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回城堡
「神使大人。。。。您說什麼？」
大祭司感覺自己腦子裏有雷霆炸響，好像什麼都沒聽清。
斯圖爾特和周邊教眾聽見了，都是一副不敢置信的模樣。
安瑟看着士兵對着羊頭人砍了好一陣，把羊頭人體內的精神符文收了回來。
他其實也是在本質合一之後才明白羊頭人的存在是依託於自己的精神力符文。雖然羊頭人具有靈魂和肉體，但就跟血肉機械人差不多，沒有思想，只有執行思想的能力。
「神使大人，請回答我，為什麼？」
大祭司有點急了，追問道。
安瑟低頭看着他，反問道：
「大祭司，像今天這樣的圍剿，你們還能撐過下一次嗎？」
「神使大人，我們可以求助。。。」
「我不是時時刻刻都能回應你們的召喚。」
安瑟醞釀了一下，原生之母教會之前的所作所為讓他一直都不喜歡這群人，但這群人讓他第一次與人類世界有了聯繫。他還是耐著性子，換了個方式繼續給他們講道理。
「神明創造我時，我也以為祂會讓我向祂不停的獻祭。」
他開始回憶起與沙利葉相處的時光。大祭司等人聽見安瑟說起神明，都開始靜靜的聽，只有羅伯特聽不懂惡魔語，一臉的迷茫。
「我在深淵中獵殺了無數惡魔，將他們統統變成了獻給神的祭品，但我發現，這並沒有讓神明愉悅。」
「為什麼呢？神使大人？」
一個教徒好奇的問道。
安瑟有點兒無語，自己又不是給這幫人上課，怎麼還有提問的。
理了一下被打斷的思路，安瑟繼續編道：
「神明告訴我，祂並不在意我所謂的奉獻，祂創造我甚至都沒有原因，只是在突然的一瞬間，祂想要做點兒什麼。」
「我那個時候才明白，我們獻上的凡物神明並不需要。神明看我們就如同我們看路上偶遇的一支野花。神明對我們的喜愛只是祂無盡歲月中內心的一絲波瀾。」
「我是神之造物，就算神明對我只是些許的喜愛，我也極為滿足，不會要求更多。」
「可是教典上說。。。」
安瑟打斷了想要說些什麼的教徒，平靜道：
「教典是誰寫的？」
「是科爾維斯大祭司經歷神啟后寫的。」
安瑟自問自答，他讀取了那個教徒的思想，在教徒回答前搶先說道。
「凡人所見，並非神形，血肉之眼看見的只是神明的一面。」
「我曾經進入神國，也不敢對神明有所猜測。」
安瑟一邊說，一邊走到那個信徒身前，惡魔的手輕輕放在她的頭上。
「神明對我們的喜愛，難道我們一定要用獻祭凡物來強行回報這種喜愛嗎？這何嘗不是一種褻瀆。」
「你認為的對神明奉獻卻不是神明所需要的。」
安瑟為了保險，在說話的同時還釋放了一次微弱的群體暗示，太過直接的暗示術，有可能會在某一個時刻起到反作用。
「神明的目光曾經注視過我們，這就是我們最大的榮耀。而我們要做的，不是憑着自己的想法去揣測神明，我們只需要靜靜的等待，在神明需要的時候奉獻我們自己。」
他仔細的讀取著教眾的思想，他不想用精神控制這種粗暴的手段對付這些人，但如果道理講不通，他只好這麼做。
斯圖爾特聽完嘆了一口氣。
「原來我們之前的行為是如此的僭越。
」
安瑟暗暗點頭，他開始欣賞斯圖爾特了。
「各位都是虔誠的信徒，可以好好的想一想。而且，神明已經沉睡，如果各位這時還不停的向神明祈禱，不停的向祂獻祭，這些只會打擾祂。」
大祭司有些無奈道：
「神使大人，我們現在應該怎麼辦？解散教會回家？」
安瑟說這麼多當然不是為了把這幫人哄回去。
「教會消失，但我們還在。神明不一定需要我們，但我們要為了神明的需要而準備。」
「我有一些想法，但現在不是談論的時候。」
安瑟將被控制的士兵體內的符文重新化為精神力，在經歷過強硬的精神控制后，靈魂已經千瘡百孔。
打開士兵的靈魂，他們的記憶在安瑟腦海中一閃而過，他已經在剎那間已經明白了人類的語言。
「羅伯特，帶我們回你的城堡。」
安瑟冷冷的說道。
羅伯特有些木然的點頭，他感覺自己似乎惹上了大麻煩，好像不應該苟活。
一行人加五魔向著羅伯特的城堡緩緩前進，安瑟找了兩件寬大的袍子，一件勉強蓋住身體，另一件則把頭上的斷角遮住，他又把自己的角給掰了。
夜色的城鎮中有些吵鬧，許多逃兵帶來了怪物的消息，不少人已經在收拾東西準備離開。
安瑟一行，先回到城堡，在將城堡中的所有人一一控制住后，準備前去城鎮。
身上的衣服已經換成了一副窗帘，安瑟在城堡中實在找不到能穿的衣服，只有窗帘能像兜帽一樣把他遮好。
在城鎮中安瑟能感到恐慌傳來的情緒之力，他打開精神視界，看見一個活人便控制着精神力對其釋放精神法術。
一直忙碌了大半夜，大部分逃兵都被他找到，種下精神力符文並用暗示術讓他們最近的記憶變得模糊。
這是一門要控制好力度的精細活兒，既要讓法術生效，又不能傷害到這些人類，以安瑟下位的精神力也有些勉強。
離開時還連續使用了多次大面積的強力催眠術，讓躁動的居民都老老實實在家裏睡覺，免得到處亂跑。
安瑟使用了這麼多精神力法術，也隱隱中摸清了精神力的一些基本原則。
暗示術，能改變感知;催眠術，能精神壓制；暈眩術，則是相對而言最粗暴的精神力衝擊。這三種是最基本的，也是安瑟最擅長的，其他的精神力法術更像根據這三種使用方式延伸結合出來的變種。
他向城堡漫步，皎潔的月光照出去路。
安瑟抬頭望看這異鄉明月，心中不知不覺思緒萬千。
「出來吧，小傢伙。」
安瑟身後不知什麼時候跟着一個小小的身影，聽見安瑟說話，她小心的走了出來。
「你是誰？是你讓他們都睡着的嗎？」
安瑟轉過身，月光下身材異常高大的他站在陰影之中，這讓那小小的身影有些顫抖。
「你怕，為什麼還要跟過來。」
安瑟釋放完催眠術之後因為疲憊便關閉了精神視野，沒想到居然被一個小孩子跟上了都險些沒有察覺。
「我感覺到你對他們做了些什麼。」
身影是一個渾身髒兮兮的瘦小女孩。
「是在城鎮中的乞丐嗎？」
安瑟朝小女孩走去，走出陰影的他，面容在帘布的遮擋若隱若現，小女孩想要逃跑，卻發現自己怎麼也動不了，想要大聲叫喊，嘴也不聽使喚。
安瑟的精神力探出，在小女孩身上卻遇到了異常強大的阻力。
「天生精神力強大，還有一些如同本能的應對。怪不得你沒有受催眠術的影響。」
「不過人類在精神力方面於我不同，並不能作為最主要的攻擊手段。」
「你以後應該會成為一個強大的施法者，可惜。。。」
安瑟看着小女孩有些猶豫，是否應該去除隱患。
小女孩說不出話，只是抿著嘴唇，眼淚在充滿污漬的臉龐上流下。
「唉，算了。」
小女孩突然站立不穩，就要倒下，安瑟將她接住。
催眠術生效了，還有暗示術。
「就當做了一個噩夢。」
安瑟沒有再對她用多餘的手段，天賦再強，也只是個孩子。
把小女孩帶回城鎮，找了堆乾草把她丟進裏面，安瑟才慢悠悠返回城堡，這次他沒敢關精神視界。
城堡中羅伯特和大祭司已經等了許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