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極限
「啊啊啊——！」
野獸般的低吼從喉嚨里發出，覆蓋滿長毛的獸人緩緩從地上站起來，雙目之中的嗜血被楊文若全部看在眼裡。
舔舔嘴唇，楊文若能感覺到自己的心跳加快了。
對方的力量完全碾壓自己，剛才那拳如果命中，他恐怕會直接失去戰鬥力。
但是很可惜。
那毫不掩飾的直拳就像是酒宴上被肢解開的波士頓龍蝦，露出白花花的嫩肉。
從頭到尾都被看得清清楚楚。
嘭嘭嘭——
雙拳不斷撞擊自己的胸膛，那已經超過兩米的身高還在不斷提升！
看著對面已經完全進入狀態，楊文若的笑容愈發燦爛，含胸低頭，雙手豎起收攏，擺出拳擊的架勢。
「啊啊——」
已經完全變成一隻紅毛大猩猩的獸人怪叫一聲，小步小步的靠近，眼中的警惕之色愈發凝重。
對方是個瘋子。
這是毋庸置疑的事實。
可他還不知道這個瘋子的能力到底是什麼。
僅僅靠拳頭就差點打碎自己的喉結，若是下手再重一些，自己可能直接昏過去。
「你的拳頭變大，膽子卻變小了嗎！」
「果然不應該對廢物抱有期望。」
眼見對方遲遲不肯動手，楊文若語氣變得有些冰冷。
「你才是廢物！」
像是觸碰到了什麼開關一般，紅毛大猩猩的拳頭再次揮動。
霎時間，擂台上拳影閃動，密密麻麻的轟向一人。
嘲諷得到滿意的效果，嘴角帶著笑容，身體重心卻有如大鐘擺不斷搖晃，以雙腿為支點，身體在那片密集的拳影中來回擺動。
現場任何其他一人面對這樣的拳頭都怕是有心無力，但偏偏楊文若卻堅持下來了。
只靠身法，不退反進。
在短短三十秒內，近百次的全力揮拳卻沒有任何一拳命中，看似能夠將岩石粉碎的拳頭落在空氣中也不會有任何傷害。
啪。
腳掌踩在地面上的聲音，落入紅毛大猩猩的耳中卻格外刺耳。
因為這是楊文若靠近自己所踩出的腳步聲。
對手突破了自己的拳頭！
咚！
手肘頂在胸口，比起拳頭來說更加兇殘的肉體武器直直撞在紅毛大猩猩的身上。
咔！
雙方骨頭碎裂的聲音於下一秒同時響起！
蹭蹭蹭——
紅毛大猩猩後退三步，腳下一軟，一屁股坐在地上，捂著胸口，嘴裡不斷喘著粗氣。
「後退！」
一邊的裁判大聲制止打算繼續上前的楊文若，一邊詢問紅毛大猩猩身體是否還能繼續戰鬥。
剛才那聲骨頭斷裂的聲音就連他都被嚇到了。
「放心放心，雖然我喜歡打架，但是下手還是有分寸的，如果我朝著他的心臟打，他現在最少也是休克。」
靠在擂台旁邊的圍欄上，楊文若一邊解釋著，一邊對著台下的觀眾們吹口哨。
而場下的觀眾在這個時候才回過神來，隨即爆發出一陣強烈的歡呼聲。
「這也太強了吧？」
「他肯定有練過，那個是拳擊的身法，我看過市冠軍的比賽，比這個差遠了！」
「這特么是剛覺醒？這特么是剛覺醒！」
「我一級後期都感覺打不過……」
「死賭狗！」
「那新人的能力是什麼，連能力都沒用就能將那個老混子打成這樣？」
「新人，
幹掉那個老混子，我押你一萬，贏了我拿一半給你打賞！」
興緻勃勃的朝著台下支持自己的人揮揮手，楊文若轉過身，看向紅毛大猩猩。
不只是力量，就連防禦都強了自己數倍。
自己的攻擊雖然能夠傷害到他，但如果不是要害，所起到的作用極其有限。
對方斷的只是胸口的肋骨，而他斷掉的，是肱骨末端形成肘關節的部位。
唯一平等的，就是雙方的速度。
實在是……
太美味了！
對於這副沒有鍛煉過的身體來說簡直是恰到好處的補品！
「休息好了嗎？」
興奮的眼神對上了驚恐的眸子，在攻防方面碾壓對手的紅毛大猩猩後退一步。
看著伸展雙臂，將身體的皮膚暴露在聚光燈下的楊文若，心中莫名的開始驚慌。
明明對面比自己矮了一頭，卻感覺是在俯視自己。
很滿意對方的眼神，楊文若抬起雙拳，開始解釋。
「打架不僅僅是一項體力運動，更是一項腦力運動。」
「身法，攻擊，防禦全部都要計算在內，如果不是經年累月的積累，將攻防進退轉化為本能，是不可能堅持很久的。」
「你的極限在32秒。」
說到這裡，像是帶著小朋友去看金魚的怪叔叔，楊文若露出了微妙的笑容。
「讓你看看……我的極限。」
吱——！
腳掌與地面摩擦發出了刺耳的尖叫，三步上前，將這個兩米高的紅毛大猩猩納入自己的攻擊範圍。
嘭嘭嘭嘭嘭嘭——
拳頭！
僅僅只是拳頭！
一瞬就籠罩了眼前的對手，那密不透風的拳影每一次落下都是全力！
真實的痛覺通過神經傳導至大腦，無數拳頭彷彿炸彈一般在紅毛大猩猩的身體表面炸開，就連睜眼的機會都不留給他！
「哈哈哈……！」
「反抗我啊！」
微笑已經變成了狂笑，每一拳都能精準的落在身體正面，格擋的手臂起不到任何作用！
無法格擋。
對方的拳頭速度並不是很快，可就是擋不住，拳頭彷彿長了眼睛一樣，會繞過用作格擋的手臂，落在身上，除了緊緊護住身體要害，不能移動半分。
無法攻擊。
同樣是因為手臂無法離開身體要害。
只能等待對方的攻擊節奏放慢，只要那一瞬間被捕捉到！
就是反擊的開始！
十秒！
揮拳的速度仍然保持不變，甚至還有加快的傾向！
十五秒！
確實在變快，身體的疼痛越發密集！
二十五秒！
不能這麼扛下去了，必須要反擊！
「啊啊啊啊——」
兇猛的咆哮從喉嚨里吐出，在彷彿嗓子已經撕裂的吼聲中，紅毛大猩猩放開了雙手，徹底接觸身體的防禦，以攻代守！
如最開始的反擊那般，一拳轟出，有如炮彈出膛，快到幾乎無法用肉眼捕捉到！
瞄準的正是楊文若的胸口！
隨後，他清楚的看見楊文若在說話，耳朵卻已經聽不到聲音。
依稀能從那個口型中看出來，似乎是「真可惜」這三個字。
搖搖晃晃兩步，身體倒在了地上。
收回右手揮出的俄式擺拳，楊文若甩甩手，把血在褲子上擦了擦。
那都是自己的血。
「沒有讓你看到我的極限。」
「真是太可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