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患得患失

水，被稱之為生命的源頭。

是人類、動物、植物和精靈賴以生存的重要條件。

人甚至可以只喝水不吃飯，就能存活二十天以上。反過來，如果沒有水，通常人七天到十天就會死亡。

石昊當然知道孩子們和傑尼龜們對水的渴望已經到了瘋狂的地步。

等他把採油樹安裝完畢之後。單獨把壯碩少年、丹鳳眼和貴氣少年以及傑尼龜老大、老二老三叫到跟前。

「等一會兒，我做一個OK的手勢。你們三個就負責扭動這三個閥門，用盡全力把它扭到最大。」石昊對少年三人說道，轉頭又對著翹首以盼的三隻傑尼龜說道：「你們負責按動這三個按鈕，把發電機打開，讓整個機器運轉起來。」

「園長，我們做好，是不是，是不是我……我……我們就有水喝呢？」

「我可以的。」

「好。」

壯碩少年、丹鳳眼和貴氣少年激動地回答道。

「傑尼。」沒有問題。

傑尼龜們異口同聲地也答應了石昊的要求。在見識到石昊鬼斧神工一般的開採能力后，傑尼龜們已經愈發相信石昊沒有說謊。

交待完畢細節之後，石昊帶著剩下的孩子和傑尼龜們躲得遠遠的。

站定之後，石昊對三隻傑尼龜和少年們做一個OK的手勢。

傑尼龜們毫不猶豫的按動手中的按鈕。隨之而來的是，發電機開始工作，採油樹上下擺動，油管頭開始發力，地底一千米深處的水被巨大的吸力吸入管道，朝著地面奔襲而來。

「我……我打開了。」壯碩少年打開第一道閥門，他聽到管道中有簌簌的風聲流過。

「我也打開好了。」丹鳳眼吃力的把第二道閥門打開，他雙手緊張到顫抖，心緒由於太過緊張而方寸大亂。

「來。」貴氣少年學著石昊，霸氣的說了一個字。隨後用盡全身力氣把最後一道閥門打開。

呼……呼……

當所有的機械、所有的閥門都打開之後。水管中先傳來的是陣陣風聲。隨後風聲越來越大，似乎還伴隨著駿馬賓士的聲音。

可是，水管中怎麼會有駿馬賓士？

少年們和傑尼龜們都屏住呼吸，聽著管道中賓士聲越來越近，越來越近，所有人不敢眨眼，目光死死的盯著閥門出口。

「園長……為什麼……還沒……沒水？」壯碩少年著急地問道。

可沒等石昊回答，甚至沒有等到壯碩少年把問題問完。

咔！咔！咔！

水管中吐出來幾口黃色的泥漿，還沒等眾人反應過來。便有一條白花花的水流從管道口流淌出來，好像一匹匹寬幅白練正從織布機上瀉下來。那「嘩嘩」的水聲落在孩子們耳中便是千萬架織布機的大合奏。

「水！是水！」壯碩少年驚呼道。激動的心情包裹著他。下一秒，他熱淚盈眶，眼淚不受控制奪眶而出。

「水……水……好……多……水……流……動……水……」丹鳳眼原本伶俐的嘴巴，在此刻就像是被泥漿封住，結結巴巴的喃喃自語道。

「園長，真的有水，真的有水了！我們能活下去了！我們一定能活下去！」就連平日里言語矜持的貴氣少年，面對那流淌的水流，也百感交集。他一會兒感嘆著大家能活下去，一會又感嘆著石昊的力量。

石昊的這一舉動，讓丹鳳眼和貴氣少年們更加崇拜他的力量。也明白掌握這種力量之後，可能會獲得什麼。

而石昊身旁的孩子們則更加天真。他們昂奮著，手舞足蹈著慶祝。

這些孩子中，有的人還是生平第一次看見，平日里珍惜如生命的水，在此刻像是不要命一樣隨意流淌。

孩子們的開心和激動，徹底的感染到了一旁發愣的傑尼龜們。

甚至還有孩子去拉起同伴和傑尼龜的手，在原地連蹦帶跳。

「傑尼。傑尼！」真的有水，真的有水出來!

傑尼龜老三憨憨地自言，目光痴痴地看著管道中流淌出來的水。這個畫面實在是太玄幻了，導致它以為自己還處在夢中。

「傑尼。傑尼。」真的是水，那個人通過這個玩意真的把水從地底弄上來了。

傑尼龜老二則想的比較多。它和石昊真正面對面較量過，他一面害怕石昊會不會對它們有什麼懲罰，一面又在後怕當時差點把石昊一頭給錘死。錘死了石昊，它們哪來的水？

「傑尼。」是水。

傑尼龜老大表面顯得特別淡定，內心卻已經想好，只要石昊能一直提供水給它的族群，就算石昊現在想要它的命，它也會毫不猶豫的把命拿給石昊。

言語在情緒面前，總是蒼白無力的。

當水開始流動時，孩子們和傑尼龜們都陷入狂歡之中。雖然他們各有各的想法和心思，卻不約而同的站在離水幾米甚至十幾米遠的地方，沒有人敢輕易靠近。

石昊注意到這一幕，他大聲對孩子們和傑尼龜們吼道：「你們還在等什麼？」

孩子們：「？？？」

傑尼龜們：「？？？」

「沖啊。去喝水啊、去洗澡啊、去玩水啊。不然就這麼看著水一直沒有意義的流著？這多浪費啊！」石昊笑著說道。

石昊的這句話，像是打開塵封已久封印的鑰匙，點燃了曾經不敢渴望的夢想。

瘋！

孩子們瘋！

傑尼龜們瘋！

最先跑到水流旁的是壯碩少年，他腦子特別簡單，什麼也不多想，園長讓他來，他就來了。

不過，當壯碩少年用雙手捧起清澈的水時，少年發現自己不論多麼努力，都把這捧水送不到嘴邊。他雙手在顫抖，簡單的腦中想起了，為了取水而去世的姐姐，想到因為缺水而自願走入森林的爺爺奶奶，想到了外出找水的父母。

壯碩少年頓時百感交集，五味雜陳。其中心酸和無奈，只有他自己去消化和品嘗。

這時候，丹鳳眼跑到水流旁，看到壯碩少年如今的模樣，他上前一把把壯碩少年的雙手推到壯碩少年的臉上，說道：「傻大個，你在感慨什麼!有水喝就喝，好日子還在後面！」

「咕咚。咕咚。咕咚。」壯碩少年大口大口的吞咽著水，好像永遠都不夠滿足。

丹鳳眼也張大嘴巴去接水，甘甜的水從嘴巴流入他的身體，冰涼的水讓丹鳳眼的理智回爐。

「不行，這得按勞分配啊！水能有多少啊？會不會等十幾分鐘就沒有呢？園長能不能一直取水出來啊？這會不會對園長的身體有什麼損害？會不會園長又暈倒？」丹鳳眼自言自語道。

可能就連丹鳳眼自己都沒有發覺，不知不覺間，他的想法從想要在石昊手中奪得好處，慢慢的轉變成關心起石昊會不會又暈過去。

不過，當丹鳳眼看著平日里沉悶、多心事的貴氣少年也沖入水中，張大嘴巴，不顧形象的大口大口吞咽著。丹鳳眼心想：「算了，讓他們瘋一瘋吧。我多看著點園長就是了。」

想罷，丹鳳眼從水流旁退開，目光牢牢的注視著石昊，深怕石昊又一次暈過去。

石昊精神力多敏感，瞬間就注意到丹鳳眼的目光。他擺擺手，示意丹鳳眼不用擔心。

其他孩子們也來到水柱旁，小心翼翼的捧著水，一口一口的將水往喉嚨和胃中灌去。

「好甜啊。」

「不知道這樣水能喝到什麼時候？會不會明天就沒有？」

「我想我爸爸媽媽，他們能喝到水嗎？他們多久回來啊？」

「你喝啊。」隨著一個孩子把手中的水捧給旁邊的傑尼龜。

緊接著，更多的孩子也捧著水遞給傑尼龜。甚至有的孩子直接把傑尼龜抱到水柱的旁邊。

「傑尼。」是真的水。

「傑尼。」我沒有做夢。

「傑尼。傑尼。」快喝啊。快喝啊。

傑尼龜們同樣大口大口的吞咽著水，作為水系精靈，比起人類而言，它們對水的需求感和對水的需求量都是龐大的。

石昊在一旁看著孩子們和傑尼龜們你一口我一口的喝著水，內心十分滿足。在這樣的畫面面前，前面的辛苦、大腦的疼痛都顯得不是那麼重要。

當石昊發現丹鳳眼和貴氣少年還在關注著他生怕他暈倒。當他看見壯碩少年還沉浸在悲傷和喜悅中難以自拔的時候，當他看見傑尼龜老大也是一副想靠近水卻不敢靠近模樣的時。

這些娃到底是怎麼？

石昊腦中不由得冒出這麼一個疑問。

「別光顧著喝水。你們把自己和小一點的孩子給洗一洗。洗洗臉，洗洗身上。」石昊忍無可忍地說道。這一天下來被味道折騰壞了。

要不是石昊作為動物管理員，對各種味道的承受力非常強。還真不一定能堅持待在一百多個不洗臉、滿是汗味的孩子們旁邊。

石昊的話，此刻在孩子們眼中就是聖旨、是神諭，是絕對不可反對的指令。

幾個少年壓著一群孩子開始洗臉、洗手、壯碩少年更是簡單直接，把幾個孩子直接扔到水柱下面沖洗。

「還有你們，把那些龜也給我洗得乾乾淨淨的。別全身髒兮兮的蹭得到處都是泥。」石昊見孩子們開始行動，轉身又對著傑尼龜老大吼道：「別干看著啊，動起來。」

傑尼龜老大好一會才明白石昊的意思。它大聲地對著傑尼龜群吼道。

「傑尼！傑尼！」使用水槍攻擊！

正在喝水的傑尼龜們聽到老大的話，不解的抬頭。水槍攻擊誰？孩子們？

一時間，傑尼龜族群中陷入糾結和不解，它們不明白上一秒還好好的，怎麼這一秒就要攻擊孩子們或者石昊呢？

石昊聽到傑尼龜老大的命令，卻一點都不慌張。他沒有從傑尼龜老大身上感受到一點點惡意。

如今水的問題解決了。

雙方利益已經達成一致。

石昊手上還掌握著核心技術——抽水。

綜上所述，傑尼龜老大是不可能翻臉的。

可傑尼龜老大的的確確是下達水槍攻擊的命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