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近在咫尺

樊樓！

龍安城四大銷金窟之一，據傳聞，其背後的勢力來源於城主府。雖偏安於龍安城的東南角，但其聳立的身型即使是在城中心的虎嘯廣場都能看到。更別說位於龍安城外東南方向的矮人窩棚區了。站在樊樓頂層，目光翻越過城牆。整個矮人窩棚區盡收眼底。如果配以矮人族出產的單通望遠鏡。窩棚區的西北方對樊樓就沒有一絲絲的秘密。

「事情進展好像偏離了我們的計劃啊！」此時的樊樓頂層位於東南角的包廂中，一個衣着華麗的男子收回手中的望遠鏡。安靜的窩棚區並沒有如想像中出現喊殺聲，一如既往的安靜祥和。

「公子，消息已經傳回，東西已經到手。此時放人，必讓那群矮子相互廝殺不修。」隨從接過單通望遠鏡，用錦棉包裹好放入一個檀木匣子當中收好。

「為什麼要放人？我改主意了，他們殺不殺和我又有何干？左右不過一群猴子罷了。老爺子交代的事即已辦妥，剩下的都不過是些雞毛蒜皮的小事情罷了。」品嘗著少女舌尖採摘下來的毛峰。咬在唇間彷彿能感受到少女那青春洋溢的氣息。

「是！」隨從躬身應道。心裏想着這位爺的老毛病估計又犯了。不過話說回來，家裏幾位公子，只有這位那是要手段有手段，要計謀有計謀。每次辦事都穩穩妥妥，老太爺對他也是極為重視，着重栽培。

「不過話說回來，你說那老東西會不會出賣我們？」萬事大定后，總會找些不痛不癢的問題來閑聊下。

「公子爺這是在說笑呢？先不說他唯一的孫子在我們手上，就憑公子爺的金口許諾，以及往日裏建下口碑。他為了那些已經得到的，和公子爺已經答應的，也斷然不會說出去的。」隨從重新給茶杯續上茶水，卑微的回答。

「不喝了，這茶多喝兩遍就沒有那股味道了。」望着這個從小跟着自己的小斯，總感覺他跟不上自己的想法和節奏。「這是做上位者的根本，否則那些人為什麼會如此的效生效死。我可不是我那幾個傻兄弟。要時，甜言蜜語。不要時，棄如豬狗。」

汗水從隨從的額頭滲出，自身的愚鈍讓他跟不上公子爺的思緒，很多時候都不能明白其用意，但在隨從面前拿他和他幾位兄弟對比，還是頭一次。

「啪！」一手拍在隨從的肩頭，嚇得隨從一個踉蹌。

「幹嘛那麼緊張？你我從小一起長大，我希望你能一直跟在我身邊。不要現在一樣渾渾噩噩的。」像小時候一樣扒拉着隨從的肩頭，把他夾在腋下。不過臉上已經沒有小時候那種嬉戲的表情，取而代之的是一副恨鐵不成鋼的模樣。「知道為什麼當初我告訴他，在我拿到東西后。他說不說就單憑他的自由嗎？」

望着隨從那滿是疑惑的臉龐，心裏決定還是最後一次給他解釋解釋，雖然有着從小到大的感情，而且忠心也夠。但很多事他都不能領會，做事也不夠機靈。看來這次回京后，還是得換個伶俐的人在身邊。

「因為即使他說了，這樊樓也不是那些矮子能夠隨隨便便進入探查的。它身後的城主府不是擺設。他們也沒那身份和地位能見到我們的城主大人。即使找到辦法見到了我們的城主大人，城主府也不會為了區區幾個矮人得罪我們家族。如果他們咽不下這口氣，也就不過是這窩棚區的幾個矮人揭竿而起。這點人手能翻起多大浪花？事後朝廷怪罪下來，我沒持刀明搶，僅憑一矮子的話。哪怕是皇帝陛下也不會給我安上罪名。至於那個女子，窩棚區丟失少女那也不是一次、兩次。這樊樓修建在這偏角之處，心安何處，莫非不知？所以最後也就不過是龍安城城主府之事，與我何干？」

朝廷中今日朋友，明天敵人。誰也說不準哪天會刀鋒相見。辦好老爺子交代的事，能夠順帶給龍安城主府一點晦氣。何樂不為？

大街上的尖叫、吵鬧聲傳上了樊樓頂層，喧鬧后的寂靜讓氣氛瞬間變得詭異。

此時樊樓大門外的街上，密密麻麻站了近兩百號矮人，涇渭分明的分成兩波人。人數眾多的一波制式刀具、着裝統一。剩下的一波人數雖少，服裝雖亂。武器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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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五花八門。但那股精氣神卻是這人數多的一方所不具備的。就像是戰場下來的百戰老兵。他們都面朝樊樓大門站着，在他們前面還跪着十七個矮人，其中就有和嘉昊在窩棚區爭執的衛隊長。

事情如富家公子所料，長老會確實不會為了一件寶物和龍城城主府作對。可是他忘了當初為了擾亂長老會所立下驅虎逐狼之策的那頭老虎。

「嘭！」

剛剛還威風八面，訓斥退矮人長老會的樊樓掌柜還沒回過神來。就被那波人數稀少的首領一腳踹進大廳。緊接着刀劍乒乒乓乓的擊打聲，即使是在樊樓頂層，都能感覺到下面的激烈。

「公子，看樣子樊樓那幾個酒囊飯袋頂不住了。」護衛從門外進來報告。

「公子，要不我們暫且迴避一下吧？！」隨從聽着外面的打鬥聲也是心急如焚，如果公子有什麼閃失。別說他了，就是家裏的人畜有沒有活路都成問題。

「慌什麼慌？」富家公子臉上帶着看戲的表情，悠閑的端起隨從剛泡的茶杯呡上一口，「還是新茶口齒留香。」

歪著頭看着窗外依舊安靜祥和的窩棚區，「如果真讓這群人衝上來，這樊樓還開得下去嗎？這龍安城城主府還有什麼威望？還有什麼臉面管着這偌大的城池？看着吧，窗外這樣的日子怕是一時半會看不到咯。」

也不知樊樓用了什麼通信手段，牧維他們剛剛衝上三樓，門口留守的人就過來報信。說是城衛軍的人正在趕來，估計也就兩條街的距離。

小隊長說這次要他辦事的是樊樓的一個夥計，往日裏都是一個管事的在操辦此事。這次因為管事的臨時有事，所以才讓他來。而且又不是駑人掠貨，只不過就是阻攔，拖延下時間。

「就是他！」四樓樓梯口，小隊長看到了那個辦事的夥計。

呼和聲讓小夥計六神無主，雖然平日裏仗着樊樓對這些矮人吆五喝六，絲毫瞧不上眼。但作為一個夥計，哪怕是樊樓這樣見多識廣的地方。什麼時候見過這樣的殺才，樊樓大掌柜哀嚎的聲音都還在大廳里回蕩。所以這一聲吶喊嚇得他連連後退，不敢一絲停留。又因為這是私下接的活，肯定不能找管事。現在他唯一的想法就是找到那位公子爺，現在只有這些權貴能夠給他一條生路。

「公子爺！救命！」門口響起了急促的喊話和敲門聲。

「瘋子！廢物！」公子爺忍不住罵出聲。一群不按常理出牌的人，難道他們就不怕龍安城城主府的報復？這樊樓的人也是廢物，這幾個矮人都攔不住。

作為一個大家族的繼承人，他心裏明白其實有很多事不能去做。比如現在這樣去惹怒一群瘋子，或許瘋子做不出什麼大的破壞。但生在帝國，哪個家族又沒有一個敵人？如果被政敵拿去做出什麼文章來，最後的結果會怎樣？誰也說不好。

人族姑娘已經玩膩了，沒有什麼樂趣可言了。妖人族雖然很少出現在人類社會，可帝都的花樓總還是可以見識到她們的千嬌百媚。而且在紅塵里滾得越多，她們的媚更是撩人心弦。只有矮人族姑娘，花樓里從來不收。因為她們的嬌小可愛經不起紅塵的沖刷。所以整個大陸除了矮人族生活的山丘之地，也只有生活着大量矮人族的龍安城，才能見識到這種美。

樊樓之所以如此被龍安城主看重，正是因為這種原因。如果某人在頂層看重了誰，樊樓就會給弄來讓其帶走。這種曇花般的美只適合帶回家中。

現在看起來有點偷雞不成蝕把米，雖不懼龍安方面的報復，但是如果讓對方知道此行的目的，那在帝國內就真的成了眾矢之地了。

「你帶人過去幫忙。」腦海快速思慮了下，立下決斷。讓護衛隊上前拖住這群瘋子。

「你去通知下，讓他們拿着東西藉助護送那女子之便，直接趕回府里，不需與我回合。另外安排馬車，我們也需立即出發。」安排完護衛隊長工作后，立馬轉身吩咐隨從。

想要對龍安隱藏寶貝的消息，只有假意看中那個矮人女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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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身樊樓就是以此為生，加之自己風流之事實。成功的可能性很大，唯一的破綻就是眼前的夥計。隨即腳下生風，來到夥計身邊，隨手一推，夥計就從頂層掉落到大廳，沒了生息。口中還假意說着此人為何如此慌亂不堪，竟不識路途掉下樓去。說完還裝模做樣的來到護欄處查看一二。

此時整個樊樓都混亂無比，哪怕是在追逐夥計的矮人族都沒注意到這裏的情況。更別說那些被矮人族吸引目光的人們了。

看了下大廳夥計的屍首，加上各家公子哥的護衛們的拚死阻擊和即將趕來的城衛軍的壓力。進來的矮人族如潮水般退去，他們必須在城衛軍完成合圍之前離開。

夕陽下，灰暗的街角屋檐下，沒有和矮人們一起退走的牧維混入在此觀看熱鬧的人群中。

開戰前，因為特種兵的天性，讓他沒有站在矮人護衛中，而是一處便於觀察瞭望的高點。

開戰後，由於制高點的位置和距離，讓他沒有第一時間出手的機會。而矮人族的兇悍又遠超預期，更讓他失去出手的時候。所以至始至終他就是跟着矮人一起進樊樓，出樊樓的看客。但是這一看就知道那個夥計根本不是不小心掉下來的，很明顯就是有人給推下來的。兩者的區別在於屍身離牆的遠近有着明顯的不同。既然指使者被夥計驚動，而且還做出殺人滅口的事情。那麼他絕對不會和其他人一樣抱有看熱鬧的心思。第一時間必定會選擇離開。那麼誰出來的最早，誰的嫌疑就最大。

一隊騎手簇擁著一輛駟馬拉據的豪華馬車來到樊樓門前，數人形色匆匆的上車經官道往城北而去。

馬蹄聲是最好的警笛，路上行人老遠都躲閃開去。等車隊離開後繼續做着自己的活意。無形中給牧維帶來了追蹤的麻煩，整條路上就只有他一個人跟着車隊在行進。

「咦！」一聲馬嘯。

車隊中一人掉轉馬頭，一個人馬合一。讓路上的行人注意到他，給他避讓開道路。

馬車已經注意到了牧維。分出三個騎手以騎兵衝鋒之式像牧維衝去。同時馬車內一根一米多長的弩箭飛射而來。

馬弓步一跨，左手搭住箭頭，順時針旋轉。右手捉住箭身，借用弩箭來時之力，三圈之後，用力扔回去。

剛剛還人馬合一的漢子直接被帶起，飛進馬車內。剩下兩人根本沒預料到這種情況，腳下一松。人群中的馬兒瞬間慢了下來。

牧維利用這個機會，借用街邊小攤的桌椅飛身上一人的馬，腳踢另一人。手抱頭，一扭。迅速解決戰鬥。

馬隊明顯錯愕一下，然後馬車開足馬力狂奔。剩下的騎手直接分出一半衝來。

對於經過玄冥關戰陣的牧維來說，這點騎兵根本起不到任何威脅。反倒是路邊觀看熱鬧的行人成了他追蹤的阻礙。

一個人形凶獸，十數匹戰馬騎士對他盡然沒有造成一點點傷害。只是起到一個拖延的作用，而且這個拖延還沒有路邊行人拖延的時間久。馬車內部的人明顯被嚇到了，根本不管路邊的行人是否及時躲讓，急切的往城門口衝去。

眼看城門口在望，一個小孩子玩耍的藤球滾落路中央。果不其然，路邊衝出一個小孩。眼看馬車就要撞上之時，路邊衝出一身白衣打扮的勁裝女子，一把將那小孩拉入懷中。

高挑的馬尾迎風飄揚，精緻的五官沒有一點遐思，白皙的肌膚引人注目。哪怕是江湖兒女的勁裝素服依然掩蓋不了她如仙子般的氣質。

「何人如此放肆！？敢在龍安城主如此放縱。」聲音雖輕，卻如百靈鳥般嘹亮。

身旁的跟班還沒來得及說話，差點就被一人推倒。兩人只感覺一股狂風掃過，然後只見牧維的背影跟着消失在城門口。

「無法無天！？」女子輕哏一聲，跟着追出城門。

一聲口哨，一區駿馬從城外農莊跑來，女子飛身上馬。開始了三潑你追我趕的戲碼。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