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霞光起、天門現

太陽被月亮完全遮住，天地陷入寂靜中。

沈默胸前的玉佩藍光大盛，一股清涼傳入沈默心間。

這讓沈默有了短暫的清醒。

千鈞一髮之際，沈默猛咬舌尖，一口鮮血噴出，恰好灑到胸口玉佩之上。

湖底生物大怒，努力往上游去，但潭中似乎有一道看不見的屏障，任憑它如何衝擊也無濟於事。

突然，水潭中霞光四射，光芒極盛。

「啊！」

沈默躲閃不及，捂著雙眼發出慘叫。

胖子運氣稍好，並未直視水潭，但也只覺得視線模糊。

待到光芒消失，潭中升起白茫茫水霧。

潭底生物倒映其中，其狀如鯉而六足鳥尾，兩條魚不斷盤旋遊動於水霧之中。

忽而，沈默玉佩憑空升起，飛向兩魚之間。

沈默雙眼流出鮮血，表情痛苦不堪。

「快走，胖子！」

沈默伸出雙手，不停摸索，憑着記憶往來時的方向跑去。

「沈默，小心懸崖！」

跑？沒了視力的沈默已經無處可逃。

但，就算明知是死，他還是不願捨棄求生的慾望。

身後，雲霧開始劇烈晃動，太陽的影子從東方落下，月亮的影子從西方升起，竟然在玉佩上方重疊。

黑色的太陽散發紅光，兩條魚驚恐的吼叫「蛤，蛤…」

蠵龜們漸漸化為血水，被玉佩散發的光芒引去。

沈默只覺得有一道無形的線將他拉扯，他拿出匕首，死死的鈎住地面。

狂風吹得他合不攏嘴……

「救我，沈默……」

聲音漸行漸遠，沈默想要流淚，但發現自己已經流不出淚來。

「我來救你，胖子！」

沈默鬆手，將身子努力反轉過來，直面紅光。

強烈的撕扯感讓沈默苦不堪言，皮膚生出裂痕，縫隙中流出絲絲鮮血。

沈默想要大喊，但刺骨的疼痛卻讓他聲音嘶啞。

「疼，好疼！」

此時的沈默連暈厥都做不到，他只能默默的承受着這撕心裂肺的疼痛。

就在他感覺自己身體里的血都被抽干時，疼痛感卻陡然消失。

玉佩像是喝飽了血般，通體呈現血紅色。

一道古銅色大門緩緩顯出，流光溢彩，充斥着歲月的氣息。

沈默此時的模樣猙獰可怖，渾身上下無一絲血液，遍體的裂紋就像被打碎的瓷瓶。

玄奧難晦的聲音從古門中傳出，兩條古怪魚化為陰陽圖案溶於玉佩。

「孩子，你終於來了！」渾厚滄桑的嗓音傳來，「這一天，我等的實在是太久了！」

夢裏，沈默被溫暖手掌輕輕撫摸。

「娘親？是你嗎？」

沈默努力掙開雙眼，四周只有一片白色光芒。

「我沒事嗎？」

沈默仔細打量著四周，看了看自己的雙手。

「孩子，過來！」不遠處沉浮的玉佩閃著藍光。

「是你在叫我？」沈默不敢置信，玉佩竟然能說話？

玉佩閃了閃，似乎是在回答沈默的話。

「你是誰？這是哪兒？」沈默疑惑問道，「是你把我帶到這兒來的？」

「不錯，此番即是你的機緣，亦是你的劫難！」

「機緣？劫難？你是人是鬼？」沈默仔細打量著玉佩。

通體暗紅色的玉佩，原本的刻字消失不見，只有一對古怪雙魚圖案印在上面。

「此間種種，日後自有分曉，至於我？非人、非仙、似鬼非鬼」

厚重古音說完，玉佩藍色光芒亮起。

沈默眼前風景變換….

地球，昆崙山腳，大批搜救人員不停呼喊。

「警官，他們就是在這兒消失不見的。」旅遊們指著平台，七嘴八舌的說道。

平台上還遺留着壓縮餅乾的包裝袋。

警方調用了直升機，來到了山頂。

原先的水潭、蠵龜統統消失不見，似乎從沒有發生過剛剛那一幕般。

畫面一轉，帝都，孤兒院大廳。

「近日，昆崙山兩位酷愛冒險的年輕人已被證實死亡，由於屍體證件丟失，警方特公佈畫像請逝者家屬認領。」

此時的電視上正播放着新聞，站在電視機前的孤兒院院長滿臉不可置信。

「莫言？沈默？」

一行清流從眼角滑落。

老院長是個好人，對沈默更是無微不至，甚至將沈默當成了自己兒子般對待。

此時聽聞沈默去世的消息，她渾濁的雙眼止不住悲傷。

一下暈倒在地上。

但好在孤兒院中還有其他護工及時發現。

院長將兩人的屍體火化，至此，沈默於地球的痕迹蕩然無存。

…….

畫面消失，沈默眼中已滿是淚水。

「所以，這裏是地獄？還是天堂？」

「這裏既不是地獄，也不是天堂，這裏是你的內心。」

「我的內心？」

「去吧，孩子，在這亂世中留下屬於你的故事吧！」滄桑的聲音逐漸消散。

沈默的意識逐漸模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