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異火臨空
楚其瓊獨自在天聖壇內觀摩石碑近半月，御書房的摺子都快堆滿了青玉皇案。
某一日，當今皇帝出關重新登臨冷清半月的皇都大殿，伴隨着的，是無數的天地異象在京都橫行。
九條金龍滿天翱翔，閃電驚雷在大殿四周舞動，京都大臣們都趕往大殿，生怕發生了不得的事情卻錯過。
而在大殿上，楚其瓊坐在皇位閉目調息，周身氣機匹練，許久后睜開眼，向滿朝文武說了九道神碑的事情。
一瞬間，朝堂上鴉雀無聲，眾多大臣大張著嘴不言語，楚其瓊尊貴的身影映照在每一個文武大員眼裏。
在那之後，楚其瓊便再度進入天聖壇閉關修行，有着上萬大軍護衛，外界再得不到半點風聲。
但光是那九條修鍊大道的事情，就足以讓外界震撼。
大陸武道延續千載，但至今都沒有什麼靠譜嚴謹的法門，許多修行門派都自成一家，各自講究修鍊之道。
這也導致很多騙子門派四起，傳播著儘是些沒用的修鍊法子，甚至會讓修行者走火入魔。
如今天降九神碑，那豈不意味着，天命有詔，大陸之上，即將擁有成體系的修鍊法門！
近兩個多月來，關於皇帝楚其瓊再沒半點消息，政務都是輔政王陳書禮在打理。
但楚乘龍可是知道，這段時間以來，自己的皇帝堂兄可是和老爹有着七八封書信往來。
……
……
楚乘龍難得神色嚴肅，老王爺也不想壞了氣氛，雖然君臣通信屬於機密，那些信件看完都被立馬燒掉。但都是皇家內部事，說給兒子聽也無妨。
老王爺理了理思緒，便說道：「關於修鍊境界，你知曉多少？」
雖然楚乘龍對於武道不痴迷，但身在軍候府里，他多少會接觸到這些東西。
楚乘龍癱軟身子，抓起原本給喳喳備的肉乾塞到嘴裏，同時道：「爹，你也太小瞧你兒子了，修行有四大境界，虎牛象龍，每一境界，都至少是前者的十倍之力。」
看着這小子一下子又變回弔兒郎當的樣子，老王爺攤手道：
「修行一道，路途長遠，你所說的四大境界，還只是管中窺豹！我一直覺得，再往上還有一大境界，可令天地明滅，日月換色。」
可楚乘龍卻是搖頭道：「爹，光覺得有什麼用？就算你是開國王，南唐第一大元帥，各種牛批轟轟，但要我看，你說的那些偷天換日的本事，壓根不可能實現！」
老王爺卻是笑而不語，直視着楚乘龍的雙目。
楚乘龍依舊自顧自地嚼著肉乾，可猛然間，他忽然從老王爺的眼中看到幾粒星光閃爍。
那是純粹的天空景象，就彷彿老王爺眼裏裝滿星辰一樣。
他嚼個不停的嘴頓時停止動作，眼睛一眨不眨看向老爹，想要再次證實一次。
老王爺開口道：「怎麼樣？見識到一點了嗎？」
小王爺獃獃地點點頭，一時間覺得有些恍然。
大陸上武道發展近千年，始終在追求更加精妙的格鬥技巧。而所謂的四大境界，不過是在極力追求力大和勢准。可老王爺楚開國剛才眼中竟活生生出現一副生動畫面，這可着實把楚乘龍震撼到了！
莫非，我爹會什麼道法？
馬車裏安靜片刻，除了烤爐中熏著的鴨子冒油滋響，父子二人沒其他動靜。
楚乘龍終於開口道：「爹，太不可思議了吧！你再做一次給我看看？」
「切！沒見識的樣子。
」老王爺似乎還有絕活，開玩笑地調侃起寶貝兒子：「你這樣子去了京都，怎麼好意思說是開國王的兒子？」
小王爺頓時把嘴裏的肉乾一口咽下，半個身子傾向老王爺，求道：「爹，還有什麼拿手好戲，都亮出來瞧瞧。」
老王爺故作怒目道：「荒唐！我的秘密法寶可是戎馬大半生殺人的手段，又不是雜技班子！」
楚乘龍依舊不依，堅決要看，甚至急眼了，趁機抓住了老王爺的鬍子，揪著就是不鬆手。
這要是讓外人看見，那可成何體統！敢對當朝最尊貴的王爺如此不敬，殺頭一百次都不嫌少！
但這可是老王爺的獨子啊，哪怕江山社稷，在老王爺心裏，也得排在楚乘龍之後。
只見小王爺還揪著老王爺鬍子不鬆手，老王爺楚開國突然右手朝天一指，烤爐門立馬洞開，一尾火苗席捲直出，奔向楚乘龍雙手才堪堪止住。
小王爺立馬被嚇一跳，完全沒有意料到這火焰臨空出現，鬆開老王爺的鬍子就退向車壁。
「爹，這火，你整的？」楚乘龍驚疑道。
老王爺哈哈一笑，看來對楚乘龍的驚訝表現很滿意。
「小子，這世間之事，你不知道的還多著呢！」
楚乘龍真像是看到了新世界的大門，着實沒有見過老王爺居然還有這般本事！
以他特殊的身份，自然可以隨意進入北疆軍軍營里，那些頂尖的武夫們卓越的格鬥技，常常會讓楚乘龍折服。
但對於修鍊武術，他可沒有什麼天賦。對於那些要費千百般努力才能成就的事情，小王爺向來沒什麼興趣。
何況武夫再強，雙拳兩腳，也難抵擋千人萬人。有着小王爺的身份庇護，北疆軍在他手中也如臂使指。哪怕最頂尖武者想要挑戰開國王府的尊嚴，都要先看看四十萬北疆軍人答不答應。
但老王爺所展現的這番本領完全超越了平常的格鬥技術，唯有用法術來稱呼才算合適。
楚乘龍再見多識廣，也想不到和自己多年相伴的老爹竟然還隱藏了這麼深的一個手段。
老王爺又一揮手，那火苗重新回到了烤爐之中，鴨子身上再次滋滋冒油。
小王爺吞了吞口水，在巨大的震驚當中扶著身子坐了起來，向老王爺說道：「爹，你究竟是怎麼做到的？能不能教教我？我真的想學，不管多難我都要學。」
這確實是他的真實想法，這麼多年來，這還是小王爺第一次冒出這樣的念頭。
對於稍有難度的事情，他向來都是抱着看戲的態度，看別人表演個花哨就行，不必自己去參與其中。
而這次卻不一樣，心中有個聲音在告訴自己，這番本領一定要學到手。
再高妙的格鬥技他都見軍中武夫表演過，但這玄妙的火焰臨空之法術又是怎麼做到的?
老王爺欣慰地點點頭，看來自己的目的是達到了。
這番手段他本不想輕易示人，但為了振奮楚乘龍的心性，也沒有什麼好遮掩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