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疫病

晉軍在外圍設立一道封鎖線，嚴查想要逃出此地的宋國百姓。宋國百姓們也在城池和村莊附近設下一道封鎖線，想要揪出化妝進入城池的晉國密探們。行走在兩地的各國商隊收到正使從晉國國都傳回的消息，猜測晉國國君的直屬部隊黑雲騎已經達到城池。

宋國的宋三等人仿造宋國的廟堂制度，組建一套地方縣府組織，加強對城池等地的統治，積極尋求與外國的溝通。

信鴿傳遞來的紙條還不如市井小民的一句廢話。

「黑雲騎的戰鬥力怎麼樣？」宋三和石頭等人一面維持此地的統治，一面尋找對抗黑雲騎的方法。

從此地保留的縣府公文內沒有關於黑雲騎的信息，晉國廟堂對黑雲騎的信息保密極好，宋三等人尋找數天沒有收穫。

「晉國的公文沒有描述，從各個商隊的管事描述來看，這支黑雲騎部隊將會是晉國最為強大的戰鬥力。我們組成的部隊與黑雲騎一比就是孩童應對大人，沒有獲勝的希望。」

宋三沉默許久，「周圍附近沒有大規模調動軍隊的跡象，各大商隊的信息也說明黑雲騎已經到達我們的城池，黑雲騎有可能是一支正規軍隊，也有可能是一支精銳小隊。不同於正規的野戰軍隊，他們執行是一些見不得人的機密任務。」

「也有道理。可是我們沒有大規模軍隊戰鬥的經驗，也沒有應對精銳小隊的經驗。這將會是我們最大的破綻。各個商隊暗地裏支持我們，是不會在明面上支持我們的行動，而且他們也不是黑雲騎的對手。」

壓抑的氣氛籠罩在城池的上空數日，宋三等人苦苦尋求對抗黑雲騎的方法。城池內的病患在不知不覺間悄然增多，醫館內的大夫們醫術精妙救回病患的性命，沒有找到病患們患病的原因，只好認為是季節性疾病。

隨着患病的病患悄然增多，醫館內的大夫發現病患的特點，他們都是附近春耕的農民，而且最近下地的百姓們病症最重。大夫們先向商隊的管事彙報，提出想要去附近農田調查情況，好尋找應對此病的方法。

各個商隊的管事接收黑雲騎到達此地的消息，懷疑是黑雲騎在暗中動手，下令大夫們靜觀其變，先行救治患病的病患，等待晉國國都的消息，再決定下一步的步驟。

無言的應對是各個商隊統一的默契，醫館的採藥人加大了草藥的挖掘，也派出隊伍四處採買藥材，囤積在倉庫，靜候事態的變化。

晉國的百姓們經受不住往複的治療，終於病情加重，卧病在床，無法下地幹活。醫館內的大夫上門問診，查看病人的情況后，又開出幾張藥方。返回醫館的路上，大夫和小廝帶走此地的泥土、清水和其他，回到醫館，與醫館內的其他大夫們一同分析病患患病的原因。醫館的大夫們猜測病患患病的原因是與當地的環境有關，帶回了當地環境的東西，經過仔細地分析后發覺原因並不在此地的環境。

一小部分的大夫堅持自己的看法，準備明日去其他地方帶回材料，從中分析出病患患病的原因。另外一部分大夫認為，從當地的環境內沒有找到患病的原因，可能是有人從外部向當地人投毒。

這種毒藥毒性不強，不會短時間內要了晉國百姓們的性命，還會有救治的機會，但是容易反覆發作，複發后的癥狀會更加強烈，尤其是對下地幹活的晉國百姓們是一種無言的折磨。

治病耗盡家中錢財的晉國百姓與醫館爆發了衝突，也與城池的臨時衙門爆發了衝突。

宋三等人此時才知道城郊的村莊爆發可怕的疾病，有了上一次的經驗，晉國百姓們先發制人去臨時衙門告狀，判決城內的醫館免費治療患病的病患。

臨時衙門的大門圍堵晉國的百姓們，周圍的幾條街道也有好事圍觀的晉國百姓們。為首的晉國人抬出幾副擔架，擔架上是奄奄一息的晉國百姓們，他們是患病最為嚴重且沒有錢繼續救治的病人們。一分錢可以難倒英雄漢，為了活命而花光家中積蓄的晉國百姓們不是英雄，他們是為了活命而無所不用其極的普通人。

晉國百姓們的哭聲痛徹心扉，聲音只迴響在周圍的幾條街道，遠處的晉國百姓們看見黑壓壓的人群。宋三等人組織的臨時衙門沒有統治的經驗，有的是內心對晉國百姓們滿滿的厭惡，看見圍堵在大門的晉國百姓們，出面應對的人只是普通的宋國百姓們。宋三等人躲在臨時衙門的後院中，商量應對黑雲騎的方法。

晉國百姓們從上午跪到中午，也哭到中午，他們的哭聲越發渺小，他們的熱度也隨之減少。周圍街道的晉國百姓們開始厭煩他們無休無止的哭喊聲，悲傷的聲音為陰暗的天空濛上一層陰雲。

哀嚎成為了乾嚎，憐憫成為了厭煩，圍堵在衙門門口企圖尋求公平的晉國百姓們突然間成為了滑稽喜劇中的小丑們，沒有一名觀眾過來詢問發展的劇情。

「城池內的商隊加緊收購藥材，並且相約漲價，還限制大夫們出門問診，這擺明是想看着事態繼續惡化。」

「這是在意料之中的事情。商隊背後的諸侯國在晉國廟堂沒有佔到半分便宜，商隊也就會投鼠忌器，等到決出勝利者才會有所行動。黑雲騎是傳聞中的精銳部隊，商隊沒有應對的把握，袖手旁觀可以理解。眼下晉國百姓們的情緒被黑雲騎挑動，古怪的疫病有增無減，我們若是不能破解眼前的危局，將會是同樣的一個下場。」石頭建議的重點依舊是安撫晉國百姓們的情緒。

「一群晉國的百姓，死了就死了，無足輕重。我們是宋國人，要建立的是宋國人的國家，擁有一幫晉國百姓像什麼樣子。」宋三一直對城池內的晉國百姓反感，在石頭等人的勸說下才沒有採取高壓政策，「只有我們手中還握有兵器，只要流散在外的宋國人繼續投奔我們，這座城池就不會容易地丟失。」

「畢竟我們是占城為王，總要考慮到當地百姓們的感受。黑雲騎眼下是挑動晉國百姓們的情緒，以後會有更加惡劣的手段。我們還是要先安撫晉國百姓們的情緒。」

「怎麼安撫？」宋三瞪着石頭，「你是大夫還是我是大夫？你是貴族還是我是貴族？我們都是普通百姓，生死有命富貴在天，別說一些令人笑掉大牙的話。各個商隊是支持我們佔據此城的重要力量，逼迫他們降低藥材的價格，這是會降低他們對我們的支持。」

「不。這只是一方面的道理，還有另外一方面的道理。我們和晉國廟堂勢不兩立，要麼活下去，要麼死去。諸侯國和各大商隊不想冒險，更不想死在這場無緣無故的爭鬥內，所以會用盡一切辦法甩開身上的麻煩。這就是我們可以利用的點，勸說也好，威脅也罷，只要可以繼續活下去，這些都不會是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