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審判蜀王

「是二郎神楊戩，她要殺了他…」空明無奈道。

「什麼？那位新來的灌江口水神？她為什麼要殺我父王？」子放急得都快哭出來了。

空明把他這一路上聽到的事情全都講給他聽，子放臉頓時耷拉下來。

「我明白了，我一定會想辦法熄滅那女神的怒氣的…司機，開快點，我們的陛下現在處於危險之中。」子放催促道。

楊戩駕車帶着國王轉了一圈有一圈，確保大量百姓知道了這事情後轉彎前往山河廣場。

楊戩此時依舊面露怒色，國王此時垂著腦袋，像是死了一般，毫無生氣。

周圍的百姓如今也從原本的害怕轉化為緊張之後就是對國王此舉的憤怒。

現在的國王在楊戩的操作下顏面掃地，再也沒有了往日威風，那些百姓對他自然也不會有什麼敬畏之心了，很多人甚至開始當面指責他的不是。

楊戩回去取了那裝着妖魔殘肢的玻璃櫃來到了廣場的舞台上，梅山六聖不得不架著國王拖着他走過來。

台下聚滿了人，有的確確實實是義憤填膺，有的就是幸災樂禍想要看熱鬧，有的就是想看看人被殺死的模樣圖個刺激。

楊戩站在舞台上衝下面的人群用充滿凝聚力的語氣演講道：「川蜀的百姓們啊，你們在疫情、鬼怪之類的天災人禍中受苦受難，楊戩痛徹心扉，只想着儘快解決掉疫情和妖魔，還你們以太平盛世。而這該死的蜀王，居然放任他的宰相勾結那霧雷山妖魔，而我已經把這妖怪剷除…」

她一把將遮在玻璃罩上的紅色布幔掀去，台下的人群見到裏面那猙獰可怕的怪物殘肢，那妖怪的眼睛還帶着幽怨的眼神，全都嚇了一激靈。

但他們很快歡呼起來，全場陷入人聲鼎沸，是為了這可怕妖魔的死亡而慶幸，也是為川蜀有了這麼個保護神而感到欣喜。

「我在此地盡心竭力，而這該死的國王，居然放任那姓章的小兒和那霧雷山老妖串通一氣，實在罪不可赦！那章姓小兒已經伏法，現在就輪到這個老匹夫了！」楊戩舉起三尖刀高呼著。

人群瞬間被高昂的情緒點燃了，發出震耳欲聾的狂歡。

身旁梅山六聖依然戰戰兢兢，他們現在要處決的可是這個國家的最高統治者啊，這種場面是他們想都不敢想的。

康安裕用眼角餘光瞥了瞥楊戩，現在楊戩臉上掛滿了對於手刃仇人的歡喜。

台下的人群出奇的亢奮，完全忘了台上那狼狽的人乃是他們的國王，全都歡呼雀躍，讚頌著楊戩的威名，就連那些保持理智的在這全員亢奮的環境中也不得不隨波逐流，跳躍者加入這狂歡之中。

一些巡邏兵聽到動靜也早就趕過來了，看到台上那狼狽的國王，他們誓死效忠的人，他們卻不敢上前幫助他——別說二郎神楊戩了，這熙熙攘攘的哄鬧人群就足夠他們寸步難行了。

一堆大膽的士兵突然沖開人群，搶上台去，在眾目睽睽下拿槍指著楊戩，戰兢兢道：「上仙，請您放過陛下，不然別怪我們無禮…」

楊戩不屑道：「你們手上的這幾個鐵傢伙對我來說就是破銅爛鐵而已，快快退下，別白白受罪…」

「恕我們無禮！」幾個士兵迅速上前，要抓楊戩。

哮天犬和梅山六聖想要攔住他們，卻被楊戩抬手攔住了，只見她抬起食指對準他們，口裏又喊道：「住，住，住！」

那些舉著槍的士兵瞬間被定身法定住，站立在原地不動了，

變成了蠟像一樣。

剩下的士兵也只能站在原地唉聲嘆氣，急得直跺腳，還有些士兵甚至加入了人群的狂歡之中。

舉行了狂歡儀式后，楊戩舉起了神鋒，她要進行最後的審判。

「讓你死在我的刀下是你的榮幸…」楊戩三隻眼睛射出寒光，冷冷道。

十多分鐘前，空明大師和子放王子就已經趕到了，看着擁鬧的人群心慌不已。

王子的護衛趕緊去哄散開人群，但那些人面對這景象卻一點都不害怕，畢竟他們的國王都顏面掃地了，這個王子又算什麼呢？

有的人甚至藉著人群當面挑釁：「媽的，那國王老匹夫犯下滔天大罪，活該如此，你們不來歡呼還想救人？」

一個士兵憤然上前，把他一拳打暈，人群瞬間炸開了鍋，這些人群只是外強中乾而已，都不敢招惹這群全副武裝的士兵，紛紛散開。

空明趕緊上前查看那被打暈了的人，給他包紮傷口，而子放卻是救父心切，搶先帶着士兵去找楊戩了。

看到人群突然被一股黑色人流衝散開來，楊戩舉起來的神鋒頓時停滯住了，冷冷看着他們。

發現頭頂懸著的刀沒有落下，又聽到遠處劇烈的腳步聲，蜀王失魂落魄地抬起頭來，當看到眼前熟悉的人時，他不由怔住了，口裏默默道：「王兒…」

聲音很小，沒有人聽到，但是父子連心，子放也不由自主說道：「父王…」

子放整理了情緒，安撫了想要上前的士兵們，對楊戩抱拳道：「二郎大神在上，請受在下一拜…我是蜀王之子子放王子，從綿陽地區救助百姓回來，請問我的父王具體身犯何罪？要被您處以如此嚴苛的刑法？」

楊戩把三尖刀插在地上，強大的神力讓蜀王全身顫抖，只見她鄭重說道：「這傢伙身為蜀王，不思愛護百姓，卻放任那姓章的傢伙魚肉百姓，還讓他和妖魔聯手，不殺他難泄我心頭之恨！」

子放道：「國有國法家有家規，您雖然是上神，卻並非我國之主，您卻一意孤行，憑藉自身神力動用私刑，您可知『夫立法令者，以廢私也，法令行而私道廢』？我的父親雖然有過，但他終究是一國之主，您卻以這種方式來對待他，未免有失偏頗了…」

楊戩道：「王子犯法與庶民同罪，而平民百姓勢單力孤，那些高高在上者可以通過各種手段逃避責罰，這自然就成了一句空話，當具備足夠力量者自然就應該代行其事。你快點退下，不要干擾我的執法…」

子放在楊戩的面前如同螻蟻一樣弱小，但他為了父親還是要全力一試，說道：「我的父親雖然有罪，卻罪不至死，希望上神高抬貴手，放我父親一馬…」

「放了他？」楊戩用嘲笑的語氣說道，「那些因為他的昏庸間接死亡的平民百姓他們又能被誰寬恕？誰去救助他們呢？」

楊戩手中三尖刀閃著寒光，散發着死亡的氣息。

子放見實在勸不住楊戩，沒有了辦法，當即整理了情緒，上前道：「既然上神您一定要找個人殺了泄憤，就請您殺了我吧…他對我有養育之恩，作為兒子我願意代替我父親一死，請您放他一馬…」

國王不敢相信地抬起頭來，趕緊說道：「王兒，你別犯傻了，退下吧，不要衝撞上神了，父王我罪有應得…」

一瞬間，楊戩愣住了，她想起了自己的母親，自己這段時間受苦受累都是為了自己生母，如今卻要奪取一個兒子的父親的生命嗎？

楊戩動搖了，但很快又堅定起來，說道：「你是個孝子，但是我很抱歉，我必須處決了他…到時候你就幫你父親收屍然後繼承王位吧，如果你好好輔助我我也會提供給你幫助的…」

子放的情緒激動起來：「讓我幫助自己的殺父仇人？這不可能，上神，您今天要麼把我倆一起殺了，要麼就殺了我吧…如果您不放過我父親我不可能幫助您的…」

他身後的士兵也頓時嚴陣以待。

「你以為我會受你的威脅？就算沒有你的幫助我也一樣能做到我想做的事情…趕緊滾開，我要殺了他了，你迴避一下吧…」楊戩也開始不耐煩了。

「既然您執意要殺我父王，我也只好對您動手了…」

身後士兵嚴陣以待，楊戩怒道：「你們敢反抗我？」

楊戩全身爆發出強大的神力，渾身紫氣繚繞，士兵們全都嚇得目瞪口呆，但依然保持鎮定，隨時等待王子下令。

雙方氣氛瞬間焦灼起來，周圍的民眾瑟瑟發抖。

空明見那路人沒有大礙，也趕緊過來找楊戩他們。

「上仙，請您冷靜點…」空明雙手合十，對着台上的楊戩說道。

楊戩見空明來了，趕緊端正姿態，端正回禮道：「大師好，不知您來此地是要做什麼？」

其他人都很震驚楊戩居然對這麼個和尚如此畢恭畢敬，全都提起耳朵傾聽他們的談話。

空明依舊畢恭畢敬，語氣溫柔：「可否告訴貧僧，您具體為何要殺國王陛下？雖然我在路上聽到各種傳聞，但貧僧深知消息傳多了容易以訛傳訛這個道理，所以想要聽聽您自己怎麼說的…」

這麼長時間下來楊戩其實已經很沒耐心了，但想到這個和尚對他們有救命之恩，於是依舊一五一十和他講了：「大師，您有所不知啊…」

空明從頭聽到尾，將這一切瞭然於胸后，他依舊保持鎮定，柔聲說道：「女菩薩，能不能聽貧僧講一個故事…」

楊戩愣住了，問道：「您也想讓我釋放蜀王嗎？」

空明未做表態，說道：「等您聽完了再決定無妨…」

楊戩點了點頭，說道：「好吧，大師，您是我們的救命恩人，自然應該尊重您的想法，但說無妨…」

周圍的人也迅速聚攏過來，聽這個和尚有什麼高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