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斗熊
夜晚很安靜，附近也再沒有發現什麼野獸蹤跡，弗蘭克同意了少年們要求值夜的要求。獵手們也需要好好休息一下，不過他還是安排萊恩和希爾一起第一班值夜。
周圍的夜色很濃，遠處黑漆漆的什麼也看不見，營地里的篝火燒得很旺，這樣的營火可以嚇退一些膽子不太大的野物，但有個傢伙明顯膽子不小。
萊恩捅捅有點不精神的希爾，箭台離地面有一定距離，隱藏在暗地裏，在火堆前是看不到遠處的動靜的。
萊恩和希爾兩人就藏身在箭台上。
希爾瞬間精神，麻利地將手邊的一支箭搭在弓弦上，看向萊恩用搭在弓上的箭頭指明的方向。
是野獸的眼睛！
雖然沒見過魔鬼，萊恩覺得這世上如果有魔鬼的話，它們的眼睛一定和這雙眼珠很像。這是野獸的眼睛，一雙帶着點兒紅光的魅惑眼睛就在遠處的林間時隱時現，夜間出沒的動物們都有一雙讓人感覺有點怪異的眼睛，萊恩還沒見過這種。
希爾看清之後同樣有點兒緊張，輕聲說：「悄悄下去把他們叫起來，我盯着它！」
萊恩沒有廢話，輕輕拍拍希爾的手臂，表示明白。轉身溜下箭台，腳步很輕，腳下卻一點不慢地鑽進弗蘭克他們的木棚。弗蘭克很警覺，萊恩一推門鑽進來他就驚醒了，他從萊恩急匆匆的腳步中聽出了異常，一邊坐起來穿皮甲一邊輕踢一下身邊睡得很沉的巴里特，很沉穩地問道：「發現什麼？」
推門的吱嘎聲和皮甲的響動也驚動了睡在裏面的其他人，大家反應很快，開始紛紛爬起來。
「野獸！」萊恩簡單地回答到，手指指那傢伙過來的方向。
「叫醒艾倫他們！」弗蘭克立刻說道。
萊恩趕緊出門叫起睡在另一座木棚里的艾倫他們。不等艾倫他們穿戴好皮甲，帶着傢伙什兒出來，就趕緊鑽出木棚門，弗蘭克已經拿着盾和長矛向箭台那邊輕步走去。大家帶着緊張集合在一起，紛紛將自己的身影盡量隱蔽在暗處暗暗戒備。
馬兒們踢騰起來，有點躁動不安，這些傢伙感覺很靈敏。
希爾輕聲說明情況，那傢伙越來越近了，他判斷離這裏不過百步。弗蘭克低聲吩咐，讓幾個少年躲上箭台，巴里特去照看馬匹。他下到地面和艾倫提着盾頂在最前面，艾布爾和韋爾什也是握著長矛跟在他倆後面準備時刻刺擊。
萊恩蹲在箭台上，黑夜中，那傢伙的身形看不出來是什麼，但看它紅色的眼睛，像是搖搖晃晃的向這邊走來，離這邊大概七十步左右。
身邊的巴澤爾他們呼吸有點粗重，他們有些緊張了。
萊恩向底下的弗蘭克做個手勢，七十步！弗蘭克舉舉矛，表示明白。
「奇怪！」萊恩看向那邊，「這傢伙有點聰明啊！」
看樣子那東西是察覺到了這邊有危險，它停了下來。那一雙眼睛上下動了一下，似乎是向這邊觀察。
眼睛有點偏轉了方向。那傢伙向右邊開始移動，那眼睛消失了一會兒，沒有偏向多遠又繞了回來，卻沒有向這邊再走近。
這個距離，在平地上的弗蘭克他們也是看到了那雙眼睛的位置，他們在下面警惕地防備着。大家都沒有輕舉妄動，就看那傢伙的下一步舉動如何。
那東西好像在猶豫，既沒有前進，也沒有後退，就在哪裏移來移去。
弗蘭克漸漸失去耐心，喝一聲：「射！」
萊恩他們立起身來，
張弓一箭飛出去。
「嘣」羽箭射中樹木的聲音，夜裏很清晰。
「吼……」
那傢伙大聲嘶吼一聲，一隻眼睛不亮了。一隻眼睛卻是猛地高了一下又低下來，看眼睛快速移動，應該是向這邊衝來，身體擦過樹木的動靜響了起來。那傢伙過來的動靜隨着一聲聲有點憤怒地嘶吼大了起來！
應該是射中了。
「過來了！」萊恩一邊大聲提醒箭台底下的弗蘭克他們，一邊和身邊的巴澤爾他們再次快速開弓。
羽箭「嗖嗖」飛出，一個巨大的黑色身影從黑幕中衝出來，晃動着身軀撲向火把亮光中吼喊著的弗蘭克和艾倫。不等它支起來的巨大前肢落下，兩隻長矛幾乎同時戳進了它怒張著大嘴的脖頸黑毛中，嘶吼中的黑影前半身壓下，長矛貫通了它的身體。
黑影身體壓下的一瞬間，弗蘭克和艾倫單手握不住長矛，同時棄矛退了一步，一隻巨大的黑爪「砰」的一聲拍在了弗蘭克身前的大盾上，又劃過艾倫的木盾，弗蘭克手裏的木盾咔嚓一聲碎開。
弗蘭克跌向後面，艾倫向右側跌去，撞翻了身邊的韋爾什，兩個人滾做一團。另一邊靠後的艾布爾大吼著一步前沖，矛尖從那傢伙的巨口中間穿過，從後頸透出來。
那傢伙巨大的身子很沉重的砸在地上，倒了下來。
巨大的黑影掙扎著，身上冒血，四肢無力的在地上划著土，抽搐著。看它似乎還想爬起來，沒有鬆手的艾布爾大吼著抽矛，矛尖從那傢伙的巨口裏帶出血來。
跌倒的弗蘭克先站起來，一刀深深扎進那傢伙的眼窩，黑影趴伏在地上這才漸漸不動了。
驚魂未定的艾布爾這才放開長矛，甩甩胳膊。
弗蘭克站在這身軀巨大的傢伙前面示意沒事了，萊恩他們才跳下箭台，希爾留在箭台上繼續警戒。
大夥兒欣喜地圍住這個和牛一樣巨大，長著尖牙的圓腦袋大傢伙。
「是大熊！」弗蘭克搖動着右肩噓氣，
弗蘭克看看艾倫，問道：「沒事吧？」
剛才他們可是被這黑熊給拍飛了出去。
艾倫也是活動着肩膀，輕聲說道：「沒事，骨頭沒有斷。」
「我也是，還好。」
「好大啊！這傢伙。」這還是萊恩他們第一次真切地看到熊，還是一頭成年大熊，他們幾個少年更激動。
「嗨，這是誰射中的？」巴里特在一旁忍不住了，他去照看馬匹，還沒有趕來戰鬥就結束了。
「真准，居然射中眼睛了！」巴里特抽出折斷在黑熊一隻眼睛中的箭桿，在一邊驚嘆。
巴澤爾有點后怕，「這傢伙發狂起來挺可怕啊！」
「亂箭，誰知道呢！」拜爾德發聲了，看樣子有點興奮，他也是弓手之一。
弗蘭克提着刀指指這傢伙傷痕纍纍的上半身，說：「它前面一直不過來，也是夠謹慎的。應該是前面幾箭射中了這傢伙一隻眼睛，讓它發狂了。重創都集中在頭部，所以我們能很快結果了它。」
「我們的箭都一樣，管他誰射中，這傢伙可是中了好幾箭。」萊恩有點高興，「這傢伙怎麼處理，弗蘭克？」
弗蘭克最後做出決定：「剝了！反正都折騰半夜了。」
將營火多點了幾堆，明亮的火光照亮了整個營地。
逮到這麼一個大傢伙剝皮可不容易，大家都想親手剝一剝人生第一次殺死的猛獸。可是怎麼掛起來有點犯難，這傢伙體型很大，看起來和一頭最壯的黑牛差不多，弗蘭克判斷這傢伙足有七八百斤，營地里可沒有這麼結實的木架子，現在去砍樹明顯不合適。
最後還是幾個牧人出身的傢伙有經驗，提議就在地上開剝。大夥兒先圍着大熊的屍體點亮火把照亮，再把插在這傢伙身體上的箭矛拔出來，熊血流了一地。
砍去四個巨大的熊掌，帶着長尖爪的熊掌每個都有牛犢頭那麼大。
弗蘭克剛才檢查了大盾，矇著牛皮的大盾被這傢伙一爪子拍碎了。蒙在盾上的牛皮刮開了好幾道裂口，牛皮後面裂開的木板上滿是裂紋，已經不能用了，幾個少年都是一陣驚嘆。
熊皮從頭頂部一刀劃開，大家都想讓這張熊皮盡量完整。幾個人交換著位置同時動手，熊肉被一點點取下來，攤開晾在木架上。萊恩將驅蚊草藥蓋在炭火上驅趕飛騰的蚊蠅，這群嗅聞着新鮮熊肉的東西很討厭，時不時撞在人臉上。
弗蘭克揮舞著一根枝椏密佈的樹枝，驅趕被煙火沒有熏走的蚊蠅，艾倫在一邊不時翻動着烤熊肉，一邊和弗蘭克說話。等肉陸續烤好，忙活的眾人就過來抽空嘗一把熊肉的味道。
忙活到天亮，大家才算完成剝皮工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