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九 相約長沙1

三九 相約長沙1

日子晃著晃著又是半個多月。五一長假的時候,鑫菀要我陪她去長沙,我問她是不回家?她卻搖了搖頭,「既然不回家,那就別回去了,這麼遠,太辛苦了。」她見我不領情的樣子,便把手裡端起的開水立馬朝我潑來,頓時把我手臂燙傷黑大一塊,忽然之間我發現她怎麼變得這麼野蠻了。沒轍,只好屈打成招跟著去了。我在長沙就像個睜眼瞎,既認不到張三李四王麻子,也分不清東西南北上中下,跟個寵物似的被鑫菀帶在身邊。我們去的第一站也是最後一站,是一個叫聖德蘭的外國語學校。我完全搞不清千里迢迢的跑這兒來幹嘛。她領著我在校園裡轉來轉去,東逛西晃。不時把路邊的磁卡電話摸一摸,在操場的觀椅上坐一坐,還特意叫我緊緊挨著他,好像怕把我給弄丟了似的,簡直拿她沒辦法。一會兒在花園裡轉轉,一會兒去觀摩亭子柱上的題字,更讓人覺得不可思議的是,她居然跑到草坪里亂踩亂跳,我怕像那天在龍泉一樣,遭遇不必要的尷尬,便提醒道「愛護花草,人人有責喲!」可她壓根兒不理會,任由在裡邊胡作非為。看得出,這一切一切的舉動,好像是在重溫過去某個時刻的記憶,完全讓自己沉浸在曾經的時空里,只是臉上偶爾露出一種不可琢磨的驚奇,又偶爾浮現出一絲若明若暗的詫異。看著她沉迷而心醉的樣子,實在不忍心打擾她,就任她玩個夠吧!晚飯的時候,鑫菀要求到學校食堂去吃。等把飯菜買好,她讓我坐在對面,然後叫一個人先吃著,而自己卻趴在桌上,雙手撐著下巴,但絲毫沒動碗筷,只是目不轉睛地望著我,弄得我心裡七上八下的,於是問她「我吃飯的樣子很狼狽嗎?幹嘛這樣盯著人家,再這樣我可吞不下去了!」她也不作聲,盯著就盯著,真是邪門。等到飯快吃完的時候,才畫龍點睛的丟了句,「阿B,你吃飯的樣子好可愛喲!」此話一出,頓時逗得我包在嘴裡的東西全噴了出去,結果碎末飯粒撒了一桌,幸好沒對著她,不然自己就不是她說的那麼可愛了。

吃過飯,我們去學校附近的一個影院看了場電影,然後零零散散的又閑轉了些地方,大半天時間她都不咋說話,快到黃昏的時候,我們又繞回學校,鑫菀帶著去了個靠近花園的地方,那裡矗立著一棟十來層高的大樓,從外觀的色澤和新土的氣息可以推斷,這棟樓剛修好不久。她先一個人傻呼呼的愣一歇,傻完愣畢,便怏怏地找了張長椅坐下,又等了半天,才聽見她長吁短嘆的聲音,「哎,好遺憾啊!」「謝天謝地,你終於說話了,沒頭沒腦的遺憾個啥?」「阿B,你知道這棟樓所在的地方原來叫什麼嗎?」「你怎麼啦,沒發燒吧,我從沒來過,咋會知道它以前是啥模樣,你這是叫聾子聽琴!」「呵呵,是啊,我忘記了你沒來過這兒。我離開的時候,它還是一條鬱鬱蔥蔥的長廊,而且兩邊都種滿了夜來香,可現在什麼都沒了,一切都被這棟房子給霸佔了,惟一剩下的就這幾把椅子,實在讓人討厭,早知如此,我們去年就該來了。」鑫菀一邊說一邊給我比劃她想象中的情景,「來了又能怎樣,長廊還不是個長廊,椅子也只是把椅子,難道會有啥不同?」「不,你哪知道其中的緣故,這兒是我生活過的地方,曾經留下了許多美好記憶,尤其是這個長廊,在我心靈深處有過特別的烙印,因此,這兒對我來說很有紀念意義,它彷彿就是我生命的一個驛站。」「這地方對你有這麼重要嗎?」「嗯,至少說是非同尋常!」「我實在弄不明白,不就是一條長廊,幾棵樹,幾張椅所組成的小小空間,就對你產生如此神奇的魔力?」「哎,跟你說了也無濟於事,反正在我的心裡它可是一段不可磨滅的經歷。」我實在搞不透徹,這個地方和她究竟有何瓜葛,這樣慫恿她的心扉。「哎阿B,還記得咱倆剛相識的時候,你在借心亭上不也給我講過你與夜來香知遇的事嗎,你還說我們之間有某種共同的東西,或許就是咱們都跟夜來香有過難以忘懷的情結吧!」「大概是吧,不過只這樣說,也不知道你跟夜來香的故事是怎樣的。」「你想聽嗎?」「那是當然!」「不過現在還不想說,我要把它盛在記憶的瓶子里,等她慢慢的醞釀。人們不是常說『酒是陳的香』,如果時機成熟了,我才取出來讓你細細品嘗。」「呵,你還真說出道理來了。但我還是覺得你這瓶酒陳的太久太久了,再不拿出來,恐怕就要變質了。」「放心吧,酒是不會變質的,只會越陳越香!」我沒法估量她的心思,更沒法掏出她的秘密,但能感覺到那絲隱約而遊離的心跡。「阿B,想聽詩嗎?我還是給你念首詩吧!」「什麼詩?」「你先聽嘛。」說著鑫菀便把雙腳耷拉在長椅上,一頭仰卧在我懷裡,然後怡神屏氣的念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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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澗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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