好也讓天駟看看我們這邊的放牧場地能否讓他滿意。」說着,市川明彥湊到了李闕的身邊,小聲地補充道,「我還特地說了一句給迪噗他倆留個挨着的、能搭邊的放牧場。」

「沒問題,反正今天也是休息,讓他適應適應環境。」

將魏白身上的馬衣褪去一層,李闕沒有解開魏白的籠頭和牽馬繩,簡單地拴在了馬廄欄桿之上,打算在收拾完東西之後,將魏白直接牽去放牧場。

側目看向急切的大震撼,對方顯然是有很多要說的話,但由於魏白被拴住而無法言說,讓魏白感到些許無奈,只好出聲安慰——李闕收拾東西的速度很快,魏白也自信他很快就能和大震撼出發。

一月的日本溫度較低,放牧也並不是很舒適的活動,不過能有一個相對自由以及開闊的空間,魏白和大震撼還是都感覺很滿意的。

天空中零星地帶點雪花,但是稱不上是雪,很多甚至在落下來的途中就已經散盡,讓人完全無法將這天氣定義為雪天還是晴天。

大震撼胖了,這是魏白在見到大震撼全貌之後的第一反應,對方的眼睛沒有原來有神了,而且呼吸也沒有原來綿長了,競技能力的下滑,真的會在退役生涯開始之後的幾天裏就顯出端倪。

看着李闕和市川明彥離去的背影,大震撼和魏白很有默契地對視着,方才有許多話想說,到了這個時候,卻又變得沉默了起來。

「贏了,去年的時候,秘書處我已經贏過了...」彙報著那場比賽的情形,魏白還是覺得以這個作為話題的開始較為合適,而大震撼聽的也認真,一言不發,直到魏白將那場比賽的經歷說完,「你怎麼樣,退役之後?」

「挺好的吧,畢竟也沒有多久,就是這十幾天感覺有些不適應吧,從原來每天的訓練,到現在每天的無所事事,總會覺得身體里的幹勁在被不斷地消磨。」

愣了一會兒才反應過來是要到自己說話了,大震撼的聲音依舊溫柔,但是魏白莫名地聽出些許疲憊。

精神上的疲憊...

看向天空,這裏的天空澄澈,讓魏白有了對那場世界年輕馬大賽的回憶,那是他與大震撼的初識,沒能想到,那時的一面之緣,也能發展到如今的情誼。

「總是要經歷的,沒有誰能夠一直活躍在賽場之上,賽駒總歸是要服老的。」

「但我感覺自己還沒有老,那些對手,我還有信心可以努力去超越它們。」

聽着大震撼吐露心聲,魏白一時間也不知該說些什麼,畢竟所有的賽駒,在剛開始面對退役生活的時候,大多是不舍或是不甘的吧,生涯之中盡善盡美的情況太少見,遺憾才是主旋律。

莫名想到了那年的魯道夫象徵,面對着最後一場證明其榮譽的一戰,它拼盡了一切,但還是沒能勝出,那匹一直擁有着強大姿態的皇帝,終也露出脆弱、迷茫、不甘、啜泣的樣子,那個畫面,讓魏白記憶猶新。

「嗨,也算是開啟了自己的第二個戰場,我認識一匹賽駒叫朦朧玄駒,它曾經也是一匹很優秀的賽駒,後來退役之後,就將自己的經歷和希望放在了自己的後代身上,讓它們承載着它的榮光奔跑——它可是在跟其它的同期繼續著較量呢。」

魏白的安慰純屬胡謅,畢竟他沒有見過退役之後的朦朧玄駒,而這番話的來源,也大抵是因為初見桃之夭夭時,桃之夭夭講述的它與朦朧玄駒的故事。

「或許是無奈之舉呢?」

「那你這就沒意思了...」

看着魏白無奈撇嘴的表情,大震撼的眼中還是升起了笑意,也不知道是因為魏白關心它、安慰它的想法表露的很清晰,還是因為勉強認可了魏白給出的理由。

「我又不是需要你一直安慰的馬,我在你眼中就是這樣一個形象么?」

「反正挺軟糯的,需要安慰也算是意料之中吧。」

打趣和玩笑,溫馨的氛圍衝散了一些方才的壓抑和悲觀,兩匹賽駒就像是以往比賽時比鄰一般,站在了各自放牧場地的邊緣,頭貼著頭的距離。

這一次,他們的中間,再也沒有了阻隔的欄桿,讓大震撼輕易地將腦袋探了過來——輕易也說不上,畢竟嬌小的迪噗,努力昂頭的樣子真的有些可愛。

「你就不能把頭探過來么,我好累的!」

或許是看到了魏白的無動於衷,大震撼有些委屈地說道:「你比我高,不應該是你遷就我么?」

「是是!我沒反應過來...」魏白笑着解釋道,沒有絲毫的誠懇,讓大震撼翻了個白眼。

將頭探過去的過程中,魏白的心緒倒是有些複雜。

與大震撼相處的感覺與平日裏和桃之夭夭它們又不一樣,曾經與鬥士一起時也是一種全新的體驗。

但總歸是讓魏白享受和喜愛的。

於是也就不多想,在頭探過去之後看向大震撼,直勾勾的目光,讓大震撼的臉頰微微紅潤,動作間多了些不知所措。

「突然在想,要是以後也能隨時來見你就好了...」說出的話,讓大震撼睜大了眼睛,隨睫毛都微微顫抖,「等退役之後多希望能來找你玩,到時候玩個爽。」

「你說什麼呢...」

帶了點羞怯,大震撼先是退了一步,復進一步,輕聲道。

不過語氣里滿是期待,大震撼同樣盼望着那一天的到來。

但是兩匹作為各自國家結晶的賽馬,將自己的血統延續,創造出新的榮光,這期間又能否有這樣一個時間重逢嬉戲,更是個未知數。

「迪噗...」

「我在呢——天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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關於我成為賽馬這件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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