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節 丹法比試

凌絕師太話一出口，跟在她身後趕來的文沐清和唐小閑頓時跪倒在地。

文沐清哭得如同梨花帶雨，言道：「師尊，萬萬不可！」

唐小閑更是大喊道：「憑什麼俺們輸了便要跳崖，他們輸了便是上炷香？這不公平，再說即使俺們輸了，也不是您老人家去跳啊！」

葦江聽得心裏一咯噔，心道：「唐小閑，你把哥往死里坑吧。」

唐小閑見葦江一臉尷尬，跟着道：「江哥，俺不是說你！」這小子頭一犟，「俺唐小閑不含糊，說跳就跳！」

一眾弟子哭得哭，鬧得鬧，凌絕師太喝道：「嚎什麼喪！老身還沒死呢，都哭上了！」

這番吵鬧，弄得玉清宮那邊坐不住了。

沖虛道人顫巍巍站起身正要說話，他手下的大弟子汪彥對沖虛耳語幾句，站起身，對着周圍團團抱拳，言道：「諸位師長，諸位師兄弟妹，聽我一言！」

這人聲音低沉，聲若洪鐘，一句話震得眾人耳膜嗡嗡作響。

眾人心頭一凜，皆心道這人修為不凡！

「此番沖虛師尊帶我和師妹二人前來，乃是為完成師尊他老人家的一番夙願。」汪彥俊眉頭一軒，喝道：「若按照方才建議，難道又要弄得舊怨未除，新怨又成？」

凌絕師太冷冷一笑，言道：「你這小兒，口吐狂言，你能做得主？」

「凌絕師叔，小子斗膽直言。丹法比試，肯定是要的，不過就是藉此論道，大家互相切磋提升而已。」

凌絕師太道：「你說得好聽，未必你師傅肯聽你的。」

「若非要論下輸贏，小子斗膽，若玉清宮兩場中輸了一場，玉清宮不說二話，就此認輸；若玉清宮兩場皆勝，那便是歸一門輸了。」汪彥傲然道。

此人繼續言道：「若說起賭注，丹法比試是丹法，為何一定要什麼賭注？若是勝負已分，便請三位尊長密室之中，促膝長談一番，理清舊日是非曲直即可！三位尊長本屬同門，有什麼說不清的？」

說到最後，此人一拍匣中長劍，長劍嗡嗡長鳴，朗聲喝道：「到了那時，便是凌絕師太非要汪某人從這峰頂跳將下去，汪某人得蒙師尊教養數十年，替師一死，又有何妨？」

葦江不禁大讚，這哥們里裏外外說得光光溜溜，便是吃准了自己和晴兒不是他們二人對手。

二位長老默默無言，凌絕師太哼了一聲：「歸一門若輸了，老身必不連累你們一人！」其實語氣也鬆動不少。

到了這個當口，蕭瑜晴便向汪彥一拱手，冷冷道：「第一場，便由小妹向汪師兄請教！」

汪彥心中大喜。

從一開始，汪彥眼神便在蕭瑜晴身上打轉。

歸一門蕭仙子的美名，在修真界可謂人人皆知。汪彥身邊陸羽琪本也算得一個美女，但和蕭瑜晴一比，便比下去了。

先一看膚色便差了一分，陸羽琪也算膚色細膩，但怎比得上蕭仙子吹彈得破的肌膚，白裏透紅，紅里透白？

再一看臉蛋又差了一分，陸羽琪容貌秀麗，也僅是秀美而已，怎及的蕭仙子明眸皓齒，淺淺一笑宛如百花盛開？

后一看身材也差了一分，陸羽琪身材高挑，略有單薄之態，若論纖腰一束，前拱后翹，身段之風流婀娜，那差的就不是一點半點了……

在身材方面，最有發言權的乃是葦江小兄弟了。

汪彥強自收攝心神，問道：「蕭仙子要如何比試？汪某人都奉陪到底！」

汪彥這番表情，

她師妹陸羽琪怎看不出？她素知道這師哥貌似謙謙君子，實則極是好色，若不是自己挾陸家老祖威名，這師哥才老老實實地跟在身邊，不然這師哥早就放飛自我——四處拈花惹草去也！

此時這姑娘一聲冷笑，喝道：「師哥，比試就比試，哪來那麼多廢話？！」

此時，天心長老默默無言，沖虛長老和凌絕師太早眼觀鼻，鼻觀心對地入定去了。

「老道忝為歸一門歸雲峰主人，蒙沖虛道友信任，今日便由老道來主持這丹法比試。」歸雲長老言道：「至於丹煉得好不好，輸贏如何，沖虛道友和天心師弟自有分曉，無須老道饒舌。」

「第一場，煉製黃階靈丹一枚！」

言罷，歸雲長老取出一個簽筒，每一根竹籤上寫了不少黃階丹藥的名稱，言道：「汪道友，你遠到是客，便先請選題了。」

汪彥道一聲客氣，也不見他有動作，只見他眼光一掃，叫一聲「簽來」。簽筒彷彿被一雙無形之手舉了起來，在空中一陣上下顛倒，亂搖亂晃，片刻便從其中跳了一根竹籤出來。

這根竹籤尚未落地，似被一根絲線吊著一般，冉冉向蕭瑜晴游來。

到了蕭瑜晴跟前，這竹籤豎了起來，一頭對着蕭瑜晴點了兩點，便如小人行禮一般。

汪彥微微一笑，道：「蕭師妹，這個簽抽得可行？如果師妹覺得不行，師哥再替你抽取一次。」

蕭瑜晴一看，上面寫着「化生駐顏丹」，心裏一動，心道怎是這個丹藥？

這姑娘極是要強，明知大事不好，也不肯在眾人面前失了面子，咬咬牙，硬著頭皮點點頭：「汪師哥，不必再選了，便是這一味。」

汪彥一看這丹名，立刻贊道：「看看冥冥之中自有深意！選得此丹，便是祈祝蕭師妹年年歲歲貌美如花，青春永駐。」又嘆息一聲：「不過師妹國色天香，至少百年之內是用不了這靈丹了。」

葦江嘴一撇，這老色胚教出的小色胚，說起漂亮話倒是一套接一套，這話老子就說不出。

便如汪彥所言，蕭瑜晴不過雙十之齡，正值青春韶華之時，天生麗質哪用得着這駐顏丹？便是自己偷偷煉製，被人瞧見也是羞恥。

所以，常見黃階靈丹中，唯獨這一味是蕭瑜晴從不曾嘗試過的。

此時好巧不巧，把這丹藥選了出來。

但此刻箭在弦上，不得不發。

汪彥一挽頭髮，形容瀟灑已極，一個銀光閃閃的丹爐便出現在眾人面前，原來他的儲物法寶乃是一個束髮金環。

「雕花秘銀爐？」天心微微頷首道，「中州丹堂的汪直長老是你父親？」

汪彥點頭道：「啟稟天心師叔，正是家父。」

天心長老便不再說話，靜觀二人煉丹。

蕭瑜晴也取出一方丹爐，此爐名為「寒鐵爐」，乃是用昆崙山上千年寒鐵所打造，也是不凡。

葦江悄聲問道：「晴兒姐姐，要不你用神農丹鼎？」

「不了，我還是用這個更熟悉一些，臨時換爐，反而不好。」蕭瑜晴搖搖頭，沉默片刻，言道：「葦江，我若輸了，你一定不能輸！」

葦江點點頭，嘆道晴兒這句話便是泄了底，這場比試她自己已沒了信心。

蕭瑜晴的「寒鐵爐」也是玄階丹爐，但玄階有上、中、下品之分。

雕花秘銀爐乃是玄階中品，寒鐵爐不過是玄階下品，加上蕭瑜晴本不熟悉駐顏丹的煉製之法，這一場比試，蕭瑜晴心知只怕已輸了九成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