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九.三章 花又青

好瑜沒什麼好辦法，點點頭道「也只能如此了！」又對姬誠道「你也去本王那吧，明日一同去看蓉兒？」

姬誠點點頭，表示同意。眾人等到花又青的傷勢處理完，就一同起身，跟隨好瑜，前往青麥帝國的皇宮。在小院外面，眾人見到好瑜的侍衛，已經料理妥當，看不出大戰的半點痕迹。

眾人都上了姬誠那輛「房車」，在路上，好瑜問起姜山「賢弟和弟妹來青麥城，到底所為何事？貌似還要住一陣子？」

姜山便把尋找富師父和牧贇的事情，給他講了一遍。好瑜聽完，也皺起眉頭來，「確實難辦啊，若是以青麥帝國的力量來尋找，那就見了光。肯定引起馬龍幫的注意，如果人在他們手中，得知有人尋找，會不會殺人滅口？以為兄來看，賢弟還是應該暗中查找，比較穩妥一點。」

姜山對好瑜的建議，表示贊同。他說的殺人滅口，也不是不可能的，需要避免。況且他們擊殺了三個死門的人物，也需要低調一些。這就讓他第一個想到了蠍虎幫，心中盤算著，依靠江恆，搭上蠍虎幫這條線。一來尋找富師父和牧贇，二來，他要試試，看能不能把蠍虎幫拉攏過來，共抗馬龍幫。

想好這些，姜山看向冬遲。發現她摟著花又青，悉心照料著。花又青臉上的傷痕太深，此時起了高熱，已經昏昏沉沉的睡著了。姜山心中想著，唱戲就要唱全套的。既然花又藍這個美女已經沒有了，那就等他們離開青麥城以後，再給她服食朵朵的仙丹。眼下給她服用的，皆是一般的療傷丹藥。

那十萬年樹汁的丹藥，任何創口，都會癒合如初。這還是他抗擊三鬼時，給仇忘琴服藥，才發現的藥效。仇忘琴服下此丹，身後六個刀口，全部癒合，沒有留下任何痕迹。想必回到東部十宗時，就能還一個仙女般的花又青出來。

只是現在還不能這麼做，否則的話，她的罪就白遭了。契此機會，可以瞞天過海，讓覬覦她容顏的人，都死了心。日後這世間，再無藝伎花又藍，只有道門花又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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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麥帝國皇宮

月光消散，白日升起。皇家園林之中，氤氳消弭，朝露欲滴。

一處僻靜院落里，一把黃竹藤椅之上，斜依一女。長發披散，懸於椅背，身姿削弱，面帶病色，雲臂垂垂。

她身旁多名侍女，每人捧著兩個水袋子。其中一人，端詳著日晷，叮囑著「寅時正，公主該飲水了！服侍公主飲水！」

幾個侍女聽聞，都動了起來。七手八腳的忙活，幫那躺椅中的女子，坐立起來。可那女子，身體卻如橡皮筋一般，無法直立，需要一個侍女，坐其身後，雙手把持臂膀，方能坐穩。

待女子坐穩，有人遞上水袋子，袋口對其口，如同傾倒一般，「咕咚咕咚」一陣水響。那女子似乎腹內空空，如同一隻空瓶子，連水流入喉嚨、流入腸胃的聲音，都清晰可辯。

那一個水袋，不過幾個呼吸之間，便全部倒入此女口中。也不管這女子如何難受，第二個水袋已經拿了過來，侍女如同爭分奪秒一般，快速調換，接著向此女口中灌水……。如此反覆，連灌了六袋清水，才算停下來。

那女子不住的嗆著水，被折磨得不行，鼻孔，耳孔，都在往外溢水。肚皮滾圓，身體顫抖著，似乎就要打嗝。幾個侍女趕緊上前，按住口鼻，攙扶其躺下來。看著她身體一涌一涌的，那種欲嘔將嘔的樣子，

實在凄慘無比。

一個年紀較小的侍女實在忍不住，一口吐了出來，

「哇~~~嘔~~」。

「把她帶走！」

一個年長的侍女，扯著嗓子大喊。

馬上過來數人，將那嘔吐的侍女架起來帶走，同時倒上一攤木屑，收拾地面的嘔吐物。動作之麻利，準備之充分，令人嘆為觀止。很明顯，已經不是第一次有人當場嘔吐了。

那年長的侍女綳著臉，搖著頭，瞥一眼藤椅上的女子。低聲嗟嘆道，「公主遭罪，我們更遭罪！這是做的什麼孽喲！？」

就在此女嗟嘆之時，身後一個聲音傳來，「陳嬤嬤，慎言！」

那年長的侍女一驚，趕忙回身看去，只見院門處走進來五人，三男二女。當先一人，身材高大，魁梧挺拔，頭上扎著銀玉發冠，身穿白色長衣，手中一把摺扇，風度翩翩。趕忙倒身跪拜，「奴婢參見二皇子殿下，請二皇子恕罪！」

來人正是好瑜，帶著姜山四人，都聽到剛才這陳嬤嬤的嗟嘆。好瑜心中糾結，鬱悶不已，加上前面看到扶出去的侍女，就知道又有人吐了……。一腔煩悶，本想拿這陳嬤嬤出氣，可又一想，陳嬤嬤不在這裡，還有誰願意來照顧妹妹？

十幾年來，宮裡最讓這些下人頭疼的，就是公主這邊的差事。即便是重賞之下，都無人願意來公主院子里當差，已是老大難的問題。此前多任管事，都因為各種原因，干不長久。這陳嬤嬤也是上了年紀，對世間奇異算是有見識的，關鍵時刻能硬下心來。所以才在這裡，一干就是十幾個年頭。可若她不在這裡，這宮內，怕是不會有人來接手這份差事了。

好瑜心中所有憎惡，都隱忍下來，違心的擺擺手，「陳嬤嬤起來吧，本王帶道門上仙來給蓉兒看診，就不罰你了。但是，你是宮中的老人兒，不可滿嘴胡唚。若是本王再聽到你亂說，定然不饒！」

那陳嬤嬤感激涕零，口中連連稱謝，退去一旁。

好瑜走到藤椅前面，細細打量女子一番。身體還在抽搐，口鼻中向外嗆著水……。

每次看見好蓉兒這個樣子，他這個二哥心裡都揪揪得難以言表。這哪裡是生？這是生不如死的一般，遭罪啊！他表情沉重，轉回身來，對姜山道「姜賢弟，這就是皇妹：好蓉兒。你……，哎，你自己看吧！」

好瑜本想說些囑咐的話，卻感覺都是無用的。嘆息一聲，背著雙手，走到一旁，讓開位置給姜山看診。

姜山自打來時，心中就有一堆的疑問。也想見見這怪症，到底是何樣子？此時見好瑜讓開來，趕忙上前，俯身細看。

好蓉兒面容憔悴，全無半點血色，麵皮慘白，形容枯槁，明顯的營養不良；眼窩深陷，顯得眼球頗大，凸出異常；顴骨齒骨，都能分辨出來，只剩一層薄皮，裹在骨上；口鼻耳都向外溢著水，流的臉上，脖子上，到處都是……。

姜山看完，心中也倒抽一口冷氣。想著一個人，這般十幾年的病著，不知道有多受罪。如果上天憐憫，真的不如死了，來的更為痛快。

心生憐憫，伸手撫去，搭起玉腕，綿軟無形，握著好蓉兒的手，如同拿著一塊橡皮筋，了無生氣。不禁皺眉，將神念探入體內，一一檢視起來……。

姜山探看很仔細，生怕漏過微末點滴。但卻沒什麼特別的發現，只是斷定這公主，長期的營養不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