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驛馬動,火迫金行

第二十五章 驛馬動,火迫金行

()四周寂寥無聲,耳邊只有腳步的迴音,踩在柏油路面上總覺得很刺耳,離淵以前從沒發現自己的腳步聲聽上去會是如此沉重,沉重中卻帶著一點虛浮,既有敲擊聲還帶著沙沙的迴音,有一種很怪異感覺。

離淵之所以凝神聽腳步是有原因的,自從離開豪門夜宴之後,總有一種被人跟蹤的感覺,開車時從後視鏡看了很多遍,非常確定當時路上沒有別的車,但下車步行之後這種感覺不僅沒有消失反而越來越強。自己可是開著車走了很遠,什麼人能潛伏在路邊緊跟不舍呢?一定是錯覺,是自己太疑神疑鬼了!他畢竟只是一個二十齣頭的年輕人,江湖經驗再老道,第一次殺人放火之後也難免心神不定,離淵這麼安慰自己。

自我安慰卻沒有起到太大的作用,離淵越來越清晰的感覺到有人盯著他。怎麼形容呢?假如你閉上眼睛,另一個人用一支筆尖指著你的眉心,你也會有一種下意識的緊張感。

離淵忍住了沒有回頭,而是將注意力全放在了腳步上。鄉下的長輩們曾說過走夜路的講究,如果感覺陰氣太盛心神不定的話,一定不要猛回頭,人的雙肩和頭頂上有三把火能辟邪,猛扭頭會熄滅其中的一盞。同時還要注意腳步不能亂,一定要走的正、邁的穩,調整呼吸配合步伐的節奏,否則容易碰見鬼打牆一類的怪事。離淵雖是風水師,但是從來不信什麼鬼怪神靈,但此刻心神不定時也自然按照民間傳說的規矩邁步,雖然在這條國道上行走不可能碰見什麼鬼打牆。

緊接黎明的時刻,長長的柏油路上寂靜無聲,只是偶爾路邊響起草叢中的蟲鳴聲,離淵托著帶傷的身體慢慢的走著,這般堅持著走了許久,最後忍不住停了下來,站在原地暗自嘲笑了下自己,不就是殺了個該殺的人么,心情竟會如此的緊張,這可不像以往離淵的為人,此刻離淵抬頭看了一下天色,夜幕淡了下去馬上要亮了,今天出門的忌向北,黃曆上寫著:驛馬動,火迫金行,大利西方,停下來略一思量,離淵便朝著西邊的路口慢慢的走去。

現在的他從未想到自己也會走到這一步,成為了一個四處逃亡的人,對一個成功的「流竄犯」而言,若沒有特殊的原因,往往並不預先確定下一站落腳地點,而是根接情況隨機決定這樣才不會留下太多的線索,而等天徹底亮的時候,離淵正走進三岔道的一條路,毫無目的的慢慢走下去,前後注意觀察過周圍的環境,還小心翼翼釋放出靈覺感應,最總確定了眼前的這個地方為落腳點。

這處是屬於天津市下轄的一個小縣城,人煙不算太繁華,離淵經過連日趕路,身體雖傷了倒也不覺得很累,只不過顯得有點餓,他身上還帶著些現金,是當時在津門時,姜遠塞在他包裹中的,走到縣城中離淵跨步便進了當地的一家大酒,要了半桌子的素菜,還要了一瓶酒,美美吃了一頓,補充著自己身上的體力,又令服務員打包了一些路上用的乾糧,吃飽喝足等準備結賬的時候,但服務員一來,卻是出怪事了,竟說有人把他的帳結了。

世上竟有這樣的好事?離淵現在的情況,亡命逃遁的時候不被人追殺掉就算好了,竟然還有這樣的事情,難道有人認出了自己的行蹤,就算真的認出了,也不會如此好心的替他付賬,離淵好奇的問服務員是誰替他結的帳,那美女服務生告訴他,就是先前在酒店吃飯的一位戴著墨鏡的中年男子。

那美女服務員這樣一說,離淵這才想起來了,先前確有一個西裝打扮的男子老是拿眼看來,當時他只以為是他內心不安定的原因,也不當回事只不去理會罷了,不想最後那男子竟把他帳結了,離淵努力回想著那男子的外貌,在他的記憶中沒有一點頭緒,只是一個模模糊糊的路人。

而離淵走到外面時,外邊停著一輛高規格的路虎,屬於進口的稀有越野版,充滿著動力感和霸氣十足的路虎面前,車的前臉上,有著一排小臂粗細的防護杠,在防護杠的兩端,裝有六個碩大的車燈,使得整輛車看上去充滿了一種狂放、甚至有些野蠻的味道,而位於車子中部6.5升渦輪增壓柴油引擎,也使得整車的重量分佈非常均勻,後面還有四個像是導彈發射器的排氣管,而且這悍馬車雖然看上去顯得很大,但是卻給人一種靈動的感覺,並不笨重。

這輛車的存在很明顯與這小縣城不是很和諧,明顯是個過路車,離淵斜撇的眼光注意到,車中的人時刻在通過後視鏡看著酒店的門口,他暗自嘆了口氣,心道「是福不是禍,是禍躲不過」,慢慢的向著酒店的台階走去,而那輛停在路邊的路虎車,當他剛剛步出酒店的門口,那輛路虎車卻是發動了引擎,待離淵走到酒店的台階下邊,那輛車的側門正好停在他的面前。

司機是個四十來歲的中年人,一身黑色的西裝,帶著墨鏡,手握方向盤不苟言笑,分明是剛剛在酒店替離淵結賬的人,做副駕駛門邊站著一位二十多歲的女子,眉目甚為秀麗精緻,妝化的不濃不淡剛剛好,表情卻是淡淡的,見到離淵只是略帶好奇的打量了一眼,隨即很客氣但也頗有些傲然的問道:「這位先生,我家主人想見你一面?」

離淵此刻已經卸掉了易容,還是本來的面目,清秀的臉上帶著些笑容,只不過臉色顯得蒼白無比,前日的舊傷還有著影響,離淵看著那女子微笑著點頭,表情就像看著鄰家小妹:「如果沒記錯的話,我好像不認識你們,沒有必要陪兩位走這一遭……」

「我們是什麼人你不必知道,只是受了別人的囑託要找一個人,在這小鎮上已經待了五六天,而你正好符合這個條件而已,如果先生不去的話,就不要怪我們請客心急了!」說完話,那女子隨手打開了後座的車門,迎客的姿勢很標準,表情卻始終有些冷,那旁邊的男子,寬大的袖子裡邊似乎還藏著槍支。

離淵仍是彷彿沒聽到那女子的話一般,沒有過激的動作,且不說現在的他身受重傷,無法再與別人動武,就算是風水秘法修為完好的時候,也不會選擇在大廳廣眾下動手的,畢竟眼前的兩人看上去沒有絲毫的惡意,離淵笑著點了點頭,沒再問什麼,就轉進了越野車的后廂中,他知道就算問了,這二人也不會說的,他兩個都是替人辦事而已。

只是這眼前的這位女子,讓離淵提起了很大的興趣,這女子看樣子冷若冰霜,典型的冷美人,明明一副不情願讓離淵去的樣子,卻還是要把他請回去,離淵暗暗自語道,「誰把你娶回家得小心點,別放太陽底下曬化了。」

是福不是禍,是禍躲不過,離淵沒有過多的猶豫就上了車,那艷麗女子也沒多廢話,直接招呼中年人開車,卻不是往天津市內的方向,而是沿環市中路南行,從北麓經過,進入了天津與山東的交接區,再向北沿一條不知名的河流岸邊行走。出了人煙嘈雜的市區,行走在依山傍水之間,風景很好心情也好,更兼有美人同車而游,唯一有點煞風景的就是美人有點冷也不說話。

作為一個風水相師,離淵不會占卜自己的命運,每個出門的相師很少為自己卜卦,這涉及到忌諱,對未來的事情也摸不透,也看不懂,但是卻能大概的琢磨出這次的吉凶,離淵這次反常的在車上從行囊中拿出鬼石占卜了一卦,卦象很不幸又很幸運,是卦象中的坤卦,「此去一途,險中求生」,只要漫過去一道坎,就會生機大盛,反之是死無退路,離淵嘆了一口氣,不去再想這些,慢慢的坐起身子,在越野車上閉目養神開來。

雖然路道很是曲折,但是越野車的穩定性能非常的好,在車中很少感應到顛簸,越野車來回的換了幾次路道,進入了九頂山自然景區的深處,越野車向上駛入一個沒有路牌、卻有崗亭設卡的路口,綠村掩映的山路上轉了幾個彎,來到面對九龍山的一片緩坡上,在越野車行走的途中,車中的三人都是沉默著,不知道想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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極品風水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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