野狼 (前)

野狼 (前)

「等等!我還沒準.....」

嗡的一聲過後

「.......準備好!」

話音剛落,他立刻反應過來並發現自己正在從空中下落。

儘管他上空的裂隙門還沒關上,但哪怕他十分想再繼續和門對面的那位面帶微笑的可愛女性多聊一段時間,此時也不得不將注意力放到當前的處境下。

他將自己的身軀儘力的在空中扭轉過來想看身體下方的大致情況。

可還沒等到自己看到什麼東西,身體就已經撞到了一顆高樹上。

處於蟒科利亞的求生意識,在身體撞到之後他下意識就用自己的手臂鈎住那根他撞到的第一根樹枝。

不過高處落下來產生的衝擊力並沒有就那樣消散。

手臂所鈎住的那第一根樹枝已經被拉彎到幾乎與樹的主幹平齊。這也使他的手臂順着那根樹枝滑下。

樹枝上的樹葉也跟着落了下去。不知道是什麼原因,他在那一瞬間失神了。

眼睛朝着與自己落下相反的方向看着。肢體在那一瞬間已經不想再抓住任何可以獲救的枝幹。

他就那樣的獃獃的落下,注視着有着門的方向。哪怕十分模糊,但依稀能夠看見那個身影。那個身影也站在那就這樣注視着他。

落葉從他視線前飄過,有那麼一瞬間阻擋住了那看的入神的雙眼。同一時間,那張門悄然消失。也是在同一時間,他的臉上被一點水滴砸中。也說不準是原本粘在樹上的水滴還是雨滴,或是其他的什麼。

此時失神的他卻沒從那扇已經消失的門裏回過神來。就這樣一直讓自己落下。

如果就這樣摔倒地面的話,很難保證他是否能夠好好的活着。但他的運氣不錯,在落地之前他的身體撞上了許多的軟木枝。撞在這些木枝上帶來了不少的痛苦,不過那也比摔死要好。

一輪又一輪的樹枝帶來的緩衝后他的身體終於停止下墜。此時的他還沒落地,而是卡在一個較為粗大的樹枝與樹榦之間。疼痛使得他不得不將注意力從不知道什麼地方轉移回來。

他再次想扭頭看自己下方,身體的高度距離地面還有三個他身高的位置。背包還好好的背在自己的背上。

得知自身的大概情況之後他將頭靠着那根承載着他的樹枝,深深的嘆了口氣。抬起手將臉上的汗水連同那滴水滴一同擦去。

再次嘆了口氣后,他抓住一根根的樹枝順着往下爬。途中偶爾還踩錯了某根柔細的樹枝使得手受了點擦傷。

一番努力過他后終於體會到站在地面上那種踏實的安全感。拍了拍自己身上的灰,然後抬頭看向天上那片原本有着裂隙方向的天空,手同時握緊了一直背在腰間的那本書。片刻后就將視線從天空拉到自己的周圍。

他環視周圍一圈,發現視線所及的地方只有植物。哪怕是地上的泥土,也被矮蕨所構成的海洋所覆蓋。在這樣完全未知的環境下一定會有各方面的危險,而且就連這附近是否有其他的文明存在都是個問題。

無奈的他只能隨便選一個方向前進。沒有目的的就這樣一邊折樹枝一邊往前走。好在高大古舊的樹擋住了不少陽光的炙烤。這也使得他能在叢林里走的更遠。

不知道走了多久,周圍的場景依舊一樣。腿腳已經開始酸痛。四處張望了一下之後找到了個一個突起的樹根。對於此時的他,這種在之前一直阻礙他前進的障礙物成為了一個完美的休息處。

坐下去之後將頭上汗水擦去。將自己背後的包壓在周遭的矮蕨上,這下這些矮蕨反倒幫了一點忙。至少它們使得背包不會被那些泥土給弄髒。藉著透過樹葉間隙照過來的縷縷陽光,他將腰間的書拿出來開始記下剛才的那些經歷。

記載了大部分之後,將手上的書輕輕合上。書寫結束時的那頁剛好是整本書厚度的一半。不過他並沒有在意這件事情。

將書以及包收拾好后準備繼續啟程向著剛才的方向繼續前進。就在剛站起來的瞬間,他好像聽見什麼聲音。

可這僅僅只是很小的一聲而已,他甚至還沒來得及反應是從哪個方向傳來這一聲響。他停下腳步保持身體不動來確認自己剛才是否只是聽錯了。可就這樣保持了一會卻沒能如他所願再次聽到剛才的那樣的聲音。

再次放鬆警惕開始繼續前行。剛走一百塔奇不到他再次聽到了剛才那樣的聲音。這一次他堅信自己聽到了什麼,而且大致知道這個聲音來自哪個方向。

他朝着聲音來源的方向儘力看去。依舊是那一片望不盡的樹海。可他不忍承認自己聽錯了什麼。就在他幾經說服自己的時候,突然閃過的身影使得他的失落在那一瞬間瞬間煙消雲散。

那是一個像是有着人形四肢的生物,這時他看到那黑影一瞬間所得知的情報。在叢林中對方的速度實在太快,以至於細節的特徵完全看不清。見到有這樣的一個生物,他終於露出了一絲微笑。

見到人,說明附近應該有居住的地方了。只需要請剛才那個人帶路就好了。

他這樣想着,並朝剛才的那個他看到的黑影的方向喊了幾聲。而另一邊也聽到了聲音而傳來了回應。

雖然確實有聽到對方的回應,可這聲音也是他完全不能聽懂的聲音。不過異邦肯定也有自己的文明,所以擁有自己的語言也並不使他感覺有異常。

因為不確定對方的位置,他只能在原地等待剛才回應聲音的人。不過就這樣又站了一會,卻始終沒能再次看見剛才的身影。

在這樣的環境下人的耐心也會變少。於是再次朝着哪個方向喊了幾句。可這次卻連回應也聽不到了。可能是因為對方拋棄自己了吧,他這樣想着又再次拖着疲勞的身體以及疲勞的心情朝着剛才的方向繼續前行。

悶熱的環境使得他連發獃的力氣都沒有了。空洞的眼神僅看着自己的腳下的那些雜草和樹根。

又過了不知道多久,他好像聽見了人的聲音。最開始這樣的聲音只將它從空洞中拉回現實。當他反應過來時他發現這次的聲音是他能聽懂的語言。臉上的表情也從無望變得生動起來。

朝着聲音來源的方向加快了自己的腳步。靠得越近越能聽清楚他們在說什麼,雖然不是很清楚,但憑語氣以及聲音的大小猜到他們應該是因為某些事情爭吵了起來。

翻開那些礙事的藤蔓后終於能看到那些人了。一共是五個人,其中三位是蟒科利亞,另外兩位則是矮小樹精。

當他翻開這些藤蔓的時候他們瞬間就以禁戒的眼光看過來並將手迅速放到武器的位置。看見這樣的情況他也下意識就將雙手舉到頭上。見到這樣的他對方那群人也實在使不出力氣來。可能光是他的外貌和氣質就已經可以感覺出沒什麼威脅。

警戒的眼神消失之後他便開始尋求幫助了。

「那麼你需要什麼樣的幫助呢?我的朋友。」其中一位女性蟒科利亞這樣回復到

他目前最迫切想要知道的就是這該死的森林到底要怎麼才能走出去,這也是他說出口問的第一件事。

「雖然不清楚該怎麼給你指引方向,但我們來的時候也是做了許多的標記,你如果沿着我們做的標記走應該就能看到酒館了。」

雖然不清楚為什麼要特地告訴這個男人一間酒館的位置,但至少他已經可以不用這最麻煩的問題困擾了。

「下次出來探險記得要做好記號啊,這可是探險的基本,回去才能獲得財富和名譽。」這是另一位矮小樹精所說出來的。說完這句話之後還看向剛才指導男人去酒館的那個蟒科利亞女性,臉色還帶有些怒色。

見這群人好像還在爭吵於是他問起了事情的起因。

「你說身為冒險家的我們難道不應該盡自己所能不顧危險的探索這片未知的世界嘛?在這片我們一無所知的樹海里」被矮小樹精盯着的那位女性興緻高昂的說道。

這樣的語氣使他也不禁點了下頭表示贊同。女性話語剛落,另一邊的矮小樹精緊接着說「可如果遇到任何危險丟了性命我們就算髮現了新世界也還是等於一無所獲。你別打着變成不死人的主意,那樣的感受每一個不死人都說不好受。不過我畢竟不是蟒科利亞也沒什麼資格評論你們這方面的種族天賦。」

「你只是在害怕而已!」女性領頭人以接近喊出來的語氣說道「我並不是仗着那看着微乎其微的機會第二次活着的機會才會選擇繼續下去。你看看我們到此為止收穫了多少東西,在這樣的地方深處肯定還會有更棒的收穫。這麼簡單的道理作為身為一個老冒險家的你難道不清楚嗎?」

「我當然知道這是件好事,但現在的時間已經不早了。我們的補給也不夠我們繼續前往深處了。萬一出了什麼事情你的那些寶貝和我們的命都要丟在這裏!」這一邊也大聲喊道。

站在正在爭吵的兩人邊上還有一群人,兩名男性的蟒科利亞和一位女性的矮小樹精。不過他們並沒有想要參與這場爭鬥,只是在一旁整理著那些掉在地上的東西。那個矮小樹精將那散落在一旁地上的那些稀奇古怪的東西整理開來,而另外兩名蟒科利亞則將那些被選擇整理出來的看似價值更高的東西整理進那些被塞得滿滿當當的包里。

他們看似完全不在意這邊是如何爭吵的或是結果怎麼樣,只是在一旁埋頭整理。就好像是對這樣的情況已經麻木了。對於在這之前沒遇到過這樣情況的男人而言,他們兩人之間的爭吵,讓他有點束手無策。即是因為他不知道該幫那邊好,也是因為他很少見到有人爭吵吵的這麼激烈。

無奈的他只好在一旁看着,偶爾附和著點頭同意。其他三人看見這樣的場景也有些忍俊不禁。

過了會之後他們爭吵的點貌似轉變了。女性蟒科利亞轉身就拉着正在整理東西的兩名蟒科利亞走向我剛才過來的那個方向。一切都發生的非常突然,以至於男人還仍在一旁點頭。此時的那位和女性爭吵的矮小樹精也沒有再繼續說話了,只是看着他們消失森林深處。

矮小樹精在沉默了一段時間後轉頭看向男人並說道「抱歉剛才把你晾在一旁了」。也是直到這時男人才突然反應過來並停止一直上下晃動的腦袋。突然反應過來的這下動作也引得兩位矮小樹精發笑。

男人的臉上也稍有些尷尬之意,為了不讓這樣的氣氛繼續下去他再次向矮小樹精確認了離開森林的路線。

「當然,你只需要沿着類似這樣的標記走就能離開這裏了。」說着指向一旁的樹榦上。那個上面有一個被刻上去的符號。這個符號也不像是平時那樣一個叉或是一個圓,看似像某些難以理解的文字的其中一個字元。

「可千萬記住是這樣的符號了,這是我們的獨有符號。要是你看錯記號了,說不定又要在這森林裏呆上更久了。」在他說完之後男人又將視線放到剛才樹上的符號去了,這次的眼神變得更加銳利了。

「說起來你是從森林的裏面過來的對吧,裏面有發現什麼值得留意的東西么?」矮小樹精的問話將他的視角從符號上拉開。

男人陷入思考,在一路上除了雜草藤蔓以及樹木就實在沒什麼值得一提的東西了。如果要說的話也就只有在見到這群人之前的那個奇怪的人影了。將這唯一的異常說給矮小樹精之後,他們的神色瞬間變得嚴肅起來。

「那個人影是不是說着非通用語言?」男性矮小樹精以急促的口吻問道。這麼一說確實是一種聽不懂的語言。

矮小樹精一聽到這樣的信息后我可以明顯的看到他有些坐不住了。果然,在與一旁的另一位矮小樹精討論了一小會之後他們向這個男人告別。而這次的目的則是追隨剛才離開的那一隊人。

「你先自己加油回到酒館吧,只要沿着我們的標記走就好了」他們留下這樣一句話之後就消失在和第一組離開的人同樣方向的樹林里了。

男人再次啟程走向不知道哪裏的目的地,不過這次至少有一條明顯的路可以走了。有這樣的標誌引路之後,男人有更多的精力去欣賞周圍的景色了。這一次走森林就變得沒那麼枯燥沒那麼難受了。甚至有時還會與一旁飛過的昆蟲對話。儘管有些時候會需要花一些時間來確認自己是否按照剛才的標記走。

天球這時已經快要消散了。但也是藉著天球的消散所帶來的黑暗,男人看到了某處發出來的光。那種亮度不應該是普通夜光蟲能夠發出來的。這種亮度讓男人那緊張的心突然活躍了起來。他加快了腳步,也不管腰間的書甩動砸到自己身上的疼痛了。往前穿過那最後一片礙人的樹木之後,他終於來到平原。而在他面前的那唯一的顯眼的事物,應該就是他們說的那個地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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