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破壞的來源（上）
特殊警察部隊基地，冷斌喜笑顏開，像見證了孩子考了滿分卷子那樣欣喜。
「不愧是我的翼團啊！在沒有任何部署下和未知的地形下，你們不僅在四處的絞殺下活了下來，還擊潰了厄神龜，真為你們感到驕傲啊！」冷斌雙手合十，笑容可掬，「快說，想吃什麼？我們慶祝一下！」
翼團三人面容惆悵，苦大仇深。
冷斌有點尷尬，也收起了笑容：「怎麼了？也不值得開心嗎？」
「真沒想到布多為了阻止敵人先一步奪取資源，竟然會做出啟用核武器的事。」陌雪兒失落地說，「他的目標是我們，這樣一來，我們間接地害死了多少人命啊……」
「啊這……」冷斌是親眼目睹了洲際導彈爆炸的，對當時的情況再了解不過。
「我明明親眼見到了白狐，烏乎勒之牙也傳遞給了我又焦急又憤怒的信號，可我……還是沒能救了她。」黎陽仰天嘆氣，「而且我也沒能殺了沙滸，我真是無能……」
「呃……」冷斌也不知道怎麼安慰他。可沙滸加鬼鐮這樣的組合出現，縱使誰也沒法活着出來。
「高闊明明義無反顧選擇跟我們去，我卻抱有僥倖心理沒有回去接應他。」蘇暢滿眼的愧疚和自責，「島沉沒那一刻他一定又害怕又無奈……是我害死了高闊，我害了他……」
「……」冷斌的心情像是被潑了盆冷水。
是啊，慘烈的戰爭過後，即便是勝利了，也是令人無比沉痛的，很多事情都不能用高興來形容。
「大家，辛苦了。」冷斌看着身上不同程度傷口的三人，「戰爭會讓我們失去很多，但最終會換來和平。高闊犧牲了，數不清的戰士們也犧牲了，但我們毀了那座島，拔出了挑起爭端的源頭，我們也摧毀了布多軍，俘獲了一直與玄子作對的龍鈞堯。他們的死……重於泰山。」
三人早就喝飽了雞湯，都明白其中的道理，可各自心中難解的痛，一時半會是無法消磨的。
「大家也別太傷心。這次我不會再說什麼『我們還有任務，不能悲傷』之類的話了，我給大家時間緩解。」冷斌說，「這次之後，大家好好歇歇吧。」
見屋子裏氣氛沉重，冷斌嘆了口氣，先行離開了。
蘇暢紅着眼睛目送冷斌出門，然後一個人去後院的訓練場了。
冷斌剛一出門，就碰見一直等在門外的韓思鈴。
「你怎麼……」冷斌本想問她為什麼在這裏，但及時轉了話鋒，「哈，翼團隨時歡迎你。」
韓思鈴倒是不介意，而是從口袋中掏出一樣東西遞給他：「我有樣東西要給你。」
「這是？」冷斌看着手中細小的幾根植株。
「神經元。」韓思鈴答，「我知道你一直在研究異型，我想這會有幫助。」
冷斌眼前一亮，攥緊神經元，握住韓思鈴的手：「真的很謝謝你，無論是在戰鬥上還是研究上。」
韓思鈴笑笑。
晚飯三個人沒怎麼吃，冷斌也沒強求，只是抽時間一頭扎進實驗室了。他認為只有讓戰利品發揮出它的價值，戰爭才有意義。而不光是厄神龜的神經元，之前從北極母雲那裏獲取的母雲之淚，還有海之復仇者身上的廢鐵，都會成為本次研究的材料。
之前的各個任務中，冷斌通過捕捉種種跡象也得到了很多情報，能大致猜出異型的來源。但還有很多謎團沒有解開，需要更進一步的實驗得出結論。
而這三種材料也分別是生物系、機械系和異能系的，
能十分全面地幫助研究。
夜裏，寂靜得很。
黎陽坐在床上，望着對面空蕩蕩的床鋪發獃烏乎勒之牙擺放在床上，顯然剛擦拭過。
「吱——」門開了，是陌雪兒探頭探腦。
黎陽看了一眼鍾，已經十一點多了。他問：「怎麼了嗎？」
「沒怎麼，過來看看你。」陌雪兒輕輕把門關上，「暢暢一句話都不說，屋裏太壓抑了。」
「嗯，高闊隨小島沉沒在了大海，說實話和她有一點關係。」黎陽說，「而且，這次長官沒跟着，她一定希望自己能帶領好隊伍，誰知出了這樣的事。」
陌雪兒坐在欒歐歌的床上，嘆氣著。
「好迷茫啊，不知道接下來要幹嘛了。」黎陽把刀入了鞘，放在床頭，「還是要加強訓練，否則無論如何也打不敗沙滸……韓思鈴還說她有第二形態，真是恐怖。」
陌雪兒嗯了一聲，看了看黎陽，從床上站起，走到黎陽面前，俯下身揉了揉他的頭髮，盯着他的眼睛看。
「你幹嘛。」黎陽不禁躲了躲。
「真神奇啊，不僅眼睛變了樣子，頭髮也在一瞬間長長了這麼多，有點你以前的樣子了。」陌雪兒揪了一把他的頭髮，發現確實揪不掉。
「以前的樣子？」黎陽摸了摸頭髮，苦笑一聲，「那是小夜還在的樣子。這把刀賦予了我可背負的力量……但畢竟從那之後我一直在留寸頭，不是很想留長。」
「那就剪掉唄。」陌雪兒托著腮。
「不行。」黎陽搖搖頭，「剪了的話，耳朵就露出來了。」
說着，陌雪兒方才瞥見那對在頭髮中藏匿的獸耳尖尖。
「唔，這個是真的嗎？」陌雪兒又揪了揪紅髮中若隱若現的獸耳。黎陽輕拍了一下她的手背：「很疼誒！」
「還有痛覺？」陌雪兒不可思議道，「難不成……你真的能變異成猲狙？」
「變異？」黎陽重複。
「嗯，『讓我變得更強，哪怕變成猲狙也無妨』，還記得你當時是這麼說的。」陌雪兒回憶，「烏乎勒之牙是被詛咒的刀，很講究正確運用，一旦不小心出格，就會被它的力量詛咒。」
「詛咒么。」黎陽捂著額頭，「的確，如果我帶着兩隻獸耳出門，恐怕人人都會覺得我是異型吧。」
陌雪兒噗嗤一聲笑出來了。
「你笑什麼？」黎陽不解。
「你現在很好地詮釋了什麼叫『魔鬼中的天使』啊。」陌雪兒忍俊不禁。
「天使啊，你什麼時候也默認我們為天使了？」黎陽挑着眉，因為在他記憶里天使這個稱呼都是人們叫的。
「現在各大商場已經在售賣翼行者的玩偶和手辦了。」陌雪兒拿出一張宣傳單，「最近翼者們幫了人們不少忙，慢慢地進入了人們的視野。」
黎陽接過傳單，看着不同顏色的小翼人，不禁微笑一下。
翼行者與異型者，終究還是這個世界的主旋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