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梅山6聖

身為灌江口水神居然連個自己的府邸都沒有，楊戩無語極了：虧我這外公還是三界之主呢，也太摳門了吧…

不過她現在可沒心思管這些，反正自己是神仙，就算露宿街頭也不會生病凍死。

知己知彼，百戰百勝，她決定先去問問附近居民這三首蛟的底細，為接下來的行動做準備。

看着這下面的民居，卻是一片簡陋的模樣，還有些破敗，各處漁民在那裏為了生活在廣闊的水上奔波勞碌著。

許多漁民不斷望向遠處平靜的河面，似乎害怕什麼東西露出頭來。

楊戩上前詢問一名河岸邊船上的老漁夫：「老人家，您好，我想問您一些事情。」

「你是！？」那老人吃了一驚，先是看到她滿頭雪花一樣的白髮，卻是十二歲女童的身高外貌，之後注意她額頭上第三隻眼睛模樣怪異，頓時嚇得跌坐在船上大喊，「妖怪啊！」

其他人聽到這一聲的人全都如驚弓之鳥，迅速划船撤離，整個湖面被眾人踩踏的水花飛濺，楊戩被這模樣驚呆了，其中幾個人還。

「別怕，老先生，」楊戩頓時發覺自己唐突了，趕緊擺手說道，「我沒有惡意的，我是灌江口新來的水神，來治理此地的…」

「水神？」老人用手使勁揉揉眼睛，生怕自己看錯了，然而確定她額頭上確實長著第三隻眼睛時，他還是嚇了一跳。

不過見眼前的小女孩生得貌美如西施，雖然多了隻眼睛而且頭髮非同尋常的白其他卻和正常人沒什麼兩樣，也沒有做什麼怪異舉動，這才稍稍放下心來，說道：「小姑娘，你說你是水神？」

「是啊是啊！」楊戩連連點頭，露出甜甜的微笑。

但他還是沒有緩過勁來，始終大喘著氣，坐在船上。

「汪汪！」哮天犬突然轉身大喊。

「別亂動！住…住手！」幾個年輕人壯著膽子拿着各種鋤頭、鋼叉之類的農具小心翼翼從身後靠近楊戩，哮天犬護主心切，在一旁虎視眈眈。

楊戩先是安撫哮天犬，然後不慌不忙道：「幾位莫慌，我是灌江口新來的水神，名叫楊戩，並無惡意。」

「你是水神？」幾個年輕人不由吃驚，把她從上至下打量一番，雖然三隻眼長得怪了點，但是確實貌美如花慈眉善目，確實不像妖物。

「想不到老水神死了又來個這麼年幼的，還是個女娃…」一個年輕人小聲嘀咕道。

眾人漸漸放下了手中武器。

「楊戩是想來跟諸位聊聊關於三首蛟的事情的。」

聽到「三首蛟」這個名字，其他年輕人全都面如土色，幾個人條件反射似得回頭望去。

楊戩見狀，趕緊安撫他們：「我就是來剷除此怪的，請諸位告訴我這怪物底細，方便我對付他。」

而那幾個年輕人看着楊戩這白皙皮膚加小胳膊小腿的就很沒底，萬分失落，不忍道：「上神啊，您還是別摻和此事了，您是水神，能有多大神通？不要枉送了性命…上任老河神死了我們都哀悼了好長時間。您如此年幼貌美，把命送在這裏太可惜了，等以後長大成人了就找個龍王的龍子龍孫嫁了當個龍婆，好好過日子吧…」

聽到他們居然這麼看不起自己，楊戩頓時氣得鳳目圓睜，正想發作，卻見旁邊傳來一陣女聲：「你是新來的水神嗎？跟我來，我告訴你事情的情況…」

楊戩回頭一看，那是個五個和自己年紀相仿的男孩女孩，中間那個女孩身背桃木劍，

長相清秀的女孩，正是喊她的那個人。

楊戩也不管那些年輕人了，走向那姑娘。

「你好，請問你是什麼人？」楊戩問她。

「我叫康安裕，是梅山來的，這些是我在梅山的五個師門兄弟姐妹…我是他們的大姐…」康安裕伸出手想要和楊戩握手。

那個瘦瘦高高的男孩是他們的老二張伯時；那個小胖子是老三李煥章；老四是那個皮膚比較黑的姚公麟；老五則是長著齙牙的郭申，外號郭牙長；老六也是個女生，身材苗條，名叫直健。

幾個男生哪裏見過楊戩這般貌美的女孩？一下子全都看呆了，直健為此滿臉妒忌把頭扭到一邊。

楊戩和她握手后，問道：「你好，我叫楊戩新來的灌江口水神，你知道那三首蛟龍的底細嗎？」

沒等康安裕回答，郭申搶先道：「當然知道，我們就是來抓那隻怪物為師父報仇的！」

幾個孩子突然觸景生情，微微垂淚，康安裕強掩淚水，對他們說道：「兄弟姐妹們，我們要振作起來…別哭哭啼啼的，你們這樣還算是驅魔者嗎？」

楊戩見狀忙問：「到底發生什麼事情了？」

康安裕強迫自己冷靜下來，醞釀好情緒對楊戩道：「是這樣的，這三首蛟龍是三年前來到南贍部洲的。它是東勝神州那大妖王蛟魔王的胞弟，法力高強，神通廣大卻生性頑劣殘暴，多次滋擾百姓，每次前來都掀起洪水淹沒土地，淹死無數百姓，還聲稱但凡被它掀起來的水捲入的都是它的獵物，為它所有…

它禍害了江南等沿海地區，現在又來到我們川蜀之地興風作浪，去年它來到我們灌江口作亂，我們的師父梅山真人是蜀地最強大的驅魔師，前去想要收服它，還聯合了政府的軍隊，卻不想那妖魔法力實在太深厚了，師父和它連番鬥法都沒能成功，最後雖然重創了它，卻還是被它吞噬了，跟着一起被那畜牲吞噬的還有無數平民百姓，就連河神都為了保護當地百姓被吃掉了。而那怪物雖然受了傷卻不致命，只怕不會善罷甘休，只等著痊癒后捲土重來。於是我們六人結伴，名叫梅山六聖，自此在這附近水域不斷巡視，只想着剷除此怪，保護百姓，並且為師父報仇雪恨！」

其他五個人聽完，又開始痛哭流涕，康安裕也控制不住情緒，陪着弟弟妹妹們痛哭起來。

楊戩看着悲痛欲絕的六人，想到自己的父母，也是悲從中來，想着就讓他們好好哭一場吧，讓他們幾個孩子承受這些也太殘忍了。

看來那妖怪確實很有手段，居然讓一個法力深厚的驅魔師都奈何不了，自己如果碰到它必須萬分小心啊。

「我們六個孤兒，萬幸得師父收養，撫養成人，還傳授我們除魔衛道的技藝，如今師父卻被妖魔所害，屍骨無存…我們只能拚死斬殺此妖為師父報仇了。」康安裕一握拳，堅定地說。

楊戩勸道：「你們還是回去吧，我會處理的，你們留着恐怕會受傷的…你們的師父不會想要你們死的…」

這卻激起了六人的爭勝之心。

「姑娘，我們六人早就約定好了，全都抱着必死的決心…」張伯時拍拍胸脯道。

「沒錯，大難當頭我們會盡全力保住對方的性命，如果實在沒辦法那就共赴黃泉，來生再戰！」郭申激動地露出他的齙牙。

幾個人情緒亢奮，舉起拳頭同時大喊起來：「再戰！再戰！」

其他漁民或者居民看到聽到這一幕，只覺得是群中二小鬼在玩過家家，笑着走開了。

楊戩一臉尷尬，看了看周圍，然後沉聲勸道：「聽着，你們要是葬送在那畜牲口中，那就可能化為冤鬼，困在它腹中。如果不殺死它你們可能永遠困在它肚子裏，感受着死前的痛苦和冰冷以及永無止境的黑暗啊，聽我的，趕緊走吧，你們已經做的很好了…」

楊戩故意壓低聲音，用可怕的話語來嚇唬他們，想讓他們知難而退。她的嚇唬似乎有些奏效了，幾個人都有不同程度的害怕。

康安裕略微往後一退，面露難色；張伯時全身略微哆嗦了一下，但很快就強裝鎮定；李煥章嘴不住發抖；姚公麟臉色難看，竊竊私語；郭申咬着牙，發出咔吧咔吧地聲音；直健差點跌倒，悄悄摟住距離她最近的張伯石的胳膊。

張伯時突然想到一個嚴重的問題，上前道：「那我們師父他…不也一直在那畜牲肚子裏受苦嗎？」

楊戩頓時愣住了。其他人情緒更加激動了，轉身跪拜道：「哇唔…師父啊，徒兒不孝…居然讓您受苦那麼久，我們一定要從那怪物肚子裏救出您，讓您早日安息…」

楊戩沒有想到自己的勸告起了反效果，康安裕起身道：「楊戩姐姐，您是河神，您既然肯自告奮勇去除怪一定有您的真本事，請您到時候和我們聯手共同禦敵！」

對於對方認可自己本事，楊戩還是覺得開心，但她還是想要勸他們知難而退。

此時李煥章卻搶著說道：「大姐，你別說了，楊戩姑娘這麼嬌弱怎麼可能陪我們一起降妖捉怪呢？」

「是啊是啊，」郭申也附和道，「雖然上一任河神很盡職盡責，甚至為了工作獻出了生命，但是我們師父說過：大部分人都是普通人，不能強求所有人都是聖人的標準。上一任老河神是聖人，但姑娘你不必要非跟着他的腳步做聖人…」

「哎，」姚公麟道，「我們的師父都做不到的事情我們又怎麼能做到呢？只能陪師父一起受苦，以償還一些養育之恩了…姑娘，您不必陪我們以身涉險…」

見這些跟自己相比起來的戰五渣居然如此奚落自己，從勸人變成了被勸，楊戩頓時火冒三丈，喝道：「閉嘴！」

楊戩此時小臉都氣得發紅了，這一聲宛如一陣霹靂，將六人全都鎮住了。

楊戩容貌身材實在太過嬌美動人，聲音也非常悅耳動聽，導致她喊出來的聲音在他人耳中都跟着沒了氣勢，這一下子反而讓幾個小男生在短暫震驚后又開始默默欣賞起楊戩的美色來，她生氣的樣子反而有種別樣的美麗。

但楊戩並不知道這一點，她只當這幫人被自己的氣勢鎮住了，當即擺起架子說道：「我可是奉了玉帝法旨前來降妖除魔的，你們幾個孩子到這兒來只會給我添加救援壓力而已，快點離開，去安全的地方。」

被這幫遠不如自己的傢伙小瞧，楊戩的語氣也變得強硬起來。

「你難道不是小孩嗎？」直健忍不住抗議起來。

「閉嘴！」楊戩喝道，她的第三隻眼睛猛睜開，額頭青筋暴起，把直健嚇了一大跳。

幾個孩子就這樣在河邊用幼稚的邏輯鬥起嘴來，許久未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