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總有人會愛你

嚴妄收回目光，繼續說：「我想說的是，無論是誰站在那裏，我都會做出相同的選擇。我一直在想如果我多說一句話，早些過去。她會不會也就坐在下面聽我說這些話。我當時在現場，聽到很多聲音，我很害怕，比我看到她站在上面，比她跳下來都讓我害怕。我害怕如果有一天我站在上面，聽到這樣的話，會不會覺得這個世界是如此的討厭我，會不會讓本來看到有人想就我欣喜的心，再掉落冰窟。如果站在上面的人，是我的朋友，我的親人，又會是什麼樣的場景。我害怕，比看到一個鮮活的生命消逝在眼前更可怕的是，我看到了來自陌生人的惡意。我不知道你們會不會再之後的某個時間想起這件事，會不會想到自己在下面悄悄嘀咕一句誰都沒聽到的話。當然，你們不會覺得自己做錯了什麼，你們只是小聲的說了幾句話罷了，你們只是在下面看着罷了，你們什麼都沒做，是她自己跳下來的。」嚴妄停頓了下來，看着下面不再竊竊私語的學生，停頓了好久才繼續說。

「昨天，我們班主任在第一時間給我們開了班會。他沒指責我們，他只是告訴我們在教室之外，還有很多，值得我們去高興，值得我們去付出的東西。可能我不是同學，老師，家長心裏的好學生，但是我一直有在努力做一個人好人。也許現在，成績可以代表一切，可是在將來，我們一定會慢慢發現，成績只是我們人生的一部分。如果可以，當我們還會有不同的路可以到達終點時，就不該放棄，不該選擇最錯誤的方式，逃避自己遇到的困難。」嚴妄說完，深吸了一口氣：「我希望在在座的各位，在遇到相同的情況時，在你聽到有人向你說，『你是多餘的。』『你為什麼這麼差。』『你快些去死吧，對誰都好。』像這樣的話語，相信一次自己，總有人會愛你。給自己一個機會，也給愛你的人一次機會。」「也許我的話語並不優美，甚至連貫或完整，但是我希望大家可以從這件事中，學到東西，可以在未來的某個時刻保護自己，如有餘力，還可以拯救其他的生命。最後，謝謝大家，能夠聽完我並不完美的演講。謝謝大家。」嚴妄向台下鞠躬，返回到幕後。台下的老師同學們，一同在鼓掌，像是在用掌聲表示對嚴妄的認同。

一下台，嚴妄就看見文靜等在台下，眼睛紅紅的，像是哭過一樣。「乾的不錯嘛。」文靜調笑地說，像是不想讓嚴妄發現她浮動的情緒。「哪裏哪裏，老師教的好。」嚴妄謙虛地說，選擇給文靜老師一點私人空間，裝作沒有看到。「好了，先回去吧。之後要是有什麼事可以找老師說。」文靜溫柔地看着嚴妄，像是想到什麼又嚴肅的說，「記得要好好學習，成績在現階段還是很重要的。」「好的好的，知道了老師，我一定會好好學習的。」嚴妄無奈的攤手回應，「那老師我能走了嗎？」「你啊你，去吧。」文靜對嚴妄有些無措，經過這次事情，她發現嚴妄似乎並不像自己想那樣，是因為年紀小不懂事，不想學習成績才不好的，莫不是因為家庭原因？文靜看着嚴妄的背影，心裏猜想道。嚴妄打了個噴嚏，心想不知道誰在念叨自己，卻不知道文靜老師已經想要給他特殊培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