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閆家2子

第1章 閆家2子

閆府的練武場上,少年眼神堅毅,盤坐在地。身旁的僕人竭力運功,使血紅的氣焰佈滿手中的鞭子,一鞭,一鞭的鞭打在他身上。每當一處皮膚開裂,就會有一縷血氣從傷口處散發。

見狀,拿葯的僕人連忙用藥塗抹在傷口上。藥物與血氣接觸,瞬間化水,融進傷口。藥效幾乎肉眼可見,少年身上的傷痕很快恢復正常。

隨着僕人的鞭打,少年身邊的地上積滿了血水,漸漸少年通紅的身子開始顫抖,使得僕人加快了鞭打。忽然少年呼出一口氣,僕人們見狀紛紛停下。

「閆管家,怎麼沒聽見書房的動靜,胥兒還沒起來嗎?」少年接過閆管家的帕子擦拭著身子。

閆管家遲疑了一下,見少年向著場外走去,連忙跟上。

「回少爺,小少爺他因為好奇老爺昨天騎回來的鹿蜀,現還在獸圈裏玩弄著鹿蜀。」閆管家摸了摸額頭的冷汗。

少年皺了皺眉,轉頭看向管家。

「父親回來了並帶回來一頭鹿蜀?」

「是的,昨夜老爺騎在鹿蜀上,領着刀侍回來的。」閆管家小心翼翼看着自家少爺。

「刀侍?」大少爺若有所思的仰頭,摸了摸下巴盯着前院。

獸圈裏一個滿身灰塵的小身影正努力地爬上一頭異獸身上,可那野獸怎能如小傢伙的願。輕輕一揮火紅的尾巴,便又把小傢伙扇倒在地。

「哎喲,我的屁股,你這傢伙怎麼這麼倔,我看父親不也輕輕鬆鬆騎在你身上,怎麼不能讓我也騎騎試試。」小傢伙抬頭盯着鹿蜀。

咀嚼著藥渣的鹿蜀像聽懂小傢伙的話一般,斜眼睹了坐在地上的小傢伙,仰著頭,發出悅耳的啼叫,嘲笑着小傢伙。

小傢伙被氣的哇哇叫,站起抖了抖身上的灰,擼起袖子正要繼續爬向鹿蜀。

「胥兒,今天怎麼沒見你去書房念書啊?」

「大哥啊,你怎麼來了?我,我好奇父親帶回來的這頭鹿蜀呢!」閆胥眼神躲閃,拉着大哥的衣角,小聲嚷嚷。大少爺聽到小傢伙的話哈哈大笑,看了看虎斑紅尾的鹿蜀。

「就一頭年幼期的鹿蜀啊,怎麼把你弄的這麼狼狽啊。」大少爺指著鹿蜀,看着渾身泥土的閆胥。

猛然閆胥看到大少爺一躍而上,一把抓住鹿蜀脖頸,順勢騎在了鹿蜀背上,無論如何掙脫著的鹿蜀,也沒能擺脫了大少爺。

還沒等鹿蜀發狂,大少爺身上突然覆蓋了一層血紅的氣焰,站在一旁的閆胥察覺出鹿蜀瞪大了眼睛,原本狂躁的身體在感受到這氣焰時,瑟瑟發抖。

」哈哈哈哈,怎樣啊小胥兒。」交叉着手靠在鹿蜀背上的大少爺,居高臨下的看着閆胥。

「哼,臭屁什麼嘛,等我也練了武,定把這頭蠢鹿打趴下。」閆胥瞧了瞧在大少爺胯下的鹿蜀,板着臉,握緊雙拳在空中揮舞著。

「融境?」獸圈外,站立着位兩米左右,身着多種獸皮編織的外衣,袒胸露乳,披着件血紅色的披風,隱隱可見袒露著的胸膛上有柄刀的印記,揪著鬍渣的怪人正死死盯起大少爺覆蓋在身上的氣焰。

「父親。」大少爺從鹿蜀背上下來,拉着還在生悶氣的閆胥來到怪人面前。

「嘿嘿,還沒到,還在脫骨境,但勉強可以釋放煞氣嚇唬人或者說異獸。」大少爺雖大大咧咧,卻嘴角上揚,眼睛一直放在怪人身上。

「哈哈哈,不愧是我閆桓的兒子,才10歲就半腳踩進了融境。即使那個整天在我耳邊喋喋不休的老傢伙又怎樣,

幾百年來教導的弟子中也沒有10歲便進入築基期的人。嗯,努力的不錯閆然,但也要記得過猶不及。融境不是想像的那麼簡單,別妄自突破而傷了打好的根基。」閆桓滿意的捏了捏閆然通紅的耳垂,轉而看向一旁的閆胥。

「咋樣啊,小芫須,今天在諸葛先生那學到了什麼?」

閆胥小臉都皺成了一團,一下繞繞頭,一下眼神飄忽,小嘴吱吱嗚嗚。看着自家老父親臉色越變越差,連忙躲在閆然身後,探出個小腦袋。

「額,諸葛先生聽說父親帶回來頭鹿蜀,正好我學到了異獸錄,就讓我來瞧瞧,當做學習異獸錄的實踐課。」

「臭小子,你敢戲弄你老子,我辛辛苦苦幫你請了位京城的大學士,你就這麼不願去學習?」閆桓一把抓住躲在閆然身後的閆胥,左手鎖喉,右手握緊拳頭,中指凸起,狠狠地在閆胥頭上旋著。

「疼,疼,疼,老頭子快鬆手。」

「臭小子,還嘴臭,看來諸葛先生教給你的東西你是半分都沒記住。」閆桓恨鐵不成鋼的看着閆胥。

閆然撫摸著鹿蜀的虎斑,看着抱頭痛哭模樣的閆胥,咧著嘴,隨即望向了閆桓。

「父親,這次的秋獮結束了?」閆然挑眉看着閆桓。

「哈哈哈哈,不錯,這次多虧了錦衣衛那群傢伙,讓我們破軍單刀直入,硬破了妖厭,這次的秋獮收穫不錯。」閆桓半蹲著一上,一下揉搓著閆胥的小臉,使得小傢伙努力伸直手戳向閆桓的鼻孔,擺脫閆桓的魔爪。

「這次遇到妖厭了嗎?怪不得父親會同意讓刀侍回來。錦衣衛?可錦衣衛來我們這幹什麼?難道是準備前往青雲域?」閆然抿著嘴,走向閆桓。

「他們吃飽了撐著才會去青雲域那鬼地方,京城可是個金窟窿,缺什麼寶物。只是聽帶隊的總旗說來捉拿逃到我們這邊的要犯,剛好路過看到我們秋獮,便幫了我們一手罷了。他們應該也快尋查到刀城了,帶你們去見識見識這群京城的惡狼。」閆桓伸著腰,搖了搖頭,拉着瞪大眼鏡,拱著鼻子的閆胥,對着閆然向獸圈外撇了下頭,走出了獸圈。

正殿中,閆胥打着哈欠,躺在閆桓懷裏小愜。閆然撐著腦袋,手中把玩著一枚木質小刀,眼睛時而看着閆管家,時而暼向大門。

「閆暉,錦衣衛還有多久才到刀城?」揉了揉太陽穴的閆桓,看着閆管家。

「老爺,錦衣衛今早便到的刀城,可是......」閆暉停頓了一下。

「怎麼?」閆桓緩緩轉過頭。

「他們總旗一直呆在逍遙客棧,僅只是一個小旗帶着十個緹騎在刀城打聽消息。」發現閆然的目光也看向自己,閆暉手心冒汗,急促着。

「呵呵,看來咱這京城真把我這把刀忘了啊,好一位正七品總旗,好一個北鎮撫司。」閆桓站起身子,躺着的閆胥順勢落地。看着遠去的閆桓,閆然眼神一閃。

「胥兒,去找諸葛先生,把今天的功課做完。」閆然臉色平靜的看着閆胥。

看了看周圍,閆暉低着個頭,閆然轉過身背手凝望着閆桓離開的方向,閆胥乖巧的點了點頭。

「管家,說說這位能讓北鎮撫司派出一位總旗追捕的要犯。」等閆胥離開后,閆然晃了晃頭,手扶著脖頸,眼中閃過紅光,看向閆暉。

戲台上,小生怒目圓睜,花旦嬌弱可憐。本是一場好戲,以往看客們無不吆喝,現卻沒人注意台上的表演,都瞪大了眼看着那特殊的看客。

頭戴大帽,身着錦繡服飾,腰間系著把綉春刀的男子,一手拿着酒盅,一手隨着曲調搖晃着,聽起興了便大口飲光酒盅里的酒。

「總旗大人真是好雅興啊。放着奉國將軍的面子不給,在這聽優伶唱戲?」麻衣男子一把抽起總旗身旁的椅子順勢坐下,咧著嘴為自己的酒盅中填滿了酒。

「閆刀的確是比綉春刀霸道,但離開了人域這麼久了。刀客少了刀,還怎能傷人?去不去見奉國將軍又有什麼問題。對了,影子,你們在閆府怎麼久了,查的這麼樣了?」睹了眼身旁的影子,總旗自顧自的小酌一口。

「嘿,你還別說,今兒我總算知道為什麼天下武器盡在朝廷了,就單獨這妖厭血,真不是常人能承受的。」影子對着總旗擺了擺手臂上的疤痕。

「你小看了他們,不能掌握在自己手中的能力永遠登不上大雅之堂。」總旗攤開手,露出手心,又狠狠地握緊,看着影子。

「何況輔佐了始皇開國的幾位將軍府的功法本就不是如現在我們這些需要依靠獸血才能開啟煞氣的功法,那可是靠着在人山獸海中殺出來的功法。即使沒有朱厭血,你以為閆刀會消失在這世間?」總旗晃了晃手中的酒。

「嘖,果然亂世才能出豪傑,這布上有着你們想要的信息。」影子從懷中拿出一塊破布,遞給總旗便起身離座。

微醺的總旗拿起破布,看着裏面的內容。長子閆然疑似已踏入脫骨境,二子閆胥師從諸葛青...

「記得這閆然好像才10歲?這什麼天賦?小兒子叫閆胥?嘿,身處這蠻荒之地,我們的奉國將軍野心還怎麼大嗎?前有了勒石燕然,后又要封狼居胥嗎?」瞧了眼閆府方向,總旗眼神一閃,冷笑看向後面內容。漸漸總旗皺了皺眉,拿起酒壺狠灌了一口,又搖了搖頭,我一個小小總旗想這麼多幹嘛,這些問題還是留給上面的人吧。

「小二,結賬。」總旗收好破布,也不在此多做停留,集結了人馬,押送著小旗捉捕的要犯,快馬加鞭的出了刀城。

閆府牢房中,閆暉拿着滿是疤痕的斷臂放到閆然面前的桌上。

「那跳蚤都交代了嗎?」閆然望着閆暉。

「跟獸血有關,他給錦衣衛的信息中記錄了我們閆府藉助朱厭血練煞的方法。」閆暉指著斷臂。

「朱厭血?北鎮撫司費這麼大力氣栽贓一個商富,派出一個練兵境領着五融境,五十脫骨境來我們刀城,就只是要個練煞的法子?你信嗎?「閆然眼神直勾盯着斷臂,隨後看着搖頭的閆暉,起身離開了牢房,走向了練武場。

「把那傢伙嘴巴撬開,看看我這閆府還有多少只跳蚤,對了,閆性也徹查不要手軟。跳蚤,蛀蟲是時候該清理了。」從黑暗角落中走出的閆桓拍了拍閆暉的肩膀。閆暉先是一愣,驚訝已經不理府事的閆桓突然插手此事,隨即大喜著帶走了手下。

「朱厭血...秋獮...刀侍...嘿,有意思,好一把綉春刀。」閆桓一把捏碎桌上的斷臂,喃喃自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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芫須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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