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節 因你而勇敢

坐在煤堆上的兩人望著逐漸升起的太陽，開始盤算接下來的行動。手中的酒瓶從上面滾落下來。

潘傑：」艾哥，馬車沒了通關文牒也沒了。我們應該去哪呀？」

艾凌：「現在整個帝國估計都是抓捕我們的士兵，而且我賞金這麼高，那群民眾肯定會格外留意。亞倫沒法呆了，出境又不可能，不如我們直接拼一把。」

艾凌指了指前方的山峰說到：

「我們翻越它，去精靈那邊說不定還能有一線生機！」

潘傑：「可是那個車夫說了，精靈極其仇恨人類。如果被他們抓到，會不會還是要把我們給咔嚓了？」

艾凌：「我寧願死在精靈的手裡也不願被抓回去。如果我艾凌命大，早晚我會回來親手把炸天槊的真兇找出來。我要明白到底是誰害我們艾家落魄至此！」

艾凌：「潘傑，你現在回頭還來得及。畢竟通緝令上沒有你，你犯不上為我走這一遭。再說如果你跟我就算幸運，跑出去了。那麼你爸媽估計也擔心死了。」

潘傑：「不要小看我。艾哥我這一路也沒少幫忙吧！我們倆配合天下無敵。我把你送到安全的地方再回去也不遲。不看到你安全我心裡總是不踏實。」

艾凌心想，確實這一路上潘傑數次救了自己的命。如果自己孤軍奮戰的話，早就執法隊抓去領賞錢了。其實艾凌內心非常糾結，自己每一步都如履薄冰，連明天能不能看到太陽都存在極大的不確定性。他真的比較想放棄潘傑，將他一甩自己偷偷走掉。但是每次看著潘傑堅定的眼神，他就心軟了。心想，我這是在害你啊。

艾凌見趕不走潘傑便掏出地圖說到：

「你看，這是海辛格。我們翻過這座山就是精靈領地，整個南邊這一片亞倫都管不了。從這座山往南一直走，大概再走3-5百里就是精靈族的「維多利亞海港」，然後我坐船去「流波島」。那裡是不屬於任何帝國的無主區。你跟我到維多利亞海港就回去吧，出來這麼久你爸媽真的會擔心你的。」

潘傑：「好！既然你都已經安排好路線，我就送你到維多利亞港。到時候我再做打算。」

艾凌收起地圖回頭看了看眼前的山峰。雖然說著翻越這座大山，但是當他真的仔細打量這座巨峰之後還是有些擔憂。

艾凌：「阿皮！！過來。」

黑色的貓咪一下跳入艾凌的懷裡瘋狂的撒嬌。

艾凌：「我們要一起爬山啦！到時候去精靈族那邊說不定給你弄一隻精靈族的小母貓。」

說罷潘傑一個滑鏟從煤堆上滑落地面。艾凌急忙跟上。皮魯斯從懷裡跳到地面走在最前頭。

——幾名士兵坐在大帳內吃著酒扔著篩子——

「喝喝喝，輸了就喝，別玩不起！」

「誰說我玩不起的！喝！！來！！今天我去城裡進了一些好酒和肉。估計夠哦我們吃好幾天的了。」

「這日子真快活，你說哪個不長眼的會去精靈族那邊。這閑差可太爽了。」

另一個士兵說到：「不過聽說艾家餘孽就在海辛格，賞金巨高。那群海辛格的護衛都去拚命抓人了，說不定哪個幸運蛋能夠升官發財。可惜我們看守邊境沒這個機會。」

「別那麼垂頭喪氣，你就算去了也不太可能抓得到，你看到現在為止一個都沒抓到。你以為那麼好拿呀這賞金！」

駐守士兵長：「都別想那些沒用的，好好把現在自己的職務做好。

有的是機會出頭，你們這群新兵蛋子不要剛一進來就想著升官發財！有時候機會來了抓住了就有出路，沒機會就老實等著！」

這有酒有肉的奢靡生活，全都被艾凌，潘傑看在眼裡。倆人早就趴在灌木叢里聽著帳內士兵的你一言我一語。四隻眼睛盯著他們一桌子酒肉饞的直流口水。

這時一隻黑貓在士兵腳下叫了起來。

「喵~~~喵~~」

「哪裡來的的貓？」

「這正好閑著，弄只貓玩玩也不錯。」

說完這個士兵轉身就從桌子上撕下一小塊牛肉放在手上。慢悠悠的走過去。

「過來，跟爺混有酒有肉。」

貓咪慢慢的湊上前。想要逗貓的士兵放下警惕。隨即只聽：

「啊啊啊啊——————」的一聲。

士兵喂貓的手便開始不停的滴血。黑貓一躍跳上桌子，炸毛的叫著，然後發瘋似的把桌子上的酒瓶全都拍倒在地。鋒利的爪子在士兵身上和臉上留下一道道滲血的抓痕。所有士兵一時間都沒反應過來。

過了一會兒這個喂貓的士兵大喊：

「抓住它！！！我今天要扒了它的皮，疼死老子了。」

「哪來的野貓敢在這裡撒野！！！」

野貓沖士兵們凶了一下便竄出帳篷揚長而去。這幾個大老爺們，拿起身邊的棍棒傢伙就一溜煙的離開帳篷追貓去了。

艾凌，潘傑看士兵們走遠了，一下跳出灌木叢鑽入帳篷。倆人嫻熟的開始把吃的喝的往自己的儲物戒指里塞，從他們的手法已經可以看出這明顯不是第一次作案了。

潘傑；「煎牛排，西姆酒，小羊羔，辣椒醬，艾林果，小炸魚統統都到我懷裡！！！——」

倆人邊哼哼著邊塞，裝的差不多了就開始啃了起來。

艾凌邊吃邊說：「這是最後一道邊境線了，接下來我們準備爬山。多吃點補充體力，本來海辛格海拔就高，再加上山上更是空氣稀薄，如果體力不支摔下去那就死球了。」

潘傑：「嗯嗯嗯！！！「

其實根本不用艾凌操心，潘傑滿腦子現在都是煎牛排，西姆酒，小羊羔，辣椒醬，艾林果，小炸魚。那嘴巴根本就沒停過。看著胡吃海喝的潘傑，艾凌也開始吃了起來。

幾分鐘后————

艾凌：「差不多得了，他們該回來了。」

艾凌拍了拍還在狂造的潘傑。潘傑放下手裡的啤酒瓶跟著艾凌爬出帳篷就往前方的山峰走去，手上還拎著啃了一半的大雞腿。

兩人沿著小路一點點往山上爬。路上遇到了很多他們未曾見過的動植物，有長著角的巨大蜥蜴，大概臂展幾米的翼龍。完全不一樣的生態環境造就了海辛格如此豐富的自然文化。這是兩個孩子第一次離王都這麼遠，外面的世界遠比想象的要精彩得多。

正當兩人邊爬山邊欣賞沿途美景的時候，前方的草叢不停的在聳動。艾凌，潘傑立刻提高警惕，緊緊的盯著前方的矮草叢。一旦有任何情況兩人立刻就會採取行動。過了一會兒一隻黑色的身影颯一下的從裡面竄出來。

艾凌一看大喊道：「阿皮！回來啦！「

於是趕忙從自己的戒指里掏出兩塊小香腸給皮魯斯吃。

「辛苦你了，多吃點，一會兒我們還有好長的路要走。」

皮魯斯狼吞虎牙的吃起了香腸。艾凌撫摸著皮魯斯短黑的毛髮，突然感覺濕濕的，艾凌把手伸回來看。只見殷紅色的血跡從艾凌的手指上流了下來。艾凌一驚，看著眼前皮魯斯瘦小的身形默默的哽咽著。如果不是皮魯斯的幫忙他們不會這麼容易脫困，更不會那麼容易搞到這麼多食物。

就在艾凌感慨的時候，一大群人從樹林里出來。

「就是這死貓害慘我們了！媽的今天必須弄死它。」

帶頭的士官看著眼前這兩個少年又看了看這地上的黑貓。

「小子，這是你的貓？敢耍我們！！今天你們也得死！」

皮魯斯立刻站在艾凌，潘傑面前，沖士兵們呲牙的哈著

「哈————」

兇巴巴的樣子讓士兵們更是氣急敗壞。一個個抄起法器就要動手。艾凌抱起皮魯斯大喊道：

「潘傑快跑！」

話音剛落一個士兵拔出長劍朝空中一揮，由魔法形成的能量波朝兩人射來。倆人一個飛撲躲開了法術，但是爆炸的餘波將兩人直接震飛。艾凌在地上翻了好幾圈才停下，而潘傑的狀況比較糟糕。一段被炸飛的木枝徑直的插進他的腹部。

艾凌大喊：

「潘傑！！！！！」

艾凌摸摸兜，已經沒有火炎彈了。隨即三顆煙霧彈一甩而出，在士兵面前炸開。士兵們被嗆的直往後退。艾凌趕忙上前扶起倒在地上的潘傑，把一隻手架在自己肩上，兩人狼狽的逃著。

潘傑一隻手摸著自己的肚子釋放著凍結魔法想要將傷口一點點凍住好止血。但是他現在已經沒有辦法完全集中精力去操控魔力了。

潘傑的嘴和腹部不斷地流著鮮血。此時的潘傑已經疼的說不清楚話了，支支吾吾的說著：

「艾凌，你自己走吧別管我了！我走不動了。你帶著我咱們都跑不掉！「

艾凌根本沒理會潘傑說的話，一個勁的往前走。一隻手扶著潘傑，一隻手不停的拍打開眼前繚亂的樹枝。

艾凌急促的說到：「放心，我在什麼事都不會有。等我們甩掉他們，我就給你敷藥。」

鮮血滴滴答答流到地上。

潘傑：「艾哥，這次可能真的不行了！這次我——」

聽著潘傑支支吾吾的聲音，艾凌整個人都急得要冒煙了。他腦中急速的在思考怎麼利用前面的路線逃掉。但是當他聽到後面士兵們的叫嚷之後又無比絕望。

士官長：「那小子肯定是在逃的艾家餘孽！！！怪不得整個海辛格都抓不到人。大家跟我上，抓住他我們就飛黃騰達了！！！」

後面追趕的士兵一聽到這話，立刻提起精神幹勁十足。遇到擋路的石頭樹木直接用法術轟開，他們絕不想這麼絕佳的陞官機會從自己眼皮子下面溜掉。

艾凌看到眼前一條陡峭的小路想也沒想就走了上去，這可能是他甩掉追兵的唯一出路。窮凶極惡的士兵們沒有任何猶豫的跟了上去。一個拿著法杖的士兵，甩出兩發火球。眼看就要砸中二人，潘傑直接把艾凌的手甩開。

「凍結」

「轟隆——」

冰晶被轟碎的聲音和結晶落地的聲音在撞擊中傳出。

數息之後，煙霧散去。一個小胖子應聲倒地。艾凌直接放棄逃跑回頭趕忙扶著倒地不起的潘傑。嘶聲裂肺的吼道。

「你起來啊！你別不動啊！別這這樣，我們還有好多事沒做呢！」

小胖子顫顫巍巍的從戒指里掏出一刻紅色的小球。把最後一點魔力注入進去之後隨即丟向衝上來的士兵。

艾凌驚呼道：「極崩石？！」

士兵們一看立刻眼球都要瞪出來了大吼：

「快跑！！」

緊接著又是一陣猛烈的爆炸。整個小路和靠在兩側的牆壁被徹底炸毀，上面的巨石失去支撐之後不斷地下落。

「砰砰————」

最後整個小路被巨石徹底擋住。在這一系列塌陷聲音結束以後，世界都安靜了。

潘傑勉強睜開一隻眼睛，吃力的躺在艾凌懷裡說道：

「咳咳！！本來想留著跟他們同歸於盡的，看來不用了。」

艾凌從戒指里掏出丹藥打算餵給潘傑。

潘傑推開艾凌的手輕聲說：

「我其實決定跟你的時候就已經料到會有這一天。這要是在以前我想都不敢想，但是現在我什麼都不怕了。」

潘傑扣下手指上的儲物戒指放到艾凌的手裡。

「從你那天救了我以後，我就不再是那個唯唯諾諾的潘傑了。你知道嗎？「

隨後潘傑的這話讓艾凌記了一生：

「我不是不怕死，我是更怕失去你！！！！！」

說完緊握著艾凌的手慢慢的失去力氣滑落到地上。潘傑的那隻強行睜開的眼睛也慢慢的合上。

隨後一聲撕心裂肺的嘶吼響徹天際

艾凌：「啊啊啊啊啊！！！！！為什麼！！！蒼天你為什麼要這麼對我！！你拿走了我的一切——！你還想要什麼？來呀！！來取我的命呀！！」

彷彿老天聽到這聲嘶吼。擋住道路的巨石在士兵們的轟擊下逐漸瓦解。看著這一切的艾凌，冷冷的哼了一聲，隨後便閉上了眼睛。

他累了，他真的累了。當一個人死後最痛苦的便是活著的人。艾凌經歷了這麼多生離死別，他選擇自我解脫！

張牙舞爪的士兵們沖向艾凌。一把把利刃向他的要害刺去。

空氣流動驟然逆轉。

「威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