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三十一,歡樂滿屋

章三十一,歡樂滿屋

「喲!各位親朋好友們!讓我來介紹,這位是來自地獄的痛苦吞食者!哈拉哈特!」

良川拉着蒼蠅頭的胳膊走進了客廳,炫目的五彩光芒和節奏感極強的電子樂,以及濃郁水果香氣的煙霧。

沙發和茶几被推開,騰出了一片空間,熟悉的幾人正在隨着音樂扭動着身軀。

漢斯懷抱着蘭雅輕柔的晃動着,大柱拉着兩個孩子蹦蹦跳跳轉着圈。

聽到良川的介紹,大家停了下來,緊接着,油皮往蒼蠅頭的右手裏塞了一瓶伏特加,大柱往左手塞了一根高思巴,灰愛老哥給它脖子上套了一圈蘭花環。

良川拍了拍它的背:「你再換上花襯衣,短褲和涼鞋,就可以想像自己在夏威夷了。」

「那是什麼?」

「一個充滿快樂的地方,等你從這裏離開之後一定要去看看,不過盡量不要傷害任何人。」

接着良川帶惡魔坐到沙發上,茶几上擺着各種零食和很多酒。

「這感覺……不太對勁……」蒼蠅頭惡魔似乎隱隱察覺到什麼:「我真的無法理解這些行為,你,還有這裏的其他人,甚至是那幾個鬼魂,你們在做什麼?」

「我們當然是在找樂子了,怎麼?你沒聽說過快樂嗎?啊對了,你是痛苦吞食者,你只知道痛苦,並不知道快樂,不過這也算不上什麼快樂,勉強算是一种放松吧。」

說着,良川抬了抬手裏的酒瓶:「這種事情你不需要理解,也不需要感受,只需要張大嘴灌上幾口,接着像他們一樣搖擺起來,要不了多久你會就覺得飄飄然了。」

蒼蠅頭看着瓶子中的透明液體:「酒嗎?這對我來說不是什麼稀奇的東西,很久以前我也嘗試過,但並不享受。」

「拜託,老兄,現在的酒跟你那個時候的可完全不一樣,來上幾口你就知道了。」

蒼蠅頭舉起瓶子:「為了自由,為了能從這裏逃出去。」

接着便露出尖刺狀的口器張開,再從中伸出柔軟細小的觸鬚伸進瓶子裏,吮吸起來。

「雖然這跟我說的灌幾口好像不太一樣,但是按照你的習慣來就好。」

「嗚呼!這東西是用什麼做的?這讓我的嘴都失去了知覺。」

「啊哈哈哈,怎麼樣,不錯吧?」良川這邊跟蒼蠅頭說着,那邊給幾人打着眼色。

「你瞧,哈拉哈特老兄,我不知道你們惡魔的日子過得怎麼樣,但我們人類,至少是大部分人類,都是生活在痛苦中的,家庭的煩惱,工作的煩惱,孩子的煩惱,啊哈,這點你剛剛也體會了,總之酒這東西最大的作用就是讓我們忘記煩惱,你有煩惱嗎,喝着喝着煩惱就沒有了,噗的一下,沒有了!」

良川哈哈大笑着,和蒼蠅頭碰了下瓶子,然後自己猛灌了幾口。

蒼蠅頭看着眼前這普普通通的人類,他甚至遠不如邊唱邊跳的那幾個,至少他們還會些法術,有些技能,而這個沒有一丁點特殊能力的人,卻好像沒有任何想法,或者說,自己根本猜不透他在想什麼。

這種感覺不禁讓他有些擔憂,甚至是有些警覺,這個人類,或者說看起來像是普通人類的傢伙,很可能有着非同尋常的身份。

在無法探知對方底細的時候,還是保持謹慎比較好,再說這人不是說了會幫自己從這裏逃出去嗎,雖然也不確定他到底是說真的還是有什麼陰謀,但目前的形勢也沒有任何對自己不利的徵兆。

那就隨他試試看吧,

如果有什麼不對,這裏也沒有任何能夠威脅到自己的存在。

這麼想着,蒼蠅頭也舉起瓶子來吸了幾口。

喝着喝着,油皮,大柱,包括灰愛老哥,幾人也輪著過來給蒼蠅頭敬酒,尤其是油皮那吹捧的功夫,讓蒼蠅頭很是高興,沒幾分鐘就已經三瓶高濃度烈酒下肚。

趁著暈乎的勁,油皮和良川又拉着蒼蠅頭站起來隨着音樂一起擺動起來。

當然,原本在跳舞的一家四口就很自然的和他們保持了些距離,尤其是兩個孩子,見到這大蒼蠅腦袋,又想看又不敢看,一直躲在大柱的身後。

「啊哈!愚蠢的人類們!讓我給你們展示一下上古時期的經典舞步!」

「這是求偶之舞!啊嗚啊嗚啊嗚!」

「這是戰鬥之舞!呼哈呼哈呼哈!」

蒼蠅頭的盡情展現著,屬於自己那個時代的原始,狂野,奔放,此時此刻它覺得自己好像又回到了還沒有成為惡魔,還是個普通人類的記憶中,男人們彼此保護著在叢林里狩獵,女人們採摘果實,在家園裏哺育後代,然後每個成功存活,狩獵勝利的夜晚,族人們都會這樣圍在篝火前盡情歡跳,呼喊著。

周圍的人和鬼似乎也被蒼蠅頭的情緒帶動起來,不由自主的學着它的模樣,跟隨着它的步伐一起舞動起來,並從胸腔發出來自古老祖先的吟唱。

時間彷彿回到了人類還在以天為被,以地為鋪的時代,赤裸著全身奔跑在一望無際的原野之中。

一時間,所有人都沉浸在一種智力宛若退化的快樂中。

可這種快樂並沒有持續太久。

隨着一聲巨響,音樂戛然停止,眾人也停下舞動,目光緩緩望向巨響傳來的方向。

只見漢斯斥巨資購買的全新立體音箱上,插著一把消防斧。

而拿着這把消防斧的人,不出所料,沒有其他可能,正是讓良川等人捉摸不透的珍妮!

站在最前面的大柱率先發現不對勁,雖然這個女人能在地下一直存活着本來就是件匪夷所思的事情,然而此時的她之前那柔弱無助的神情姿態全然不見,儘管身體嬌小,四肢纖細,但青筋暴起的手臂拿着無堅不摧的消防斧,簡直就是戰神降臨。

更不用提她那瘋狂至極,極致冷酷的表情,就好像在場的所有人,鬼,惡魔在她眼裏都已經形同死屍一般。

「你們在做什麼?」珍妮咬牙切齒惡狠狠的說,就好像在她眼裏,這些人的行為褻瀆了她心裏某種神聖的信仰一樣。

良川從人群中走出來:「啊哈,珍妮,你跑到哪裏去了,我到處找你,我們正在享受輕鬆愉悅的歡樂時光,讓大家好好放鬆一下,畢竟這裏平時可太壓抑太沉悶了,現在你來了我們就全齊了,快放下那破玩意加入我們吧。」

珍妮將斧頭從音箱裏拔出來,雙手緊緊握住,一步一步像殭屍一樣朝良川走來:「你們瘋了,你們全都瘋了!」

「完全贊同!我們早就被這個破地方給逼瘋了,我們每個人,每個鬼,每個惡魔都是,在這種沒有節假日和休息的鬼屋裏,每個可憐的靈魂都在不停的工作,不分晝夜,換作是誰都得瘋,換作是個機器它也得壞。」

「不……你們不能這麼做……痛苦必須繼續……你們每個人都必須要承受痛苦……這是唯一能讓我們活下去的辦法……是唯一的辦法!」

珍妮着火入魔的說着,然後將手中的斧頭高舉起來劈向良川。

雖然這女人似乎有什麼詭異的力量加持着,但良川畢竟是個年輕力壯的小夥子,還是一把抓住了她劈下來的斧頭,然後牢牢的握在手裏,泄了珍妮的衝勁后,良川又一把摟住她的腰,將她抱進自己懷裏。

「哇哦~」在場的眾人眾鬼惡魔不禁齊聲唏噓。

而珍妮和良川兩人像是跳親密的交際舞一樣摟抱在一起,中間還隔着一把斧頭。

「為什麼要追求痛苦呢,我猜想那感覺對你來說應該就像是上癮一樣,已經無法戒掉了對嗎,我能想像在那個黑暗的地牢裏,你唯一能感受到的就是痛苦,所以很快你就忘記了什麼是快樂,什麼是輕鬆。」

聽到這話,珍妮的身體竟然情不自禁的顫抖起來。

「我們的心在如此近的距離下,大概也能呼應對方的感受吧,那麼你能感覺到我為你的心痛嗎,心痛你所經歷的,無法用言語形容,常人無法想像的折磨,或許你還能感覺到我對你的期待吧,期待你能夠看清這一切不過是一場虛假的惡夢,只要放開手,就能從夢中醒來,就能找回你曾經想要的生活,但願你沒有忘記。」

「不……我不要……我就要現在這樣的……我就要哈拉哈特……」

珍妮發瘋一樣掙脫開良川的手,衝到蒼蠅頭的面前,跪倒在它的腳下,抱着它的腿祈求着:「你說過只有痛苦才能讓我活下去,請你折磨我,折磨他們,折磨所有人,請你將摧殘的恩賜給予我們所有人,請你救救我們……」

「額啊……拜託,現在別來煩我,我要享受這種無憂無慮,腦袋空空的愉悅。」

「不!哈拉哈特!你答應過我的!你向我承諾過的!你永遠不會拋棄我!」

「是啊是啊,這種話……我想想……我大概對三千多個女人說過吧,你猜怎麼着,她們最終都變成我和孩子們的食物了,你得有多麼愚蠢才會相信一個惡魔的承諾,現在趕緊給我滾開,不要影響我的心情,哈哈哈……」

在人群后的油皮忍不住忒了一口:「呸!渣男,三千多個女人……想我油皮出生至今連女孩子的手都沒有摸過……真是過分!」

一旁的老哥聽了:「誒?油皮兄弟,莫非你這個年紀了還是……」

「其實我才十九歲來着。」

「啊是嗎?那也該到了懂男女之事的年紀,不如我改天帶你……」

「哇不是吧,老哥,看不出來你竟然是這種人,那咱們就一言為定了啊,絕對不許鴿我。」

「放心吧,油皮兄弟,我見多識廣,想要什麼樣的都能搞定。」

也不知道這兩人在聊些什麼內容,這邊說回珍妮,眼見自己的惡魔哈拉哈特大人就這麼輕鬆,絲毫不在意的拋棄了自己,她霎時間雙眼變紅,臉上和手臂上的肌肉開始微微膨脹,表皮上能看見拉絲浮現,面容進一步扭曲。

就好像之前劇情里介紹的那樣,珍妮,儼然變成了一個怪物。

只不過她不是女鬼,也不是惡靈,展現在眾人眼前的,是一個肌肉異常發達,體脂率極低,面容極度猙獰,腎上腺素都快從嘴裏流出來的,處於完全爆髮狀態的,野獸女。

在經歷過被油皮一拳打飛,被自己兒子一屁股撞飛,現在的蒼蠅頭惡魔,又被自己拋棄的女人珍妮,一腳踹飛,直接穿牆而過,飛到院子裏去了。

接下來,野獸珍妮將毫不留情,大開殺戒,屋子裏無論是人是鬼,只要是會動的,哪怕是個手錶,她都不會放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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成為生存遊戲里的搞笑角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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