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幕.戲弄的妖精與迷途之人

幾人從耳堂走出，再一次經過國王畫廊，蒙迪斯又一次看到了科莫斯特爾的畫像。

蒙迪斯忍不住再看一眼，而這次科莫斯特爾的畫像似乎失去了所有靈性，變成一副真正的普通畫像了。

蒙迪斯低著頭，若有所思。

......

玫瑰天堂，芙蘭卡家的酒吧。

三人聚在酒吧的后廳。

芙蘭卡：「展示一下你的能力吧，老前輩。」

左莎問：「觸碰【靈】所寄宿的地方，呼喚祂。」

蒙迪斯捂住了自己的左眼，呼喚著其中的【靈】。

他感覺到一種力量與衝動，像是新芽破土而出，蒙迪斯順著這股衝動，調動自己的精神。

四周磚塊的縫隙里居然長出了野草，幾個呼吸的時間野草就長到了幾人的膝蓋。

芙蘭卡連連點頭，說：「植物生長，範圍足夠覆蓋整個酒館。左莎，給他幾顆種子。」

種子在蒙迪斯的掌心很快生長，發芽，變成了幾株顆粒飽滿的成熟小麥，麥穗低垂。

芙蘭卡眼前一亮：「很好，如果使用荊棘，毒草一類的種子，他就能加入戰鬥。」

「再次觸碰你的左眼，就能收起【靈】的力量。」

蒙迪斯照做。

地上剛剛生長出的雜草一瞬間枯萎、凋零，什麼都沒留下。

芙蘭卡看到之後撇了撇嘴：「嘖，看來這些草是【靈】形成，並不是真實的物質。你鬆開麥穗試試看。」

麥穗掉在了地上，沒有任何變化。

芙蘭卡瞳孔收縮。

左莎捂住了嘴。

兩人對視一眼，異口同聲：「我們是不是發財了？」

蒙迪斯也回過神來了，說：「【靈】可以加快植物生長，但不能無中生有？」

左莎追問道：「體力的消耗怎麼樣？有沒有限制？」

蒙迪斯回答：「【靈】告訴我，這需要消耗空氣和土壤中的養分物質，對於體力沒有消耗。」

芙蘭卡問：「你能和【靈】溝通？」

蒙迪斯：「嗯，我能聽懂祂的意思。」

芙蘭卡略做思考，說：「沒印象了，到時候問問芝諾和【老鷹】...等等，不用再...」

蒙迪斯再次抬手，在芙蘭卡和左莎吃驚的目光中，捂住了右眼。

附近的水朝著蒙迪斯的眼睛彙集、流動。

「兩種能力？兩座【靈】！」

左莎有些吃驚的叫喊，芙蘭卡則是笑的很開心，甚至有些放肆。

物質控制：水。這可以說是最頂級的戰鬥能力。

芙蘭卡的能力就是物質控制：鴉羽。正是這個能力，讓她被確認為【鷹巢】的代理人之一。

芙蘭卡可以憑藉對羽毛的精確控制，使每一片鴉羽都鋒利如刀，羽毛還可以隱藏自己的身形，遮蔽對手的視線，甚至可以編製成羽翼，在空中翱翔。

而水擁有更大的潛能，水的三態變化甚至可以進而操縱蒸汽和寒冰！

雖然領域內的植物生長已經足夠罕見，並且功能多樣。但是只有物質控制類的能力，才能象徵著強大的暴力。

芙蘭卡決定了，讓蒙迪斯放棄那些古籍的翻譯工作吧，他應該成為一名堅韌的戰士，才能支配這股強大的暴力。

力量本身並不可怕，可怕的是它的主人。

將蒙迪斯錘鍊成比這股力量更可怕的戰士，才能駕馭這把鋒銳無匹的絕世名刀。

「非常好!蒙迪斯先生，

儘管我們已經做好了心理準備，但你的能力依舊超出了我們的想象。」

芙蘭卡由衷的稱讚，這個性格惡劣的腹黑妖精很少這麼正式和鄭重。

蒙迪斯瞳孔微微一縮，心說這個女人想幹什麼。

芙蘭卡彷彿看透他心中所想，說：「不用緊張，現在咱們是朋友，之後也是一條船上的人。」

蒙迪斯疑惑：「為什麼？如果我之後退出組織怎麼辦？」

左莎認真的思考過後，說：「不會怎樣，只要不泄露組織的秘密，成員的退出組織不會限制，但是如果泄露了機密，會面對來自組織的追殺。」

「此外，離開組織之後不得再使用神血種異能，除非...你想被教廷當成異教徒追殺。」

芙蘭卡補充道：「自【鷹巢】成立以來，除開衰老、疾病和殘疾被動退出之外，沒有人主動離開過。」

「【鷹巢】的能量是巨大的，大到一般人難以想象。」

「【鷹巢】上一任祖師【座山雕】是這麼說的：『一旦品嘗帶了特殊和權力的美味，就再也難以克制自己的內心。』」

「所以我相信你不會退出。」

芙蘭卡又眨了眨眼，眸子里閃爍著溫潤的光，她又緩緩開口：

「當然，如果還留不住你，那隻能讓我以身相許，用美人計拴住大英雄了～」

蒙迪斯嘴角抽了抽，心想如此蛇蠍美人我可消受不起我還想多活幾年，隨後說：「換個話題吧，你說的古書在哪裡？」

芙蘭卡說：「忘了那些典籍吧，你現在的任務是提升自己的實力，釋放身體中的潛能。」

「組織會給你安排一個...不，兩個老師，她們會教導你如何引導【靈】。」

「在你初步掌握神血異能之前，不需要考慮其他的事情。」

「嗯，圖書館也不用去了，你被解僱了。」

蒙迪斯：......

芙蘭卡說：「走吧，一起去喝一杯！」

「不，我不能喝酒...【靈】是這麼說的，酒精會削弱祂。」

芙蘭卡眉毛一挑，問：「哪座【靈】，水還是草？」

蒙迪斯：「是青綠色的，祂說祂不叫草，祂的名字是【莽】，另一座靈的名字是【水】。」

芙蘭卡眯眼笑著說：「沒關係的，不影響水就行。」

蒙迪斯的左眼微微脹痛，閃著瑩瑩的綠光。

芙蘭卡很吃驚：「祂生氣了？」

蒙迪斯回答：「應該是，祂說要把你做成...呃...糞便然後再吃下去。」

三人都沒忍住，哈哈大笑了起來。

眾人在酒吧度過了一個難忘的夜晚，期間也發生了一些小插曲。

蒙迪斯最後也沒有喝上酒，反倒是芙蘭卡頻繁的挑逗著【莽】，引得蒙迪斯的眼睛脹痛異常，還發出一閃一閃翁翁的光。

趁著蒙迪斯揉眼睛的空隙，【莽】抓住機會操作樹枝把芙蘭卡捆了起來。

這出乎了芙蘭卡的意料，雖然她反應很快，用鴉羽砍掉了枝葉，但還是被弄破了一套衣服。

透過衣服的破洞能看見她白皙的皮膚，以及在大腿處和后腰處，奇異的黑色紋路。

只是一瞬間，衣服的破洞就被黑羽遮住。

蒙迪斯借著燈光，看到了芙蘭卡臉上的羞惱和尷尬，還有一絲紅暈。

他忍不住大笑，這個妖精一樣的女人居然會露出這個表情，真是令人愉悅，喜歡惡作劇，喜歡挑逗人心，終究是遭了報應，蒙迪斯頓感神清氣爽。

然後芙蘭卡就被【莽】弄破衣服一事向蒙迪斯提出賠償，金額是2個貓頭鷹銀元。

而蒙迪斯在圖書館當管理員一個月的薪水是300個歐陸銅板，折算是3個貓頭鷹銀元。雖然那份工作包住宿，但是不包飲食。

蒙迪斯這一個月以來的積蓄就是2個貓頭鷹銀元，他笑的很開心，雖然他變成了窮光蛋，他依舊笑的很開心。

蒙迪斯的笑容伴隨著晚上的清夢，一直持續到第二天早上，他的笑容才消失。

嗯，因為芙蘭卡把他丟出了酒館。

清晨的冷風讓蒙迪斯抖了個哆嗦，太陽尚在晨霧之後，發著若有若無的孤光。

尚未清醒的蒙迪斯喃喃道：「我好像沒錢了...」

說完這句話，他就清醒了。

街道盡頭駛來了一輛馬車，哦，是獨角獸車。拉車的並不是駿馬，而是兩匹足足一人高白色獨角獸。

車廂是船型的，整體呈黑色，裝飾金色的紋路，安有四個輪子。車廂有一個小窗，被深色的帘子遮住，視線無法穿過。

馬車停在了路邊，車廂的帘子拉開了，一個小女孩探了探頭，用稚嫩的聲音說：

「請問是彭曼、蒙迪斯先生嗎？左莎、布林肯小姐向芝諾、美第奇女士推薦了你。」

「嗯，是我。彭曼、蒙迪斯。」

「請上車，蒙迪斯先生。芝諾女士正在等你。」

剛剛清醒的蒙迪斯覺得接受左莎的安排，上了車。

車廂很大，大到足夠擺下許許多多的顏料，畫筆，甚至還有畫架。

蒙迪斯之前沒有注意到，這個小女孩竟然還戴著淺藍色的貝雷帽，她是一個藝術家。

蒙迪斯上車之後，小女孩就再也沒有看他一眼，全神貫注地盯著畫架上的畫，雙手動個不停。

蒙迪斯觀察著這座馬車，兩匹獨角獸拉車，黑色的奇怪材質，柔軟的獸皮座椅，已經車廂內雜亂堆放的顏料和畫筆。

蒙迪斯將目光投向了小女孩畫的畫，他看見了畫的內容：

這幅畫畫的正是他，彭曼、蒙迪斯。

準確的說，是頭髮糟亂，衣衫不整，睡眼惺忪，耷拉著腦袋站在街邊茫然無措的他。

畫像栩栩如生，蒙迪斯相信如果那時有鏡子自己絕對是這個模樣。

只是這也太像了，讓他感受到些許尷尬。

「你畫的是我嗎？」

蒙迪斯瞥見了落款：

「亞姬、芬奇。」

亞姬用脆生生的聲音說：「是的哦，進入【鷹巢】組織的人都會保留畫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