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1個「普通」的班會

兩人回到學校的時候，午飯時間也才是剛剛結束，嚴妄進了教室，也只有寥寥數人。他們看到嚴妄進門也是有些震驚，就差放下手中的書直勾勾的盯着看了。嚴妄沒理會他們探究的眼神，只是回到自己的座位，埋頭就睡，只想着怎麼補覺。

再抬頭，教室里已經坐滿了人，上課時間也快到了。嚴妄坐直了身子，問辛小龍：「小胖，這節是什麼課？」「語文。」辛小龍看了眼課表回復，又壓低聲音悄聲問，「你找到文靜老師了嗎？」嚴妄點點頭，算是兩件事都做了回應。「那便好，那便好。」辛小龍連續說了兩句，像是有什麼事讓他有所顧忌，嚴妄正要開口問，上課鈴聲打斷兩人的交談。

鈴聲結束，進門的卻不是語文老師，看着班主任站在講台上，學生們還以為又臨時換了課，正打算換書本的時候，班主任說話制止了他們的行動：「同學們，先安靜一下，不用換書，我這節課打算開個班會。」聽到這句話，同學們大部分都停下手上的動作，只有小部分人拿出了其他的教輔材料。畢竟在學生眼裏，班會不就是有老師聲音的自習嗎？這些動作自然逃不過老師的眼睛，「同學們，這次的班會我希望大家都能認真的聽，雖然不能給你們的成績帶來很好的提高，但我相信，你一定會受益匪淺的。」聽到班主任的話，同學們都紛紛抬起了頭。

「其實，你們應該也猜到了我接下來說的什麼。我能夠理解在學校里枯燥無味的學習生活，讓你們覺得稍有些不同的事便是新鮮的談資。我也明白，你們本身並無惡意，只是想和朋友聊些學習以外的事情。我同樣知道，在事件逐漸發酵的情況下，誰都不能保持足夠的理性，辨別事情的真偽，就算是老師也不例外。毫不誇張的說，在我聽到這件事的時候，我第一反應也是這個小兔崽子又背着我幹了壞事。但是，我想我了解他，他不會發生這樣的事，至少就算是真的談戀愛了，也不會讓女孩子做出這樣的決定。所以，我選擇相信他，相信我們班的同學，也相信自己。」班裏的同學聽着，時不時向後面看看，小聲的議論著。

「只是，後來我發現，我的想法還是有些過於天真了。我事後趕到現場，我看着滿地的狼藉，我不知道該怎麼辦才好，我呆在了原地。我不敢相信，一條生命便如此永遠的消逝了。之後，我找文靜老師談了談，她剛緩過來些，她和我說『我真的很努力很努力了，可她還是就這麼跳下來了，我太沒用了。我還，我還聽到有學生在說，讓她快些跳，我不知道她聽到沒，要是聽到了，她會多傷心啊。』我聽到之後，甚至都不知道該說什麼話去安慰她。」大部分的同學低下了頭，不知道在想些什麼，似是懺悔，似是逃避。

「不知道你們聽到是什麼感受，也不知道他們說的時候是什麼感受。我希望你們明白，輕飄飄的一句話，真的有殺人的能力。不知道你們多年後會不會再想起這件事，也不知道會怎麼想，是我當年只是站在下面看而已，沒有說什麼話，還是我只不過是說了兩句，是她的承受能力太差。又或許不會記起，只是記得今年的夏天沒那麼炎熱。但我希望你們能記得，人性本惡，希望你活下去的只有你自己。在某一天，你可能也因為這樣那樣的糟心事，走上了樓頂，我希望你能想起我的話，不要聽下面不知道是誰在說，『快跳啊，真的浪費我們時間，要跳就快跳啊。』這樣那樣的話。我希望你們能給自己一個機會，一個活下去的機會。」同學們抬起頭，有些不可置信的看着班主任，轉而又低下了頭。

「我一直想着你們還小，有些事可以不用明白，但眼看着你們一年年的長大，慢慢的變成大人。立馬就要畢業，走向新的未知的路程。有些道理也應該明白了。」班主任站在講台上，看着下面的學生，繼續說着：「有時候，我也希望你們走出教室，去看看外面的天，去聽聽小鳥的叫，去發現世界上除了學習還有許多其他的事有趣而生動。學習固然重要，但勞逸結合的效率會更高些。課間時候多出去走走，和同學們聊聊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