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被討伐者
聽到聶小天的冷嘲熱諷，孟小小撇撇嘴。
不咸不淡地回道：「不無聊，像我這樣一無是處的花瓶，再加上一個什麼都不懂的萌新，也只能欺負小松鼠了。」
「不就說你幾句嘛，至於記到現在嗎？」
聶小天冷笑，本想再批評幾句，但終究還是心軟了，「也真難為你了，帶着萌新練級。」
他看向高歌，「在旁邊混經驗，你是真踏馬不要臉，虧你是個帶把的。」
孟小小說道：「我樂意跟着他混，跟你有關係嗎？」
聶小天正要反擊，悠悠發來一條私信。
「別端著了，快哄哄小小，你別看小小看起來好像很強勢，好像跟她朋友很開心，其實她那是強顏歡笑，我是女孩，我了解女孩，女孩得哄，你得給她個台階下。
別鬧情緒了，小小帶個萌新，級都練不了，你不心疼？而且，共患難很容易感情升溫的，你看小小看那人眼神都有點變了。」
聶小天看完私信內容，更加怒不可遏。
悠悠不說他還沒注意，孟小小哪裏像是強顏歡笑，分明就是開心。
但有一點悠悠說得對，孟小小看那小子的眼神確實變了，充滿仰慕之情。
他們這一天到底發生了什麼？聶小天肺都快氣炸了，不能讓孟小小跟這小子再混下去，要不還真不好說。
聶小天道歉了，但仍帶有譏諷。
「小小，你多大了？怎麼這麼小氣，我之前說你是花瓶那是氣話，你還當真了？行，我道歉，道歉行了嗎？我錯了，能不能別跟小孩一樣，一生氣就退組，還把我們好友刪了，三年的高中同學以後不來往了？」
最後，他自認大度地笑了笑。
「行了，面子給足你了，別耍脾氣了，趕緊回來吧。」
孟小小氣極反笑，原本覺得聶小天是因為嬌生慣養所以情商低，今天才發現這麼狂妄自大，這是道歉還是聲討啊？
「我小心眼，您真是大度。聶小天，你給我記住，我生氣不是因為你們說我，而是你們合起伙說我朋友壞話，如果別人這麼對待你們，我也會幫你們。」
聞言，聶小天再壓不住滿腔怒火。
「去踏馬的，符咒師能加全敏，我踏馬罵幾句就不行？」
「不行，他是我朋友。」
孟小小的態度突然強硬起來，「你罵他和罵我有什麼區別？而且他加全敏跟你有什麼關係？你個印象流，你見過他打怪嗎？」
「我還用看？我也懶得看廢物打怪！」
聶小天臉色沉了下來，喝道：「孟小小，我夠慣着你了，別給臉不要臉。」
暴怒之下，他把心裏話全都說了出來。
「就你玩遊戲那兩下子，沒我帶你，你還想賺學費？你踏馬連買設備的錢都回不來。還有你這個朋友，法系加全敏，智商還趕不上一條好狗，我問問你，帶他有什麼用？」
「我警告你，不許再罵我朋友。」
孟小小氣得渾身顫抖，一連深吸幾口氣才平復下來，接着說道：
「我承認，我沒你懂得多，但我沒要求你們免費幫忙吧？我說沒說過，教會高歌玩遊戲之前，遊戲收益我一分不要。」
「小小別生氣了，聶小天也是為你好。」悠悠上來勸架。
孟小小紅着眼框，看了看悠悠。
「悠悠，大家是同學，我也不想吵架，你讓聶小天給我朋友道歉，這事就當沒發生，我會求他帶你們一起玩。
其實高歌非常厲害……」
「他厲害？他厲害你踏馬還在這打松鼠？」
聶小天一臉不屑，挑釁一樣的瞪着高歌，「給這個傻逼道歉，你怎麼想的？」
高歌沒有在意對方的目光，甚至有些同情這個叫聶小天的。
衝動、武斷、容易受人挑撥，這個叫聶小天的凡人具備成為棋子的一切條件。
他不清楚那個悠悠具體說了什麼，但從眼神就能看出，她在挑撥小小和聶小天。至於悠悠為什麼針對小小，他不得而知，也不在乎。
他不會幹涉孟小小的成長，除非她遇到危險。
高歌關注著東方，那裏不遠處有一個處於隱身的刺客，隱匿能力一流，他也只猜到大概方向，無法確定具體位置。
不可多得的高手。
他戒備着，以防對方傷害孟小小。
看到聶小天和孟小小爭吵不休，那名男同學猶豫再三，站了出來，言語中也帶着刺。
「各退一步吧，孟小小，你鬧也鬧了，吵也吵了，該消氣了吧，天哥雖然態度不好，但也都是實話。不是我們嫌棄你朋友，是他真不適合玩這個遊戲。」
男同學清了下嗓子，搬出殺手鐧。
「而且現在位置也不夠，天哥把全球網游封神榜排名71的淺笑大神請來了。有他帶我們，用不了幾天就能升到十級，回來吧，最後一個位置天哥特意給你留的。」
聶小天投去讚許地目光。
悠悠暗罵男同學，生怕孟小小回到隊伍。-
她反應也快，添油加醋道：「是啊，小小，我想你了，沒有你好無聊啊。你看你這個朋友也不會玩，你扔下他得了，跟我們一起玩吧。」
「算了，心領了。」
孟小小冷笑，看了三人一眼，轉身離去。
轉身的那一刻，她再也抑制不住委屈，眼淚撲簌簌湧出眼眶。
她很在乎朋友，但她不傻，看得出他們在同一條戰線，而她是被討伐者。
身後傳來同學們的呼喊，她沒有回應，看了眼跟在身邊的高歌，又低下頭，自顧自地走向新手營地。
她想不通，她為何成了被討伐者。
或許她太幼稚吧。她仍用校園思維看待所有問題，以為她的朋友也會成為同學的朋友。
但這裏不是校園，除校園外的任何地方都是社會，都存在利益。
是她有求於人，又拿不出足夠的利益，被拒絕也很正常，現實社會不就是這樣，即使是三年的同學，人家也沒有義務非得幫忙。
說到底，他們的理念不同，僅此而已。
隨着心結解開，她破涕為笑，之前發生的所有事都可以釋然了。
一瞬間恍若隔世，現實中的同學進入遊戲后紛紛變了一個人，還上演了這出鬧劇。
三年同窗苦讀，她本以為這份情誼是最可貴的感情之一，是牢不可破的，是永不動搖的，可一個小小的遊戲就讓他們有了隔閡。
她仍不明白，究竟是友情太過脆弱，還是他們之間本就不算友情呢？
「高歌，我困了，明天再玩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