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夢成流浪漢
從早上開始走，到中午的時候，走了三四個小時，到了中午的時候，唐九走出了小鎮，路邊都是山丘和農田。唐九累了，坐在一個大石頭上休息。唐九拿出那本《真無原理》的書，雖然看的似懂非懂，但是還想再看看。這頭一句：「萬物之本，無中生有；一時頓現，全在一念。實則虛之，虛則實之；虛虛實實，心之所現。」這一句之前看過。第二句是：「虛空無盡，無有虛空；環宇萬千，無有環宇。大小無盡，無大無小；一體自現，空有空有。」
看了一會兒，唐九困了，朦朦朧朧中，唐九覺得在一個十字街口的角落裏，自己變成了一個蓬頭垢面的流浪漢，雖然是春末夏初，但是仍然穿的厚厚的，窩在牆角睡覺。天氣那麼炎熱，他竟然還穿那麼厚，真是不可思議。
其他的流浪漢都磕頭作揖，或者編造一些凄慘的經歷來博取同情，以便博取同情讓人們多施捨些，但是唐九卻斜躺在那裏打呼嚕睡覺。
唐九夢到自己是花白鬍子，衣服很臟，但是還算整齊。也看不出來很具體的年齡，大約有七八十歲左右的樣子。
一般流浪者有三種，他卻哪一種都不是。
第一種流浪者，是精神病患者，目光獃滯，或者不說話，說話也會胡言亂語。但是這個乞丐不是這樣的，他說話有條理，思維清晰，不像有精神疾病的樣子。
第二種流浪者，是真正的乞丐，為生活所迫，到處走動，求一碗飯吃。但是這個人從來不主動求人施捨飯食。
第三種流浪者，是以此為業的人，他們不缺少住的、吃的、穿的，他們不要飯食，只要糧食和零錢。但是這個人從來不去要，有人主動給他錢，他也不要。
但唐九這個流浪者，只接受主動給他的飯食，一晚面，一個燒餅、一瓶水等，有的給就吃點，沒有給的，就不吃。一天到晚，就坐在街角的房檐下，拿着一本書，認認真真的看。
人們從唐九面前走過，都很他很好奇流浪漢手裏書到底是什麼，於是多看了兩眼，但是書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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封面破了，也看不清書名字。
似乎是深秋的季節，陰雨連綿，接連好幾天沒有見到晴天了。這一天下午，剛過了兩點，本來就是陰雨天不見太陽，忽然天色黑了下來，一絲風也沒有，就像到了晚上一樣。路燈還來不及亮起來，大街上黑乎乎的一片。一時之間人們也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情，大街上靜悄悄的，也沒有人說話。這個場景讓人說不出恐怖驚悚。
唐九心想，這莫不是日食了嗎？上網查看了一下，也沒有看到日食的預報。要下大雨的前奏么？但是這個深秋的季節也不應該這樣啊。
像這種天氣，一般是夏季有疾風暴雨快要來臨的時候才有的景象，但是在深秋的季節有這種天氣，就不太正常了。
似乎到了晚上，起風了，風捲起地上的殘葉，有種凌厲的感覺，伴隨着深秋的涼意，讓人顫慄。空氣里有種憋悶的感覺，壓得人透不過氣來。
忽然出現了這樣的場景：靜謐的夜空，星光閃爍，遼闊的天際，一顆比星星稍大的亮點逐漸變大，漸漸變成一個火球，在空中呼嘯而過，帶着一條長長的火尾巴。「轟！」一聲震天驚地的巨響，這個物體撞擊在地面上。霎時間，一團巨大的煙火團從地面升起，形成一朵巨大的蘑菇雲，激起盪天的煙塵和暴風。隨着暴風，煙塵向四周疾速散去。一剎那間，地面上的樹木都被連根拔起，地面的表皮被揭起一層，整個天空都陷入塵土瀰漫之中。過了不久，豆粒大一樣的雨滴噼噼啪啪的滴下來，緊接着就是密集的雨幕。雨幕就像天上流下來的瀑布，也像河流從天空瀉下來，也不知下了多少時日，將大地淹沒。
就這樣呼呼啦啦下了很久很久，卻還沒見大雨減小的跡象，大街上已經象小溪一樣。就這樣一直下一直下。
又一轉，唐九感覺夢境中又回到了在傘廠的時候，似乎是站在工廠的四樓往下看。似乎大雨剛過後，這場大雨實在下的猛，下的大，下的時間長。由於已經到了深秋，所以這場雨下的，天氣的氣溫非常的寒冷。從下午一直下，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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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前半夜，才漸漸小了些。到了天明時分，大街上已經成了河流。有開着救生艇的救助人員，走來走去，尋找需要救助的人。此時此刻，大街簡直就像是河道一樣了。
這一場突如其來的反常的秋雨，讓許多人家遭受了巨大損失，遭受了很大的風險和恐懼。在地勢較窪的有一戶人家，一樓的房間基本被淹沒了，這家人有夫妻兩個，有兩個孩子，一個七八歲女孩，一個十來歲的男孩。孩子不斷地哭，婦女不斷的喊，終於救生艇來了，把他們就下來，帶走了。
許多工廠和居民、商鋪，在經歷了一場大暴雨之後，除了有些財產損失，人員基本無礙，真實不幸中的萬幸！
唐九所在的傘廠倉庫里，主要雨傘原材料都在架子上，整捆的未打開包裝的雨傘布和傘骨都在高處，沒有被水淹沒。但還是有一些堆放在地上的零散的原材料被水淹沒了。到了太陽出來了，只好搬出來晾曬，曬好之後，再一點點搬進去擺好。搬了好久，也沒有搬完，唐九累得夠嗆。
唐九爬到梯子上清點材料，忽然一個踉蹌，從梯子上摔下來，打了一個激靈，唐九醒了，原來是自己睡覺翻了個身，從大石頭上翻了下來。
唐九醒了之後，看天色還早，陽光還很熱辣，天氣還很熱。於是拿起書《真無原理》繼續看了一遍，把書合上。忽然間，他覺得自己忽然明白了很多書中的意思，但是有卻無法用語言表達出來。
他感覺這個世界就像夢幻一樣，剛才做的夢固然是夢，但是現在的現實依然像夢一樣。他感覺腳下的公路，遠處的青山，天上的飛鳥，都是不真實的，都像虛幻一樣。唐九忽然想起了《逍遙遊》中莊子夢中化為蝴蝶的典故。到底是蝴蝶夢中變為莊子，還是莊子夢中化為蝴蝶，實在難以分辨。
唐九隱隱約約覺得，人生世事，有的是真實發生的，有的是夢裏出現的，但其實都是不同形式的虛幻。所謂真實其實是夢幻，所謂夢境更是幻中之幻，夢中有夢，幻中生幻。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