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 頂樑柱去世

廖大娘抬頭望著麥草房頂，心裡不安起來；今晚上究竟怎麼了，孫女的哭聲，真讓人揪心，難道、難道老頭子，今晚上，啊……她驚慌失措的不敢朝下想，眼淚止不住悄悄的流了下來，假裝鎮定的喊著：「老頭子，我來抱孫女，你快上床睡會。」

「老婆子，你先睡吧，我想坐在這裡多抱抱孫女。」

廖大爺說完，一手抱著廖佳紅，一手按住肚子，忍受著疼痛與無奈……在黑夜裡看著可憐的小孫女。

正在這時，暴雨瘋狂的從天而降，「稀里嘩啦」的打在麥草房頂上，院子里。

在這初秋的夜晚，廖大爺好似在屋外凄涼秋瑟的風雨中行走，在這冷冷清清的夜裡，心底的痛，擔心與傷感不請自來，穿過背肌，直抵觸靈魂深處，抬頭望著老太婆和孫女，心痛不已，淚水朦朧雙眼；他那顫抖的雙手用力的抱著廖佳紅，不舍放下。

廖大爺聽著這風雨聲，像悲傷的歌曲，滂沱大雨竟如此的孤寂，沉重的心，此時此刻回想起了……小兒子、小兒媳婦去世的那天晚上，同樣也是狂風驟雨，雷電交加，心如刀絞……令人心痛的夜晚……時常想起艱辛的日子，過得不堪回首。

他嘆了一口氣……摸著黑下意識地看了看床上的老婆子，想到婆孫倆以後的日子怎麼過啊……想著，想著，他忍受疼痛，在人生最後的過程中掙扎——

過了一會兒，廖大娘迷迷呼呼的感覺到房間里沒有任何響聲。

她不寒而慄地喊著：「老頭子，快把孫女放下，快點，你睡一會兒。」

廖大娘說完，動作麻利地跳下床后，急忙伸出手去摸廖大爺的手，「啊」了一聲，冰冷僵硬的手，怎麼回事？驚慌失措地喊道：「老頭子，老頭子，你說話呀……不要嚇我啊……快說話呀……老頭子你這怎麼了？」

廖大娘邊哭邊在床頭上，摸出火柴棍，划燃，看見老頭子雙手緊緊握住廖佳紅的雙手，久久不願鬆開。

「老頭子……老頭子……你……你……老頭子你怎麼了……老頭子快說話呀……快醒醒呀……你快醒醒，不要嚇我哈……不要丟下我們婆孫倆啊……」

此時此刻的廖大娘嘶聲裂肺，心如刀絞……

過了一會，廖大爺的手，慢慢的從廖佳紅的手上移開，廖佳紅卻滾落在地上。

廖大娘五內如焚，肝腸寸斷，撕心裂肺的哭喊著：老頭子，你不要丟下我們婆孫倆不管啊……不要……不要啊！」

她的聲音，響破了屋頂，穿過了士牆，飄出了屋外。

此時此刻的廖大娘彷彿整個世界突然變暗，視線模糊，心臟變得異常；腦子裡一片迷濛，身體開始失重，似乎要飄起來，又快掉進黑洞一般；眼淚禁不住的再次奪眶而出。

廖大娘在傷心難過的時候，並沒發現廖佳紅已滾落在地……

她邊哭邊把廖大爺挪到床上，喊道：「老頭子，老頭子你快睡會，白天太累了，多休息一會，好嗎？」放好后，廖大娘跪在床邊，在這暴風雨的夜晚，廖大娘叫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靈，痛不欲生的抱著老頭子的身體，久久不願鬆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