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魚和庸醫（下）

李安剛踏入衍生空間就聽到趙辛問：「你是為了老人來的，還是為了鰼鰼魚而來。」

「二者有什麼區別嗎？」李安一愣，隨後注意到了趙辛身邊，揮手送它遠離了這塊區域后回道。

「若是為了老人我問心無愧，可若是為了鰼鰼魚那我無話可說。」

「好一個問心無愧，好一個無話可說。」

「為老人看病說他患了癆病，需要鰼鰼魚的肉來醫治，結果老人並非患有癆病，錯過了最佳救治事件病逝了。」

「鰼鰼魚更是無妄之災，為了一個莫須有的黃疸病慘遭喪子之痛。」

「身為醫者能力……」李安還沒說完就被趙辛打斷。

只聽趙辛發問：「你從哪聽說的，我給老人看病診出他患有黃疸的？」

不等李安回答趙辛就解釋道：「老人大限將至，是他兒子把我請了去讓我為老人家醫治一下，走之前好受一點，而鰼鰼魚是我的報酬。」

「駐守總部那裡給的資料，你的意思是他們在騙我？」李安壓根不信趙辛的話反而掏出手機調出資料給他看。

趙辛沒有看手機，表情變得十分古怪，用十分不可置信的語氣問：「你不會真信這上面的資料吧？」

見李安一副你接著編的神色，趙辛無奈，接過手機輸入一串號碼讓李安看到號碼后，撥了過去：「我需要東三區駐守，李安的資料。」

很快資料就傳了過來，趙辛先是大致看了一下，強忍著笑意遞給了李安示意他看。

然後李安看了一點內容，臉就黑了，上面寫著：「李安，開有一家黑店，性格喜怒無常，喜食體型嬌小的妖怪。」

李安的表情令趙辛笑出了聲，眼見李安表情越來越危險趙辛咳了一聲，平復了一下笑意開口解釋：「這是為了防止有心人調查我們的資料，總部那邊有一批專門的工作人員負責我們資料的編寫，當然都是假的就是了。」

「自我介紹一下，我叫趙辛，頂尖能力—醫者持有人，東七區駐守，醫療部負責人之一，不是庸醫！」

李安有模有樣的學道：「李安，頂尖能力—強化者持有人，東三區駐守，隸屬於外設部，開的不是黑店、不吃小妖怪！」

兩人對峙的這會，外界駐守總部翻了天。

「緊急通知，東七區駐守—趙辛，失蹤！」

「東區封鎖！東區所有駐守前往東三區進行緊急排查！」

這樣的消息在東區上百位駐守的手機上顯現，收到消息的各大駐守展開了行動。

海釣的老人為東一區駐守之一，只見他揮出魚竿，魚鉤帶著魚線沒入虛空在靜心垂釣蒼老但有力的說道：「海域固守到位！」。

糖果屋的女孩為東九區駐守，她的能力悄然發動，整個東區邊緣的地面數不清的黑線破土而出，女孩拍拍手走出糖果屋隨意的找了一個方向漫無目的的前進糖果屋裡的人隱約聽到：「大地堅守，布局完成！」

東二區是一片龐大的森林，此刻一隻青色的小鳥發出了一聲嘹亮的啼鳴，啼鳴之下或大或小的鳥兒紛紛飛起，四散開來等待指令，空靈的聲音在森林深處響起：「天空防守完畢！」

以三位駐守為首的回復傳遞到了總部，一條條的指令開始下達，李安怎麼也想不到僅僅因為自己道出了趙辛的能力，將他帶進了衍生空間，就使得整個東區陷入了一級戒備狀態。

此時衍生空間里的李安正聽著趙辛講述老人與鰼鰼魚的事情。

「我的兒子患有癆病，成年人進行化療都有放棄的，更別說我那年紀三個月大的兒子了，因此食之可治療癆病的鰼鰼魚成了最好的選擇。」

「駐守總部那裡生活著一群鰼鰼魚，它們在那裡生活，死後它們要將身體貢獻出來，但是妖怪的壽命真的太長了，鰼鰼魚普遍壽命在80~100年之間。」

「基本上是鰼鰼魚剛離世，下一刻就會被送進廚房料理，因為世界上患有癆病的人真的太多太多了，我只能將目標轉向野外的鰼鰼魚。」

「我先找的是東一區的夏海老先生，他拒絕了，並且狠狠的罵了我一頓，說我這是給妖族找開戰的理由，這種事情不能由能力者來做，只能找普通人並給我推薦了一個人。」

「剛巧那人要找人為患病的父親醫治，我去了，檢查結果是老人壽到了，生機在流逝，我沒有如實告訴他。」

「我告訴他老人的病需要鰼鰼魚和草還丹才能醫治，他果真找來了鰼鰼魚，卻沒有找到草還丹，這些都在我的意料之中。」

「草還丹可是能延年益壽的寶物，只有那些草木類還能結果的大妖才能孕育，這可是傾盡所有駐守的能量也得不到的至寶，更別說是他一個普通人了。」

「我帶走了鰼鰼魚，為老人家調理了一下身體，讓他臨終之前輕鬆一點，並給那人了一個承諾。」

「結果那人不依不撓，說是我看錯了病害死了他父親，還找過不少人來找我，所以開始即使見到鰼鰼魚的時候，我問了你誰為誰而來找我的。」說完還嘆了口氣，十分苦惱。

「那隻鰼鰼魚還活著嗎？」

即使已經猜到了答案，但李安還是問了這樣一句話，他奢望鰼鰼魚趙辛並沒有來得及為自己服用，活著只是服用了身體的一小部分，鰼鰼魚還活的好好的，最多只是受了一點傷。

「對不起，我不知道那隻鰼鰼魚和你有關係。」

趙辛先是抱歉一聲緊接著很堅定的開口：「但是哪怕知道了，我也會想盡辦法得到！這是一位父親的責任！」

李安沉默了，開口：「我封存了它關於自己孩子的記憶，並給它灌輸了是我店裡員工的記憶，我會留著它直到它找回記憶的那一天，記憶蘇醒之前我會不由余地的讓它強大起來，它記憶蘇醒之後我不會攔著它。」

「好，只要它不沖著我的家人來，我任它處置，這是我欠它的！」趙辛拍拍胸脯給下承諾。

李安嗤笑一聲：「說的好像它能傷到你似的，我也是頂尖能力持有者，你在駐守總部那裡享受的待遇我都有，怕不是還沒傷到你就被駐守總部鎮壓了吧？」

聽李安這麼一說趙辛有些尷尬，扯開話題說道：「那你把我帶到這裡來，外界不得鬧翻天了？」

「後續我會給駐守總部一個解釋，你不用擔心，我只希望如果哪一天它真的恢復記憶了，你能給它一個交代！給它一個身為母親的交代！」

趙辛不敢與李安對視，再次扯開話題：「你的能力不是強化者嗎？這個空間你是怎麼弄出來的？」

李安眼中的失望一閃而逝，在這個能力者人均一個能力的世界，李安沒有暴露「異界主宰者」這一能力隨便找了個借口搪塞了過去后，便將趙辛帶離了衍生空間。

衍生空間里的一頭霧水的看著二人消失的地方，悠哉游哉的開始探尋起了這個空間，就在方才不知為何它忽然對這裡充滿了好奇，想要探尋這裡的每一個角落。

「這裡不是我家吧？」趙辛看著陌生的環境發出質問。

「這是我的店裡，空間的出口設在這裡，入口在我身上，雖然說可以隨時從我這裡進入空間，但是出來只能在我店裡。」李安不慌不忙的解釋。

趙辛剛想說什麼，兩人的手機同時響起李安接起就是一男子的咆哮聲：「李安！你把趙辛給我帶到哪裡去了！」

「十斤彼岸花粉」

「趙辛沒事吧？」電話那邊的聲音平靜下來詢問。

「沒事，我就是問了他點事情，現在在我店裡。」李安撇了一眼打著電話的趙辛說道。

「好，我要十五斤。」

「成交，自己找人來店裡取。」說完李安就掛斷了電話。

李安等著趙辛打完電話就示意他離開了，等趙辛離開李安關店門的時候就發現外面的天已經黑了，不知不覺一天就過去了。

打了一輛車的趙辛在上車之前看了一眼已經關門的店也不再偽裝，一副不滿的樣子：「為了一隻妖怪這樣對我，還不阻止它的復仇，最好祈禱別有求我的一天。」

「你說李安啊，這裡還有個事你要不要聽聽？」趙辛剛坐下就聽見司機這麼說。

趙辛仔細一瞅發現是認識人能力—靈車持有人，一下子來了興趣示意他說說。

司機發動了車邊開車邊說：「李安之前好像為情所困，低沉了好一段時間，東三區的駐守不管事，平時什麼事都是我們這些隸屬於東三區的能力者來管，為此在圈內引起了很大的不滿。」

「大概一周前李安才開始理事的，而他復工后處理的第一件事，是一位被血妖附身的孩子。」

「我們都知道，被血妖附身只要將它消滅在被附身著的體內就行了，還能強化被附身著的體質。」

趙辛點點頭，這種事情是常識，普通人都知道只是沒有能力消滅血妖罷了。

「但是李安呢，卻偏不這麼做，當時具體發生了什麼我也不知道了，反正最後好像是李安把血妖取了出來當成孩子養，天天給它喂彼岸花花粉。」

「嘖嘖~，那叫一個奢侈啊。」

「那，孩子怎麼樣？」趙辛自動忽略司機語氣里的羨慕詢問。

「孩子？孩子好好的啊，只是聽說後遺症身上的血管特別明顯。」

「嘛~也算是好事，至少未來輸液不愁找不到血管了。」司機開了個玩笑。

「好嘞，到了，看在是同事的份上這次就不收錢了。」

「這麼快？」趙辛有點不可置信看了看錶頂多五分鐘的樣子。

「那時，我開的可是靈車，走的也不是尋常路，快只是基本的！」司機自豪一笑。

趙辛忽然感覺身後涼颼颼的，腦海里想起來關於靈車的傳聞臉色一白留下一句：「治病就來找我。」就逃似的離開了。

看著逃離的趙辛司機沒心沒肺的大笑開口：「傳聞趙辛怕鬼是真的啊，笑死我了，你們覺得好笑嗎？」

靈車裡從後座傳來了冷風，司機開心說道：「你們也覺得很好笑是吧，走嘍，回家睡覺了。」

外面看去就是一輛車被風吹起，眨眼睛便沒了蹤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