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三.圍殺(1)

三十三.圍殺(1)

第二天晚上陸肆又和易沉相約出去搓了一頓,這次李然和林守城兩位倒是都來了。

由於安州異調局分部人員嚴重不足,他倆暫時就在這裏掛了個名,在易沉的手下協助他進行調查。

回到家中的時候已經是十點過半。

推開門,客廳燈火通明,暗紅色長發的女人和白髮小女孩雙雙坐在沙發上,兩人中間隔了一段不遠也不近的距離。

裴離都百無聊賴地玩著頭髮,發梢在手指間環了一個又一個小圈;安安則目不轉睛地盯着電視,似乎連陸肆推門進來的聲響也未曾察覺。

電視的聲音難得開的異常微弱。

「發生什麼事了、發生什麼事了、發生什麼事了……」

陸肆把外套脫下,掛在一旁的衣架之上。

「怎麼看的是國配版的啊,這配音聽着怪尷尬的。」陸肆端著水杯坐到了兩人的中間。

「不會啊,還挺有意思的,這劇。」裴離都打了個哈欠道。

「你的表情可不像是覺得多有意思的樣子。」陸肆說。

「沒有,真的挺有意思的,我只是困了。」裴離都站了起來,暗紅色的帶着香味的長發拂過陸肆的臉,「該睡覺了,陸肆。」

「確實。」

陸肆贊同道,他摸了摸安安的腦袋。

「聽到沒有,安安,很晚了,是時候睡覺覺了哦。」

安安轉過頭面無表情地看了陸肆一眼,然後從沙發上蹦了下來,慢悠悠地向著自己的房間走去。

「又不穿鞋,這麼冷的天感冒了怎麼辦。」陸肆無奈地嘆了一口氣,沖着安安的背影喊了一聲,「還有,電視你自己開的走了都不關嗎?!跟你說了多少次自己的事情自己做,責任心要從小開始培養,你看隔壁棟樓的胖虎……」

話音未落,電視屏幕閃了一下,馬上黑了下來。

「啪!」

安安合上房門的聲音顯得異常地刺耳。

「我最近怎麼感覺安安對我越來越不耐煩了。」陸肆苦着臉對裴離都說,「難道叛逆期提前到來了?這都還沒上學呢,現在就這樣,再過幾年初中高中了還不要了我的老命。」

「嗯……」裴離都沉吟了一會,徐徐開口,「電視其實是我開的。」

兩個小時以前,無所事事的裴離都攤在沙發上,拿起遙控器打開了電視。

「為所有愛執著的痛……」

她不怎麼看電視,因為實在太過無趣,不過最近那些曾經對她來說無趣至極的東西,都開始漸漸有了色彩。

順帶一提,裴離都還愛上了酒精,雖然她一杯就倒……不刻意去控制的話。

就在她一邊喝着度數極低的雞尾酒,不時啃一顆瓜子,一邊欣賞著屏幕里的家庭倫理劇之時,整日裏幾乎見不到人影的白髮女孩就那麼突然走了出來,蹦到了沙發上,似乎也想要看電視的樣子。

「你要看什麼自己調,我都可以。」

裴離都懶洋洋地靠在沙發上,揮了揮手中的遙控器,笑着對安安說道。

安安看了她一眼,沒有任何的表示,轉過頭繼續盯着電視。

裴離都聳了聳肩膀,也不在意。

安安對誰都是這個樣子,就算是陸肆,似乎也沒有好到哪裏去。

裴離都換了個側卧的姿勢,準備繼續看她的家庭倫理大劇。

然而電視卻卡了一下,然後突然換了一個畫面,梨花帶雨的女主角的臉變成了三個穿着浮誇衣飾的年輕男女。

裴離都微微眯了眯眼睛。

「獻上感謝,亡命眾!」

白髮女孩跟着屏幕里的人物一起擺了個POSS,雖然臉上依舊沒有什麼表情,但是裴離都卻能清晰地感受到飄在空氣中的歡愉情緒。

終究還是個孩子嘛。

裴離都這樣想着,同樣跟着安安看起了電視。

……

「這樣啊……」

陸肆摸了摸鼻子,略有些尷尬。

「看來是我錯怪安安了,不過她這脾氣確實得改改,哪裏有這樣的小孩嘛,一言不合甩頭就走……」

陸肆還是有點氣憤。

裴離都笑了笑,沒說什麼話。

大家都在扮演着獨屬於自己的角色,陸肆在扮演寵溺女兒的父親,安安在扮演性情淡漠的女兒,她在扮演精神不正常的歸國女孩。

無趣的生活總歸也因為這些變得稍稍有意思起來。

裴離都想着。

「陸肆,該睡覺了哦~」

柔軟的床上,裴離都窩在陸肆的懷裏,貪婪地索取著那一抹異樣的溫暖。

陸肆摟着裴離都的腰,任由她的半個身體壓在自己的手臂上。

裴小姐很輕,輕的好像沒有一點兒重量一般,所以即使是一整個晚上維持這樣的姿勢,陸肆都從來沒有感到過手臂酸麻的擠壓感。

「陸肆。」裴離都突然開口。

「嗯?」陸肆快要睡著了,迷迷糊糊地回了一句。

黑暗中亮起了兩抹暗紅。

裴離都紅寶石似的瞳孔盯着陸肆的臉,這個男人閉合著眼睛,呼吸均勻而微弱,似乎有點疲憊。

裴離都伸出手,輕輕摸着陸肆的臉。

「你為什麼不害怕我呢。」

「我的眼睛鮮紅的像是血。」

「我的身體冰冷如同屍體。」

「這樣的我,你為何只單單將我視做一個簡簡單單的普通人?」

裴離都見過很多很多的人,他們看向她的眼神里,帶着崇敬,虔誠,屈服,或是藏着恐懼,妒忌,不忿,從沒有一個人像陸肆這樣,望着她的眼睛裏是平靜和淡然,偶爾流露出欣賞,就像看到鄰家可愛的女孩一般無二。

剛開始接觸時是這樣,同居的這段時間裏她有意無意地顯露一點異常,想看看陸肆作和反映,最終得到的還是那平靜的目光。

這個男人究竟是超乎常理的心大,還是有恃無恐呢?

裴離都想不明白。

陸肆的手摸了摸裴離都的頭,女孩看了他一眼,男人依舊閉着眼睡着,似乎是他無意識的動作。

「可是裴小姐的靈魂,非常地溫暖呢……我很喜歡……」

陸肆喃喃了一聲,似乎是在回應裴離都的問題。

裴離都沉默了一會,忽然露出一個無聲的微笑。

她側過頭看向窗外,圓月高掛,月色皎潔冰涼,繁星點點。

如此的美的夜晚,多適合殺戮啊。

裴離都閉上了眼,身形悄無聲息地消失在了房間之中。

皓月當空,月色冰涼如水。

忽然間一陣夜風拂過,帶動了大片大片縹緲的雲朵,遮蔽住了漫天的銀光,於是黑夜便暗的更加的深邃。

夜幕之下的桂圓小區,安靜的不似人間。

本來這裏就靠近城市的邊緣,地理位置頗為的偏僻,又因為「鬼區」的恐怖傳聞,更沒有多少願意住在這裏亦或是附近,導致此刻零點過半的桂圓小區,沒有一丁點的煙火氣息。

「我們的第三真祖閣下目前就住在這裏哦。」一頭金髮面孔俊秀,宛如翩翩貴公子般的男人笑呵呵地說道,「她已經感受到我們的氣息了,兩位,可曾做好準備?接下來,嘿嘿……可是一場曠世絕決的美妙戰鬥啊!需得以全方位的精力,才有資格享用它哦!」

「查理·斯圖亞德,管好你自己吧。」旁邊一個雙手抱胸的光頭男人冷哼了一聲,他身材魁梧異常,近乎有3米高,赤裸著的上身肌肉虯結縱橫,胸口上紋著一個藏青色的狼頭,透著一股兇悍血煞之氣。

「亞伯老弟,我這是善意的提醒嘛。我族的真祖,就算如今身受重傷,實力十不存一,那也是相當恐怖的哦!一不小心我們還有肯老弟都要死翹翹啦!」

查理捂著臉「擔心」地說道,但那近乎咧到耳根的嘴角和狹長瞳孔里流出的興奮之意,卻將他的真實心情出賣的一乾二淨。

「我知道,我也是善意地提醒你,注意配合,不要給老子打到一半就他媽的發瘋!單憑我們任何一個人,都絕不會是影祖的對手!」亞伯看了查理一眼,沉聲說道,隱隱地有些警告之意。

三人之中,表面上看起來亞伯是最兇悍最火爆衝動的那一位,實際上亞伯知道,就算是自己恢復真身撕破偽態徹底進入狼人化,瘋狂的程度也遠遠比不上面前這位笑嘻嘻的,看起來柔柔弱弱還有點娘娘腔的男人。

這些長生種腦袋多少都沾點問題,活的越久越不正常。

「放心,現在像我這麼靠譜的血族已經不多了,大家都叫我『冷酷的查理』呢!」查理拍著胸口大聲保證道。

亞伯沒有說話,只是旁邊的地上啐了一口。

要不是有機會能得到影祖的源,他是不可能和查理這隻瘋蝙蝠合作的,不,別說合作了,看見他那張臉就煩!

狼人一向就和吸血鬼不太對付,從遠古的時候就一直是這個樣子,沒有什麼具體的原因。

反正狼人一看到吸血鬼心裏面就會莫名地湧現出一股煩躁。

可能是因為這些比王八還長壽的蝙蝠都是神經病?

「亞伯先生,-隨地吐痰和隨地大小便一樣,都是不道德的行為。」

亞伯的右側,那位叫做肯的少年認真地說道。他有着一張和查理一樣俊美的不像是真實存在的臉,比起查理的瀟灑性感他更靠近女性的柔媚,碧綠的眼仁,瞳孔中是一道道奇異的銘文,看起來異常怪異;碧綠的長發垂到腰間,同樣碧綠的還有他那一身復古的傳教士般的長袍。

「我愛怎麼樣就怎麼樣,關你屁事!」亞伯低低地吼了一聲,眼瞳中帶着猩紅的煞意,手掌化成巨爪,似乎下一刻就要將少年的喉嚨撕開。

這一路上他已經受夠了肯的指指點點以及逼逼賴賴,真以為他亞伯沒有脾氣?!

「還以為你們魔裔一族是議會的老大不成?!少他媽地在老子耳邊跟個蚊子似的嗡嗡嗡嗡個不停!老子又不是人,幹嘛要遵守人類的那些道德?!」

「不,你錯了,亞伯先生。」肯依舊一臉地認真,一板一眼像是背書一樣說道,「嚴格意義上來說,不論是魔裔,還是血族,亦或是你們狼人,本質上都是屬於人類的一種,只不過在漫長的進化過程中,為了適應惡劣的環境與氣候,我們的先祖開闢出了自己的分支……」

「閉嘴!!老子他媽的不想聽你在這背書!」

亞伯大吼了一聲。

查理髮出一陣哈哈大笑。

聽到查理的笑聲亞伯頓時感到更加煩躁了。

他媽的這些個長生種果然腦子都有個大病!這兩個長生種中的長生種更是病入膏肓無可救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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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親對象大有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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