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大神同意了

鄧豎起的保溫杯蓋子又被他擰上了，滿臉不解，「為什麼啊，你是不是有什麼猶豫的地方？說出來，我幫你參謀參謀。」

「郁遲同學，你是還不知道這小姑娘的情況吧，哎，我跟你說……」

郁遲頷首低眉，少年身形修長清瘦，安靜又專註的樣子讓何以沐竟生出了一絲玷污的念頭來。何以沐心中暗暗嘆氣，這老頭兒不是為難人家嘛。

「老師。」

郁遲不慌不忙的開口，聲音冷冷清清的，卻意外的好聽，帶着少年特有的質感。

「我上課時她在睡覺，寫作業時她在打架。由此看來，我們學習時間不符。」

何以沐眨眨眼，你瞧瞧這朵清貴高冷的花，還沒經過風雨的毒打和摧殘吧，不然怎會如此自大。

她笑了，在郁遲看來就跟個智障似的，何以沐說，「沒關係的，我可以改。」

抬頭又看了郁遲一眼，喲，學神臉色有點暗沉啊，她樂了。

鄧豎起一聽見何以沐那句話，連忙點頭。今日第一次，不，認識她以來第一次感動，終於能理解自己的良苦用心了。鄧豎起滿意的很，對着郁遲又笑呵呵的商量道，「郁遲啊，你看這下可以了嗎？我跟你說，這小姑娘挺聰明的，你要不先試試？」

郁遲此刻真是一言難盡，餘光見着何以沐眉眼間帶了幾分得逞的樣子，沉默兩秒，突然輕笑，「好，那我試試。」

「哎！這就對了！」鄧豎起猛的一拍掌，將旁邊的老師都嚇得一抖，卻啥也不敢說。

老頭兒「哎呀」的左右瞅瞅，樂的嘴都合不上，眼角的細紋彷彿都少了幾分滄桑感。你別說，光看外表，這兩人還挺般配。鄧豎起又樂呵樂呵，晃晃悠悠的坐下了。這樣一來，他可以多活幾年咯。

旁邊的男老師瞟一眼，再瞟一眼，嘆息，學神太慘了。

郁遲的班主任張老師拎着一個開水壺進來了，看見他嚴肅的臉瞬間樂開花，「郁遲來了。」把水壺放在課桌一旁，連忙翻找那張演講稿，「你是來拿稿子的吧，等一下啊。」

郁遲頷首，其實那張稿子現在要不要都無所謂，他早已經背下來了。再說了，還有臨場發揮呢。

但是張老師不知道啊，這年紀一大，腦子就不好使，讓人叫郁遲來拿稿子，誰知道去打個開水就又回不來了。

嘴裏嘀咕著，「在哪呢，我放在這的。」

鄧豎起沒讓何以沐走，她也就沒走。眼光略過郁遲骨節分明的手，白色的短袖校服，白皙的鎖骨。再往上，脖頸，以及……冷淡清雅的俊臉。

何以沐低頭不自覺的舔舔唇，這朵花長得真好看，再一抬頭，對上了郁遲漫不經心的眼神。

你有病？

何以沐發誓，她從這人的眼神里感受到了久違的輕視。深呼吸，不要生氣，她脾氣好，才不和一朵脆弱的花一般計較。

「喲，原來在這呢。」

那張演講稿終於找到了，郁遲禮貌雙手接過，身上都是顯而易見的好教養。

張老師高興，鼓勵他，「今天下午的演講比賽隨便比比就好，你都有經驗了吧，哪需要緊張的。」

鄧豎起坐在一邊聽着又是羨慕又是嘆息，他們班裏什麼時候能再培養出一個郁遲啊。

不甘心的瞅了一眼老張，「老張啊，剛才我已經和你們班的郁遲說過了，以後我們班的何以沐同學就交給他了。」

老張茫然，「什麼交給他。」

鄧老頭悠閑的抿了口茶水，「何以沐啊。」

老張一噎，終於反應過來，恨恨道，「好啊你，趁我不在的時候挖坑呢。」

「哎？」鄧豎起撇撇嘴，不滿意了，「什麼挖坑，在幫助我們班何以沐同學時，這也是在鍛煉郁遲啊！」

老張氣極反笑，怒罵這個卑鄙的老頭，「厚顏無恥，你個糟老頭兒。」

鄧豎起眉毛一揚，也反駁回去嚇唬他，「誰厚顏無恥了，信不信我開除你。」

「切！」老張漲紅了老臉，也不要面子了，「信信信，信你個鬼！不知羞的老頭兒，強買強賣。」

……

辦公室的老師們該幹嘛幹嘛，他們都習以為常了，這兩老人家，從年輕時斗到老，真是精氣神十足。

當何以沐覺得自己肚子都在叫的時候，他們終於被放出來了。

靠在牆壁上，歪頭看學神，「大神，我們什麼時候開始學習？」

郁遲低頭瞥她一眼，沒說話，何以沐卻清晰接收到了學神來自身高上的蔑視。

她眨著一雙大眼睛，也不惱怒，今天出奇的好說話，軟聲問道，「郁遲同學，你能不能回應我一下，不然我會傷心的。」

郁遲開口了，順着她純真的視線，語氣輕嘲，「智障。」

何以沐：……

幽怨的目光送別學神冷竣的背影，何以沐面無表情，好吧，在郁遲心裏，她現在真的是個智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