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親征

就在昨夜，消息傳回來，跟子嬰預料的一樣，劉邦已然攻下了南陽、西陵、胡陽等地。到了武關以東，一旦突破了武關，可以說咸陽就已經算是對劉邦門戶大開了。

子嬰明白，武關自己是丟不起的，而武關的守將丁墨雖然也得了自己的將令，言明了援軍和糧草都會有的，但劉邦會用什麼計策，子嬰也不能提早知道，但此刻他的心裏，對於這一戰已經有了計較。

趙賁三人到了殿內，對子嬰再次行禮，他們都是武將，對於趙高這個宦官當政下的大秦早已失去了信心，如今嬴氏血脈再起君臨天下，他們的心裏儘是大秦的天亮了的感覺。

子嬰坦然接受了他們的跪拜，之後揮手賜座，見三人都是恭恭敬敬的跪坐在面前，這才緩緩開口。

「爾等仨人可知朕召見你們的目的？」

子嬰居高臨下的問著，已經吊足了三人的胃口，特別是李必和駱甲這兩人，官職砸到腦袋上的熱乎勁還沒等過去呢，現在滿心就是陛下說啥我就幹啥，哪怕是為了大秦赴死，我也樂意！

但趙賁不一樣，他是這支咸陽城守軍的主將，自然明白現在咸陽或是整個大秦面臨的是個什麼局面。

趙賁深吸一口氣，知道自己要是再這麼一問三不知就有點說不過去了，出列答道：「陛下是擔心我大秦兩路人馬作戰不力，如今王離已然戰敗，章邯決不能再敗了，劉邦所率的楚軍，據說一路擴充，也已經有了七八萬，一旦逼近咸陽，後果不堪設想……」

「你可有解決之法？」

沒等趙賁說完，子嬰凝神看着他，一字一句的問道。

趙賁這個人，子嬰腦袋裏的消息也只能告訴他對於大秦絕對是忠誠的，至於他的能耐，子嬰自然得考校一番。

「我願率軍去跟丁墨一同駐守武關，絕不會讓劉邦越過雷池一步！」

趙賁說的鏗鏘有力，但子嬰也聽得出來，這言語里分明透著一股子悲壯。

「朕問你，我大秦鐵騎當年橫掃六國，依靠的是什麼？」

子嬰的語氣已經告訴趙賁了，自己對他的回答並不滿意，這個問題之大，三人聽完都是滿頭大汗，卻低着頭不敢回答。

「是一往無前的銳氣！我大秦稱霸，不管敵軍多少，什麼時候依靠着守城贏過？我大秦鐵騎，我大秦秦弩，只有在進攻的時候才能發揮出真正的本領！」

「進攻？陛下的意思是……」

趙賁終於覺察到，子嬰可能要採取跟之前不一樣的策略了，雖然之前自己的回答沒能讓新皇滿意，但看着子嬰臉上的自信，趙賁心裏已經熄滅得差不多了的火苗彷彿也再次燃燒了起來。

「章邯出征以來，勝多敗少，朕還是放心的，武關才是目前的重中之重，劉邦乃是市井潑皮，做事想來不按常理出牌，所以，朕決定親征武關！先解決了劉邦，再去解章邯之圍！」

「什麼？」

「親征？陛下，三思啊！」

三人一聽親征這兩個字，全都有點毛了，子嬰這才登基一天，皇上的床還沒睡過呢，而且秦軍現在顯然處於劣勢，這就親征，算怎麼回事啊？

「朕要是再三思，先祖的基業就斷送在朕的手裏了，朕是知會你們一聲，而不是在跟你們商議。」

此言一出，三人再不敢多言，至此，他們幾乎可以確定，子嬰正是一個跟始皇帝一樣的人物，人狠話不多！

見三人認可了自己親征這件事，子嬰從桌案上拿起兩卷畫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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遞給趙賁，示意趙賁打開之後說道：「這兩樣東西，是此次戰鬥的重中之重，十日之內，朕會讓咸陽城中的工匠加緊製作，你們的任務，就是讓將士們在這十天之中儘可能的熟悉這兩個物件。」

趙賁一邊點頭一邊打開這兩個畫帛，之後認認真真的看了起來。

「秦弩……我大秦弩兵已經裝備了，陛下這是？」

「不對，將軍請看，這秦弩尺寸比我們現在裝備的小了許多！」

「秦弩尚能理解，但這馬鐙……看似就是兩塊鐵圈而已，又是用在何處？」

三人盯着兩張圖看了半晌，也沒看出個所以，趙賁只能抬頭問道：「陛下這是想要把秦弩縮小了？但那樣一來，可就沒了摧枯拉朽的氣勢了啊，還有着兩塊鐵器，我等實在是看不出門道，還請陛下解惑。」

趙賁終於鼓起勇氣，說出了自己對這兩張圖紙上東西的一些意見，畢竟子嬰雖然勇武，但並沒帶兵打過仗，對於大秦將士們使用的兵器自然也是不熟悉的，趙賁怕的，是在這麼個要緊的時候再出現有些外行指揮內行的事。

「這改造后的秦弩，是給騎兵和步卒用的，至於那兩個鐵器，叫做馬鐙，朕已經做出一對了，等到商議到了出兵的事，你們三人隨朕到馬廄，自然就知道其中的妙處了。」

趙賁點點頭，但對於這給騎兵和步卒用的秦弩，依舊不能理解。

子嬰在到了大秦之後，第一個要來研究的兵器就是秦弩。

按照大秦以往打仗的經驗，秦弩是需要專門的將士來操控的，當大秦坐擁數十萬人馬的時候，幾萬的秦弩和步卒騎兵相互配合，那的確是戰場上的大殺器，大秦的疆土也正是這麼打下來的。

但弩兵也有致命的弱點，那就是一旦被近身了，基本就等於是等死，究其原因，正是因為秦弩的體積和重量實在是太大了，一個裝備了秦弩的將士，是攜帶不了任何其他兵器的。

但現在，情況顯然行不通了，趙賁麾下的幾萬人馬要是留出兩萬來專門使用秦弩，結果會有多凄慘，歷史早就告訴子嬰了。

子嬰這幾天專門研究過，用兩千多年後的眼光來看，秦弩的構造還是十分簡單的。

對於子嬰來說，這碩大的戰弩讓他看不順眼的地方只有兩點，一是五尺的主體部分有點太長了，按照他的想要，必須要減少到原長度的三分之一到四分之一才能真正發揮作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