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十二 心與心的距離
眼著著方元中實在是想不出什麼實際性的辦法，衛舒男的心再次堵得難以呼吸。沙發床被清理掉了，她也不好意思再跑到葉江燕家裏住。好幾個晚上，她與方元中雖然躺在一個床上，但是各自挨着床沿，中間相隔一米以上，距離不遠心卻遠得很。
這幾個月她被這對母子的各種作為折磨得心力憔悴。連進黨組的好消息都沒能讓她振作，縱使工作仍在繼續，沒有出任何差錯。她就像一台機器般連軸轉，也不曾想找閨蜜訴個苦，直到葉江燕約她吃飯。
「舒舒，你的臉色怎麼這麼差？」葉江燕一眼就看出閨蜜整個人都不在狀態。衛舒男實際上是個很講究的人，出門從來都是裸妝。衣服和首飾搭配都很得體，首飾永遠是珍珠。
可是今天臉色蠟黃，連耳釘都沒戴。這絕對是有狀況！
衛舒男有氣無力地靠着椅背，望着葉江燕特意為她點的菜發獃。葉江燕伸出手在桌子上狠敲好幾下：「哎，哎，哎，還是不是閨蜜了？你是把我當傻子，還是當瞎子？
「小葉子，我想離婚！」衛舒男吐出想了好久的決定。把葉江燕嚇得不輕，任憑誰想離婚，也不可能是衛舒男。不過，既然說出了這樣的話，說明衛舒男絕對是認真考慮好的。
方元中還真是其貌不揚，看着那麼老實的一個人居然能做出這麼跌眼鏡的事情？下注就等於賭BO，輸掉了自己的存款不算，還敢去網貸！
葉江燕只覺得這是天方夜譚。連她都認為如此，何況一直被瞞着的衛舒男。她攬過衛舒男的肩膀，對閨蜜是既心疼又生氣。發生這麼大的事情，衛舒男竟然一點都沒告訴她。就算幫不上其他的忙，至少可以替她罵方元中。
她婆婆只願意出五萬塊錢，也讓葉江燕覺得很生氣。如果真的希望他倆過下去，不是應該齊心協力盡全力解決嗎？
「舒舒，無論你做什麼樣的決定，我都支持你。如果唐海波做了這樣的事情，我肯定甩他。」
剛到包廂門口的唐海波被女朋友的話嚇得驚呆，扶著門把手委屈地道：「不行！我改可以嗎？」
葉江燕石化，什麼事都不知道，他就站在那裏瞎吆喝。衛舒男沒想到唐海波也會來，這種事情很不光彩，她不確定他在門口聽到了多少；只覺得難堪之極，低下頭不說話。
唐海波何等聰明。他立刻察覺到氣氛的尷尬，小心翼翼地坐到她們對面，用眼神詢問葉江燕：發生什麼事了？
葉江燕輕聲對衛舒男說：「舒舒，海波不是外人。有些事你不要憋在心裏，得說出來能才行。」
衛舒男除了覺得丟人以外並沒有別的擔憂。好在眼前兩個人都是值得信任的人，她相信即使飯後，葉江燕也會告訴他。
等葉江燕簡單表述完事情后，唐海波表情輕鬆多了。他的話既是勸慰，也是寬心：「還好只是錢的問題。」
衛舒男與葉江燕同時驚訝地看向他，葉江燕道：「難道錢的問題還不夠嚴重嗎？」
「錢的問題固定嚴重，但至少有解決的方案，還錢就可以。只要人的本性不壞，不是嗜賭成癮到現在還沒有收手，我覺得衛科長可以給一個改過自新的機會。」唐海波似乎也感覺到衛舒男有離婚的想法。
男人看問題的角度果然是不一樣。唐海波始終覺得方元中雖然有錯，但是他到底沒有沉迷下去；瞞着衛舒男是因為擔心她生氣，從主觀意識上講，他硬抗是因為沒有讓衛舒男承擔債務的想法。
「在我看來，方哥現在最想要的是一個希望。衛科長，或許你的寬容對他來說，就是希望。你剛才說他平日工資卡都沒給你，趁這個機會讓他把家裏的財政大權交給你。當然，前提是他要主動做好還款計劃，否則這些都是白談。」
葉呀燕用手肘推了他一把，不滿意地說：「你別給舒舒出餿主意。出了這麼大的事，就這麼簡單的原諒他嗎？那這犯錯的成本豈不是太低了。再說了，他現在把工資交給舒舒有什麼意義嗎？連還錢都不夠。如果要讓舒舒替他去還錢，那我寧願支持舒舒和他離婚。舒舒這麼優秀，工資收入也不低，自己賺錢自己花不好嗎？」
她噼里啪啦說了一大通，唐海波適時地笑了。從她這番話里，對她又有了更新的認識。這輩子，他絕對不會犯這種低級錯誤惹她生氣。
「當然，不管怎麼樣，最終決定還是得你拿主意。衛科長，如果經濟上有什麼困難，如果你不嫌棄的話……」他的話還沒有說完就被衛舒男打斷。
唐海波是好心相勸，也有意相助。但衛舒男覺得他倆的話都不無道理。如果她出面借錢替方元中解決了問題，那麼於他而言，只要犯了錯就有人為他兜底。這太便宜他了！
從感情層面講，她想離婚多少有些負氣。恨方元中的不爭氣，也恨他的不信任。這個人骨子裏沒有那麼壞，如今看來除了老實，剩下的就是笨。她嘆了一口氣：「我再想想看。」
葉江燕不放心她，執意要送她回家，還力勸她搬出來散心。她也直接拒絕了：「這種出走的戲碼多演幾次，以後對他而言還有什麼用嗎？」葉江燕想想也是，畢竟她也沒有下決心離婚。
唐海波始終站在旁邊不再多言，從他的角度上說，該發表的言論已經夠多了。再說什麼就顯得越界。他也怕葉江燕會誤會他偏袒男人犯錯。
果不其然回到車裏葉江燕就掐了他一把：「好呀你，在你眼裏，方元中這種錯誤不算什麼是嗎？」
他大呼冤枉，賭徒當然不能原諒。問題是方元中還沒到這個地步，所以本着勸合不勸離的老說法，他才會勸衛舒男多考慮、多三思。江江燕睨了他一眼，估且饒過他。
「唉，要是方元中能悔過自新的話，舒舒應該會幫他的。她向來都是心軟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