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出獵
有艾布爾他們照料，這一路過來，沒有負重的那匹瘸腿的馬兒已經漸漸看不出瘸態。請治馬經驗豐富的長老看過這些繳獲的戰馬，長老判斷這匹受過傷的十歲母馬再養幾天就完全痊癒了，其它幾匹馬也已傷愈，只是身上多了一些傷愈后難看的禿毛疤痕。
這可是好消息，一匹好馬即使在部落里也是很值錢的。這次弗蘭克直接做主，將這匹即將傷愈的栗色母馬分給了身輕的萊恩騎乘。
回到部落休整沒幾天，弗蘭克拿到了部落女人們幫他們縫補好的皮甲。弗蘭克和艾倫的行囊里雖然帶着針線包，但讓他們這兩個大老粗掄刀使劍還行，要是讓他們捏針就困難得多了，除非迫不得已，他們一般不親自操針縫補。
弗蘭克讓艾布爾他們挑揀出合身的直接換上，留了一兩件備用，將多餘的幾件武器和皮甲一起送給了部落。繳獲的皮甲可比部落牧人粗製的皮甲穿着舒服，防護強度也要好得多。
出獵的計劃已經定了下來，部落女人們在準備一些出獵的食物。趁著出行前的這幾天休整，大家對自己的傢伙事兒也進行了一番保養，該打磨的打磨，該換柄的換柄。部落收集的乾燥梣木不少，不缺矛柄，這是和紫杉一樣用來制弓和做矛柄的好材料。
聽長老和牧人們閑談時說，荒原南方靠近布拉斯洛山脈的山地那邊野獸很多，也有猛獸出沒，未免野獸襲擊牛羊，部落遷徙的路線一般都會遠遠繞開南邊那裏的山地。長老也沒去過山地那邊，有猛獸的事他只是聽別人說過，具體的情況如何他也不是很清楚。
聽說南邊的山地里有猛獸，倒是引起了弗蘭克和艾倫的興趣。隊伍現在有艾布爾他們加入，人手、武器和皮甲都不缺，新加入隊伍的艾布爾他們也急需訓練，倒是可以藉著這次狩獵的機會好好鍛煉一下他們。
弗蘭克召集大家一起商量，他的意見是營地附近的獵物留給牧人們，他們可以到南邊山地去碰碰運氣，如果能獵到猛獸更好，獵不到猛獸，獵一些其他獵物也行，至少不會空跑一趟。野獸的珍貴皮毛可是好東西，能運回王國就更值錢了。
對弗蘭克的意見，沒人提出異議，大家紛紛表示要去見識一番，出獵的事情就這樣定了下來。
部落里缺人手，牧人們還要照看族人和牛羊，分不出牧人和弗蘭克他們同行，長老倒是有自己的想法。他讓弗蘭克這一次帶上部落里全部的半大少年們。長老希望弗蘭克能帶着幾個少年們去開開眼界，學點本事，讓他們能像巴里特一樣儘快成長起來。
弗蘭克答應了長老的請求。
上次巴里特跟着弗蘭克他們出去一趟收穫巨大，一場廝殺下來，是越來越成熟穩重了，長老把他的變化看在眼裏。部落里缺少人手，要應對明年春天或者以後可能到來的危機，少年們肩上的擔子不輕，這次出獵也是他們一次很好的鍛煉機會。
這次出獵，除了巴里特，隊伍里還會多出巴澤爾和其他幾個部落少年。知道了這個好消息，少年人都有些興奮，萊恩和幾個少年夥伴們一樣，期待着出發的日子能早點到來。
等一切準備妥當，在一個晨霧瀰漫的早晨，告別了送行的牧人，少年們趕着一輛雙套的四輪大車，跟着弗蘭克他們離開部落營地上了路。這輛大車是按照王國載重大車的樣式，由牧人們和弗蘭克他們在出發前才改裝好的。空着不少地方的馬車上拉着他們出行的食物和物資，晚上少年們可以在矇著皮篷的車上過夜。
部落里的牛車小，跑得慢，還拉得少，這一趟出獵就有些不太合用。隊伍里現在不缺拉車的馬，原先的那匹矮馬不是能疾馳衝鋒的好馬，拉車卻沒有問題。
十幾人的隊伍一路向西南前進。弗蘭克和艾倫帶着希爾他們護著馬車，萊恩、巴里特和幾個少年輪流跟着艾布爾跑在隊伍前面探路，沿途尋找適合下手的狩獵目標。
年輕的艾布爾是個追蹤好手，他有一套自己摸索到的追蹤技巧，也樂於教給萊恩和幾個少年。前出探路，尋找獵物，安排過夜的宿營地，不需弗蘭克吩咐，他都能帶着少年們盡興儘力做好。
隊伍現在有了更為完備的武器和護身皮甲，不用操心其他的雜事，時間也很寬裕，艾布爾和希爾他們一樣，都希望在這次出獵時能好好鍛煉一下自己的戰技。弗蘭克和艾倫作為隊伍里戰技最強的人，自然由他們倆指導、訓練幾個牧人和萊恩他們幾個年輕人。
一路前行，隊伍里的每個人都在不遺餘力地訓練、學習。每一次互相配合的圍獵，宿營之後的訓練，讓萊恩他們搏殺的戰技在慢慢進步。
萊恩騎着他的栗色馬兒平治在草原上，緊跟着跑在前邊的艾布爾和巴里特。萊恩很喜歡胯下這匹溫順的栗色馬兒，這是萊恩真正意義上的第一匹戰馬。雖然前一段時間受過傷，這匹傷愈后的馬兒的速度和耐力依然相當不錯，跑起來步法相當穩健。
腰間左邊掛着打磨鋒利的彎刀，上次的戰鬥讓這把刀終於在他手裏見了血。右腿前的皮鞍上掛着裝滿了羽箭的箭袋，手中提着的木弓更換了牛筋的弓弦，弓臂上還帶着上次戰鬥留下的划痕。相比於以前，萊恩的馬鞍邊多掛了一柄短矛。
弗蘭克覺得這次上山打獵如果要對付猛獸，在近距離相遇時，短矛比起彎刀弓箭，殺傷力更強，所以這次給每人都配備了一柄短矛防身。除了大家帶在馬上的短矛，在大車上還有十幾根長短不一的矛桿備用。
今天探路，艾布爾帶的是萊恩和巴里特。
「蹦……蹦……」連續三聲弓弦響，一叢矮灌木里，馬蹄驚起的一群長尾肥野雞剛剛從草間飛起，就有兩隻被他們射落下來。
萊恩的一箭又不出意外地射空了。這種飛動中的小目標他還是不能保證每次都能射中，撿拾獵物與羽箭的任務自然就歸了他。好在他眼力不錯，射空的羽箭和掉下的獵物他盯得很死。
「跟上了，萊恩！」等他彎腰催馬前去撿拾羽箭和射中的獵物，巴里特和艾布爾已經笑着跑遠了。控著皮韁，讓馬速稍緩，不等馬完全停下來，萊恩一偏腿就跳下馬背，很快撿拾起地上的獵物或羽箭，再飛快地上馬，努力追趕已經跑遠了的艾布爾和巴里特。
這種讓馬兒不停步的快速上下馬訓練，可以讓他和馬兒建立起更好的默契來，也能讓他的身形更靈活。
被騎術和射術更好的艾布爾和巴里特他們捉弄，萊恩當然不可能生氣，對這些牧人同伴的騎術射術他是相當羨慕。巴里特這些從小在馬背上長大的部落年輕人，騎術、射術都很強，和他們比起來，萊恩的騎術和射術還差得遠。
巴里特這傢伙是幾個少年人中騎術玩得最好的年輕人。他能在全速奔跑的馬上勾著腿斜掛在馬上，一伸手飛快地撿拾地上的羽箭和小獵物，離地近的時候，腦袋幾乎像是擦着地面。更驚險的是他能抓着馬鞍，一偏腿跳下平治的馬，等雙腳落地時，又猛一蹬地，等馬拖起他的身子，藉機一下又穩穩地翻上馬背。他的這種驚險玩法讓艾布爾這些牧人們都為他的膽大靈巧而驚嘆。
跑遠的艾布爾和巴里特這倆傢伙丟下他之後，萊恩得一次次追蹤他們留下的蹤跡，有時實在找不到他們了，就得繞一大圈退回來。等找到後面的隊伍，故意繞后悄悄回到隊伍的這倆傢伙就會和其他夥伴們一起取笑他。
這種遊戲般的訓練少年們樂此不疲，在前進的路上每天都要進行，追蹤失敗就換人，要強的他們都不想輕易認輸。所以唯有緊追上跑遠的兩人，萊恩才不會失去目標，不然又得一個人在荒草里摸索着地上的痕迹，被他們帶着繞圈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