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只有你了

司檸推開絡安苑的門，匆匆找到雪色在的那間房，「雪色！」

床上的人早已醒來，見到她，笑容由嘴角漾起，眼中含着淚卻只敢滿滿浸潤眼眶卻一點不落，「阿檸……」

她坐在床頭，仔細檢查她身上有沒有傷，見了並無大礙，只管抱緊她，低語，「無事便好，無事便好。」

雪色也回抱着她，「阿檸不怕，不怕……」在司檸看不到的背後，輕輕用衣袖拂去搖搖欲墜的淚珠。

「只是挨了點打，早就不疼了。」

「你不能有事，我只有你了。」她緊緊環著雪色的脖子，生怕像灰塵一樣隨風散去。

不多久，天上的烏雲攢成一塊，遮住太陽的光輝，是要下雨了吧，快下雨吧……

「爹……」司檸赤着腳，披頭散髮地站着門外，將軍的書房是不許別人進的。

是時司念誠也不免嚇一跳，看着站在門口的司檸眸中沒有半分感情，空洞又深邃。

「天涼，怎麼不回屋好好休息？」他走上前將女兒攬入懷中，身體怎麼這樣冰冷？

她輕輕推開，掙脫，「我要銀子，給我！」右手手心向上攤開。

「要錢做什麼？」他不免懷疑。

「三台，現在就要，」沒有直面回答將軍的問題，低下頭，「不給……也行……」

「可以給，但你要告訴爹爹，要錢做什麼。」

司檸搖搖頭，轉身跑開了。

「阿檸！」他不敢強制地拉回她，只能看着她的背影。

片刻，像是悟到什麼，三步作兩步急忙去宴楠苑找到辛媛吩咐道，「速去準備三台銀兩！」

「怎的突然要這麼多？」

「這你不必管，快去準備。」他懊悔地又離開，向絡安苑跑去，留下辛媛不明所以。

等他趕到時，已不見司檸蹤影。他靠着門框，坐在門檻上，這道門檻，何其之低？如今卻像是隔了一道海，跨也跨不過，這麼果斷嗎……

他抬眼，望見桌上一封信。

「阿檸只想活着，不求富貴功名，還望爹爹告知辛姨娘，女兒與雪色慾往宣化，可能，如果有可能的話，一年半后，會再見吧。」她不敢當面說，只留下一封信。

想想也可笑，他的女兒前日失蹤，昨日午時新歸，今日凌晨就已離去，他這個將軍當得……

不會的，曉楓為她寫的書她還沒帶走，她怎麼可能走？她捨不得，除非……

辛媛找到他，他正快步急行，「將軍，可是阿檸出什麼事了？這樣急。」

「她走了……」

辛媛掩著嘴，詫異地問，「怎麼會？」白日回來時就讓她很怕，生怕司檸說出什麼不該說的話來，如今卻又走了，是要鬧哪一出？

司念誠停下腳步，從袖中另取出一封信，寫着「姨娘親啟」四字。

「寫給你的。」他並未打開看，話畢，就又急行起來，辛媛滯留在原地，並未跟上，也未必能跟上。

「將軍？」他找到杜橋書——他的心腹近衛，杜橋書對他的到來詫異不已，「可有事要吩咐。」

「找十輛馬車，率人往宣化運些東西，對了，路上若能遇到大小姐，莫驚動她，護送她安全回家就好。」

司檸之所以會去宣化，是因為宣化是曉楓和雪色的故鄉，那裏也有一處老宅，她們不願待在這個府里，他也不會強求，只願如她希望的那樣，過得快快樂樂的就好……

辛媛被司檸的這番動作弄得一頭霧水，她到底要怎麼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