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自尋短見

劉璟瑜果然如戴所長所說的一樣，被安排在了拘留所的一個獨立房間里，除了沒有自由外，其他的東西戴所長給看守的警察都交代清楚了，所以在這裡面劉璟瑜除了沒人說話外，讀書學習之類的條件，拘留所的民警都安排的無微不至，確實也做到了合法範圍內的最大照顧。

但劉璟瑜自從知道自己要被治安拘留以後，直到拘留的3天時間都過了，連一句話都沒有說過，雙眼一片灰暗，在拘留所的3天里，除了喝水，一顆米都沒有進過，趙海清知道情況后，曾還來開導過他無數次，可劉璟瑜好像丟了魂一般，每天都躺在拘留室的床上，雙眼緊盯著屋頂，連眼睛都好像沒有眨過，誰進來看他，他都充耳不聞，要不是3天拘留時間到了，劉璟瑜自己走出的拘留所，趙海清都要直接帶他去醫院檢查了。

可出離了拘留所的劉璟瑜，整個人都是渾渾噩噩的，趙海清因為學校有事，就沒有來接他，戴所長親自開車接他把他送到學校后，劉璟瑜終於開口說了句「謝謝」，戴所長見他開口說話了，以為他調整好自己了，於是拍拍他肩膀說道：「客氣啥小夥子，你們趙老師都給你安排好了，要是有人問你，你就說你請假回家了幾天，以後遇事別衝動，該報警就直接報警，以後再遇見我，希望你是因為做好事受表彰來見我，而不是再這種事情了，知道嗎？」劉璟瑜默默的點了點頭告別了戴所長。

看見戴所長的車走了后，劉璟瑜並沒有進學校，拿出戴所長幫他保管的手機給自己母親打了個電話，可電話卻在打了三通以後才有人接，而且接電話的還是自己的二姨，二姨告訴他，他母親因為打工太累，今天暈倒在了超市的收銀台上，由於母親身邊只有二姨一個人照顧，二姨今天在醫院裡面跑上跑下的辦理手續，好不容易才剛剛能夠坐下來休息一下，所以語氣就對劉璟瑜重了一點：「璟瑜啊，你媽為了你可是真的夠拼了，白天在超市打工，晚上下班還要去兼職做保潔，這身子累壞了，身邊也只有我來照顧，可我這也得上班啊，你自己也該懂事點了，除了學業以外，你能自己去打打暑假工的，你就去做做，幫你媽分擔點，不然你這都成年人了，還要連累你媽一天做兩份工，這累壞了身子，還要我拖累了我，哎，你好好努力讀書吧，讓你媽也好好的享受下清福啊，先掛了，我照顧你媽了。」

看著掛斷的手機，劉璟瑜雙眼已經模糊了，回想這些年來母親的辛苦，自己還這麼不懂事，遇見事情這麼衝動，還要自己老師幫忙處理，自己一個成年人還當過兵的，這麼一點承擔能力都沒有，母親還因為自己的拖累都病倒了，連想幫助自己的女同學，都把自己幫助進了拘留所，看來自己真的一無是處，活著，只能拖累更多的人，如此消沉的劉璟瑜不知不覺間就走到了一座大橋上，趴在大橋的欄杆上，劉璟瑜望著下面平靜的江水，內心卻是波濤洶湧，回想自己這短短的20年人生，好像從出生以來，自己就沒有做成過一件像樣的事，從小時候父母離異開始，就一直拖累著母親，好不容易讀大學了，還是沒能自力更生，連累母親打兩份工病倒了，看著孤立無助的女同學，自己惻隱之心泛濫，衝動之下還需要老師出面解決，自己沒有給學校掙到一分榮譽，反而剛來學校就給學校抹黑了，從小就沒受到過什麼打擊的劉璟瑜，此刻心理防線已經被徹底壓垮了，默默的在大橋上站了一整天，看著車來車往的大橋，

此時已經變得冷冷清清，劉璟瑜默默地拿出手機，給自己母親發了一句「對不起」后，突然縱身一躍，跳進了江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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學校里，王思卉死纏爛打的拉著趙海清，終於知道今天劉璟瑜就會結束休假回學校來，王思卉一早就打扮的漂漂亮亮的來到了劉璟瑜寢室樓下，在寢室外長椅上坐了一整天，眼看天都黑了，可劉璟瑜都還沒有回來，給他打了一天電話，始終都無人接聽，正想放棄回自己寢室時，卻看見趙海清急匆匆的走了過來，剛想起身迎上去，只見寢室樓裡面跑出來了一個男生，手裡抱著一套衣服慌忙的遞給了趙海清，趙海清接過衣服放在隨身攜帶的袋子里轉身就走，王思卉一下坐不住了，匆忙跑上去攔住了趙海清：「趙老師，您這是去哪裡啊？對了，您不是說劉璟瑜今天回來嗎，怎麼我等了他一整天都沒看見他人呢？」趙海清臉上神色匆匆，左手提著東西，右手放在王思卉的肩膀上說道：「哦，卉卉啊，那個劉璟瑜多休了幾天假，過幾天他才會回來，你先回寢室吧，老師現在有點急事。」說完后，趙海清繞開了王思卉迅速的離開，王思卉卻沒有放棄，緊緊的又跟了上去，一邊走一邊說道：「你騙人，劉璟瑜絕對出什麼事了，我剛剛看見一個男生遞給你一套衣服了，那套衣服我見劉璟瑜穿過的。」趙海清聞言，頓時停下了腳步，轉頭望去看見王思卉淚水已經模糊了雙眼，豆大的淚珠順著潔白的臉頰潸然流下，趙海清於心不忍開口說道：「思卉，我可以告訴你，但是你聽了之後不能衝動，更不能自責，你要是答應我了，我就告訴你。」王思卉淚眼汪汪的點頭答應了，趙海清這才繼續說道：「劉璟瑜出事了，我也是剛剛知道，警察給我打電話，說他人現在在醫院，具體什麼情況我也沒問清楚，只告訴我趕快趕到醫院去，說人還在搶救中，你要是實在擔心，你就跟我一起去吧，不然你這樣在寢室里，我也擔心你出事。」

聽說劉璟瑜現在在搶救，王思卉頓時六神無主，臉色瞬間變得面如死灰，身體直挺挺的就要栽倒過去，趙海清嚇得一把扶住了她，王思卉這才悠悠轉醒，雙手死死的抓住趙海清，抽泣的說道：「老師，快帶我去，我要去看他，都是我害的，都是我的錯。」趙海清一聽，得，剛剛才囑咐的兩件事，一件都沒做到，可也只得安慰道：「放心，沒事的，我們現在去看看什麼事情再說好嗎。」安慰好懷中的嬌人後，趙海清匆匆發動了汽車帶著王思卉直奔醫院而去。

來到醫院后，趙海清聯繫上了剛剛給自己打電話的警察，經過詢問后才知道了事情的來龍去脈。「那請問救了劉璟瑜的人呢？」了解完事情的經過後，趙海清向警察問道。「那個小夥子把人救到岸邊后，打完救護車電話就走了，我們現在也正在核實他的身份。」警察回答道。聽說現在一時半會找不到見義勇為的人，王思卉這才迫切的問道：「那請問劉璟瑜現在情況怎麼樣了？」警察也不知道王思卉跟劉璟瑜是什麼關係，不過看她一臉焦急的模樣，也不忍心瞞她只好道：「現在情況不好說，據醫生說的，劉璟瑜被救上來的時候，時間已經快到5分鐘了，而一個溺水的人，肺部嗆水后，如果超過了300秒，那就無力回天了，所以現在只能等醫生出來了。」聽完警察的話，王思卉眼前一片漆黑，瞬間跌倒在了走廊的長椅上，趙海清趕忙去扶住了她，而警察則急忙忙的跑去叫醫生了，在跑往護士台的走廊上，警察餘光看見又有一個奄奄一息的老頭也被推進了劉璟瑜隔壁的搶救室裡面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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搶救室里，劉璟瑜從頭到腳被戴滿了各種醫療器械，醫護人員們一邊緊盯著房顫監測儀，一邊給劉璟瑜做著心肺復甦治療，而手術台上的劉璟瑜此刻臉上沒有了一絲血色，雙目緊閉，連呼吸都已經停止了，只能靠氧氣瓶強行往身體裡面灌進去，只有嘴角貌似掛著一個淺淺的笑容，-劉璟瑜此刻感覺自己好像漂浮在了白雲之上，渾身無比的輕鬆，陽光直直的照著自己，但卻不感覺炎熱，反而讓自己覺得很溫暖，周圍是一望無盡的白色雲朵，好像除了自己外，再也看不見任何人了，「這就是死了嗎？這輩子最對不起的就是母親了，好不容易把我拉扯大，我卻還沒有來得及回報，看來留母親一個人在世上承受孤獨，我也得在這裡承受這無盡的寂寞了。」

醫護人員看著逐漸趨於平行的房顫監測儀，都默默的搖了搖頭，主治醫生也停下了搶救的雙手，正準備宣布「死亡」時，忽然，異變突生，原本安靜的心電圖，此刻迅速的跳到了160以上，而手術台上的劉璟瑜嘴巴此時張的大大的，拚命的往嘴裡吸著空氣，卻沒有往外吐過，臉上的五官此時也不知是不是因為痛苦，全部扭曲在一起，整張臉因為只有進氣沒有出氣憋的通紅，彷彿被火燒了一般，雙手還是無力的垂在手術台的兩側，但肚子卻直直的挺立了起來，好似有人從腰部位置在托舉他一樣。而剛剛還看見自己在雲端漂浮著的劉璟瑜，此刻卻被一團黑影撞擊著，直往地面而去，而黑影想要把他丟開，但劉璟瑜卻死命的抓住黑影的後背，黑影無奈，眼看地面越來越近了，只得帶著劉璟瑜一起向地面狠狠的撞去，「轟」的一聲后，劉璟瑜感覺自己此刻天旋地轉，無力的趴在地面上，四周一片昏暗，只有遠處好像有模糊的紅光，天空也從白色變得漆黑，而且感覺離自己很近就像壓在自己頭頂上一樣，而剛剛那個黑影卻是不見了蹤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