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懶得起名，以後木有了
5月19號。
天氣晴朗，最高氣溫32℃。
我起了個大早，吃飽喝足，閑來無事掐指一算：黃道吉日適宜散步。
剛一出門，口袋裏掉出存了好久的一塊錢鋼鏰，咕嚕嚕滾出老遠。
嚇得我倒吸一口冷氣：算了，出門散步萬一壞人被碰瓷，這錢有可能就保不住了，那豈不是無妄之災？
還是安坐家中，閑看螞蟻上樹，偶爾仰觀空中雲起雲落，思考一下人生更好。
憋到傍晚，忽聽宅外喧嘩，聽聲音就知道，是家族中，我那八十多歲的老大哥，又要被他老父親揍了。
本着有瓜不吃是憨憨的心態，我抓一把瓜子緩步出門，靠在門框上給大爺加油助威。
哼，誰讓咱小時候，大哥不拿我當兄弟，教訓他家那個比我大九歲的大侄子時，有時候就順手也教訓教訓咱了。
這個仇，雖然五十年了，咱還記着呢。
眼見着，老大哥一邊招架我大爺的拐棍，一邊笑着說：「爹，穩著點，您別閃著腰。」
大爺卻吹鬍子瞪眼的發狠：「哼，今天我非打死你個不孝子。」
「呸！呸呸呸。」不小心磕了個臭蟲，也就是壞瓜子，苦的很，急忙吐出來。
「麻桿，你敢呸我！」
我大怒：這什麼破大哥，太過分了。我不過吐幾口壞瓜子而已，你就喊我綽號？
我現在長肉了，都八十多斤了還喊人家麻桿？身高一米七五，體重八十六斤算瘦嗎？
大哥又怎樣？惹火了，信不信我一巴掌拍過去，打你個生活不能自理？
算了，咱大人不計小人過，畢竟是老大哥，都八十多歲的人了，咱跟他一般見識幹嘛？
得，進去勸架吧。
吐乾淨口中的異味，剛一進院子，還沒開口喊加油，老大哥呲溜就跑了。
沒想到八十多歲的老傢伙，比我跑的還快。
一邊跑還一邊回過頭喊：「好兄弟，我爹就交給你了。」
「你給我回來，有你這麼做大哥的嗎？」
「兄弟，我耳背，聽不見。」
這瓜吃的，怎麼吃出事來了。
還是看看老爺子啥情況吧。
進屋，找個馬扎坐下，一邊磕著瓜子一邊大聲喊道：「大爺，我大哥怎麼惹你了？你說說讓我樂呵樂呵，實在不行，我扶着你，咱爺倆一起去揍他。」
「這個不孝子，居然不給我買酒喝了，還說是醫生說的，喝酒對身體不好。
特么的，縣城醫院裏給我看病的醫生都換了好幾茬了。」
「呃，也對哦，前些日子聽說有個養生專家，不到五十歲就沒了，該吃吃該喝喝，愛咋地咋地。」
「嘿，還是你小子會說話，大爺給你錢，你跑趟腿，去給我買酒，咱爺倆喝幾盅。」
說完，大爺從抽屜里拿出膠袋，里八層外八層的解開，然後遞給我一塊錢：「給你。」
「啊？等會……不對，大爺，您幾年沒出去買東西了？」
「也沒幾年，自打85年以後，家裏所有吃的喝的都是你大哥和你大侄子他們給置辦。
我記得那時候，這些錢買酒有富裕，還能買不少熟食。
怎麼了？酒漲價了？」
唉，懶得給他解釋老黃曆看不得了，再說了，別人說物價上漲，我也就聽人說，咱又不用買東西，一塊錢就一塊錢吧，去小賣店看看，萬一能買很多東西呢。
我拿起一個空瓶子，
緩步去了村裏的小賣店，一進門還沒開口，老闆就驚奇的瞪大眼睛：「我的個老天爺，大叔？您是來視察來了？怎麼還撿了個礦泉水瓶子？咱這裏不收破爛。」
「你小子會不會說話？你大叔我就不能買東西了？」
「能！誰敢說俺大叔不能買東西，您告訴我，我保證揍得他親媽都認不出來。」
撇撇嘴：「切，少來這套，別跟我套近乎哈，回頭算賬的時候，萬一你糊弄我，我都不好意思跟你翻臉。
買酒買熟食，我跟你紅軍爺爺喝幾盅。」
說完，我豪爽的拍出大爺給的一塊錢巨款。
「嘶……」這貨牙疼一樣，深呼吸幾口，最終嘆口氣：「你爺倆焦不離孟孟不離焦的，怎麼還要買酒喝？」
「廢話，我大爺的酒被我爺倆喝光了，我大哥又不給買，老頭就讓我跑腿。」
「唉，大爺八十多了，估計沒錢了吧？不可能呀？我大兄弟每個月都給他不少錢，老爺子也有工資，奇怪了。」
這貨一邊嘟囔，一邊手腳麻利的給切了點豬頭肉，裝了點花生米，又從貨架上拿了一瓶酒：「這可是好酒，劍北春，你倆省著點喝。」
「啥意思？你說這是好酒？是不是不打算找錢了？敢坑我，信不信我一巴掌過去，打的你親媽都認不出來。」
哼，雖然大家說我不聰明，但現學現賣咱還是會的。
「找錢？」老闆明顯被嚇住了，貪婪的看看一塊錢巨款，一臉不舍的咽口吐沫，又嘆了口氣道：「錢你還是拿回去吧，酒和菜就算我這個做晚輩的孝敬您和紅軍爺爺兩位老人家的。」
這小子不錯，有前途，知道孝敬長輩，不像他孫子那個臭小子，經常跟在我後面學我走路。
拿起酒菜剛要走，他孫子從裏面出來，小混蛋剛上五年級，對着他爺爺就嚷嚷：「我媽她說你是老糊塗。」
呦呵！要打架？
從兜里摸出幾顆沒磕完的瓜子數了數，有點少，省著點磕吧。
靠在門框上準備看熱鬧。
「大叔，你快回去吧，一會酒味跑了就不好喝了。」
老闆扶額，一臉鬱悶的拿個膠袋，給我裝了點瓜子遞過來。
我接過來點點頭：「大侄子你真不錯，我回去誇誇你，對了，明天我要和我大爺去地里偷瓜吃，你可不能告訴別人。
不然我那個種瓜的大孫子有了防備，我怕打不過他。
咦？壞了，他是你兒子，糟了糟了，我就不該說。」
老闆哭笑不得：「大叔，咱村裏誰敢惹你和紅軍爺爺？你爹當年可是連長，帶着好多人去打越南鬼子了。
我可不敢亂說，怕他老人家帶人回來揍我。」
頓時，我陷入沉思，老爹不靠譜，他們都說是帶着人去打鬼子，這麼多年過去了也不回來看看我。
莫非這老傢伙在外麵包養了小三？聽說現在城裏很流行這個。
怪不得媽媽經常偷偷的哭，沒幾年就死了，很可能被氣死了。
要不是很多好心人隔三差五的送好吃的，還經常帶自己去堅持身體，估計自己早就沒了。
哼，如果自己死了，等老傢伙回家，讓你沒有兒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