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第1次親密接觸

貝克蘭德的公共馬車系統，其實很落後，比貝奧米在地球上坐的公交車差遠了。而且……很貴！

公共馬車系統，是濤*羅塞爾*魔女針不戳*黃大帝的一項壯舉，他首次在這個詭秘世界開創了這一套東西，並在他的城市實行。

不過因為大帝有點沉迷魔女無法自拔，導致內燃機科技樹沒有被他點出來，只是以一個初中肄業的理論大師的身份，為蒸汽機的出現指明了方向。

然並卵，因為至今……蒸汽機還沒有完全普及。

有超凡者存在的世界，人們對於科技的熱情，好像不是那麼高的樣子。

所以，城市裏的公共交通系統，其實是馬車。而且還是駟馬拉車，車廂很長，有點公交車的意思。

可惜，沒有司機，只有一個趕馬車的車夫。

順便說一句，公共交通馬車夫和背屍人差不多，也是——半公有的。

而且，馬車夫的工資比背屍人的高多了。工作又體面，工作環境還不錯。

頭一次，地球穿越者****發現自己穿越了，而且還混上了鐵飯碗，最後居然還要去羨慕公交司機……不，公交馬車夫。

這特么哪兒說理去？

貝克蘭德的公交馬車夫和地球公交車最大的不同，其實是……它沒有固定的停靠點，也就是公交站不固定。

而且，公交馬車夫的線路不跑貧民區。所以，貝奧米和阿羅本只能在離貧民區最近的地方下車，然後步行走回去。

一大早沒吃一口飯的師徒二人，只能頂着五月份略顯燥熱的太陽往回走。

好在……穿越者貝奧米有一個貼心的弟弟，還有一個很照顧他們的房東太太。於是走了沒多久，貝奧米少年就從口袋裏掏出了兩個煮雞蛋，一個給阿羅本墊肚子，一個自己吃。

「好好學習，等你轉正了，我就可以退休了！」駝背導師阿羅本一邊吃雞蛋一邊和貝奧米說道。

背屍人的練習時長長達兩年半……呸，是長達半年。所以，在今年年底，駝背導師阿羅本就可以光榮退休，享受退休生活，把和各色屍體打交道的工作交給自己的冤種學徒貝奧米了。

回到家，已經快十一點了。把裝備妥善收納好，阿羅本拒絕了瑪利亞太太給他們做點吃的墊墊的提議，帶着自己的靚仔學徒殺到附近的警局蹭飯去了。

警察局作為市政單位，是提供兩頓工作餐的，而且……意外的豐盛。

午飯是在貧民區毗鄰的城南分局吃的，有黑麵包，洋蔥奶油濃湯，還有油炸的小魚。

貝奧米吃的很開心，但阿羅本有點不高興，因為警局餐廳不讓喝酒。

吃完飯，阿羅本就去刑偵組詢問今天是否有人報案要處理屍體的。

他運氣很好，城南分局共接到三起處理屍體的報案。於是，吃過飯略做休息，師徒二人就要馬不停蹄的趕赴案發地……背屍。

貝克蘭德這種近百萬人的超級城市，每天死亡的人都超過一千，但並不是所有的屍體都需要背屍人處理。

只有那些無人認領的屍體，比如流浪漢，比如凍死的，餓死的，被狗咬了狂犬病死的，被馬車撞了撞死的……無人認領的那些屍體，才歸背屍人處理。

貝奧米見到的第一個工作目標，是一個病死在貧民區小破房子裏的屍體。

這是個三十多歲的流浪漢，瘸了一條腿，或者說——他的左腿，只剩三分之二，在膝蓋以下只有十來公分還有，

再往下就沒了。

這種屍體就是典型附近工廠里的工傷受害者，受傷后，工廠主會及時的把傷者進行……轉移。

也就是你死在哪裏都好，就是不要死在我工廠里。

工傷受害者在這個沒有健全勞動法的時代，是得不到任何保護的，而保險公司現在還沒有把業務擴展到這一範疇內，所以……一旦工傷，那就只能等死。

但工傷和工傷致死還是有區別的，工傷但沒馬上死，那工廠主就沒有任何責任，只要讓人把傷者抬出去，或者送回家，或者扔大街上就行。

有點良心的，還會叫個大夫，給簡單包紮一下，止個血啥的。沒良心的就直接一路淌血一路抬出去算逑……

但只要工人工傷當場去世了，那不好意思，那就得強制賠錢了。

貝克蘭德對死亡登記還是很嚴格的，你死在什麼地方，歸誰管，有一本很厚的大部頭書籍進行規定。

死在工廠，那就是工廠主的責任。工廠主要向受害者家屬支付一定的賠償，而這個［一定的］，解釋起來很複雜。

有的要賠很多，相當於工人三到十年的工資。有的就很敷衍，賠一個月到三個月的工資而已。

關鍵看幫工廠主打官司的律師的發揮狀態。

而像這種致殘然後沒有當場死的，扔在外面幾天之後死了，那就看死在什麼地方了。

死在有主的地方，比如誰家後院啊，比如誰家陽台啊，比如誰家床底下啊，比如誰家衣櫃里啊。

那就要追究戶主責任，最起碼……屍體處理的錢，得戶主出。

而嚴重了，那就有另外一個罪名——謀殺。那就是刑事案件了，那就得上檔案了。

至於這種死在外面沒人管的地方，那就得等——主要是等有沒有人來認領屍體。有的話最好，認領完了就帶回去安葬。沒有的話就比較麻煩，因為要先拉到警局地下室凍起來，發佈認屍告示等待認領。

一般就等三到七天，實在沒人認領了，那就交給背屍人，拉到城外火葬場，燒了就算。

背屍人阿羅本走到屍體跟前，轉了一圈，得出結論：「受傷感染死的，死了兩天了，沒什麼問題，收了吧。」

然後，守在屍體附近幾十米開外的警察就過來，把紅色的警戒帶收了起來，之後等待兩位［專業人士］對屍體進行處理。

而專業人士阿羅本覺得要給自己的學徒一點學習的機會，於是就把貝奧米叫過去。

「我今天教你背屍人的第一條規矩那就是——不確定的屍體不要動！」阿羅本指着地上的大體老師：「比如這個，你得先確認大概死因，確認了死因再說其他！」

然後，駝背導師又指了指大體老師的周圍：「然後，確認現場，看是不是兇殺或者謀殺，確認不是了，就能動手了。但不能確認，不要去動！」

接着，駝背導師又走到那兩個熟人警察那裏，問了兩句什麼，就走回來了，對貝奧米說：「第三，你要確定這屍體沒有其他問題，比如會不會涉及到某些人，然後你再決定要不要動！」

「我剛問過了，這個屍體沒有家人在貝克蘭德，而之前雇傭他的那個工廠主，也沒有任何法律上的責任，像這種的——就收了吧！」

然後，阿羅本就從自己的裝備袋子裏拿出一條裹屍布，開始現場指導貝奧米怎麼裹屍，他在一旁出言指導，還讓貝奧米自己動手操作了起來。

對於屍體，貝奧米是不陌生的，在貧民區，不能說每天都可以看見，但隔三差五看見一回，還是挺正常的。

所以，親自上手裹屍，他並沒有太多不適感，反而是來自於地球的穿越者阿賓對這個有點抵觸，表示接受不能。

不過，在阿羅本的指導下，他還是我用近一個小時時間，完成了整個裹屍過程。

裹完，貝奧米就跑到旁邊吐了起來……

實在是，五月初的天氣，死亡兩天的屍體，味道還是有一些的。而且屍體開始了滲液，裹的時候滑膩膩的，感覺實在是有點噁心。

貝奧米把中午吃的炸小魚都吐了個乾淨，才算好了一點，這時候阿羅本遞過來一個水壺——這是警局內的裝備，因為有屍情，所以就暫時帶了出來

灌了好幾口水漱了漱口，有用水洗了一下臉，貝奧米就開始在那裏喘粗氣！

「我第一次裹屍的時候，吐的比你還厲害！」阿羅本如是說到。

「太臭了，而且……好噁心！」貝奧米實話實說。

「這才只是個開始！」阿羅本不知道是陳述還是在宣告，反正，貝奧米覺得他話裏有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