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節

沒來由的，姜以凡總覺得顧欣怡對自己有敵意，雖然她總是笑著的。初中之後，她便經常會反思，到底自己有哪些地方做的不對，為什麼總有人對她有那麼大的敵意。後來，她變得沉默，變得不愛說話，風言風語卻依舊沒有停下來。

做同桌的時間久了，她才慢慢發現顧欣怡和自己認識的不一樣。有時候，她其實挺佩服顧欣怡的，她永遠可以把作弊做的天衣無縫。同樣是和她一起作弊抄答案的同學，她卻永遠被老師發現不了，永遠給老師留下一副乖巧好像不會做出任何違紀的事一樣。她可以和任何人都處的很好，讓別人誤以為她是可以交心的朋友，卻在背後輕易的把別人的秘密當作交易物一樣說出去。

但有時候，她也挺羨慕顧欣怡的，父母給了她極盡的寵愛，甚至是溺愛。哪怕她已經是高中生，父母依舊會在早上為她穿好衣服襪子，甚至為了讓她多睡一會兒，路上拼死拼活的趕到學校，家裡的人為了等她，可以一個小時不開飯，甚至為了不給她壓力，攢金條，收集郵票，甚至提前把以後的養老房都準備好了。

對於顧欣怡，姜以凡大多數的時候，都保持沉默。有時候，她其實會感嘆命運的不公，憑什麼有的人可以心安理得的得到本不屬於她的成績，憑什麼有的人什麼都不做，卻可以得到別人努力了很久的東西。

每個人從出生便會拿到不同的劇本，無論是好是壞，你都沒有拒絕的機會。於是，你只能硬著頭皮往前走，哪怕一路荊棘，哪怕頭破血流。有的人受不住，在中途放棄，含郁而終；有的人在黑暗中爬摸滾打，找不到希望。但是，就是心中的那一點點不甘，促使我們繼續站起來，繼續負隅抵抗。

與浩浩宇宙相比，生命是渺小的。可每一個生命不正是在一個個抗爭中，創造了大大小小的屬於他們人生的奇迹嗎？這樣的生命又怎麼不算可愛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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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轉眼，期末就到了。

又是熟悉的高跟鞋聲，「嗒嗒嗒」聲音由遠及近，越來越響。

「老班來了啦，她手裡好像拿了排名表！」杜康飛一樣的坐回座位，向班裡通風報信。

氣氛一下變得緊張起來，每個人都變得乖乖巧巧的，姜以凡內心好像被突然揪了一下，她抬頭看向顧馳，也就只有他，還在不緊不慢的做題，好像沒聽到一樣。

李莉依舊和往常一樣板著臉，在班級掃視了一圈，大家嚇的大氣都不敢出。「同學們，這次期末我們班整體都有了很大的進步，沒有人流動出去。」李莉臉上終於露出了些些笑容，語調也有了些上揚。

大家都放鬆的呼了一口氣。

「下面我讀一下排名」依舊是不緊不慢的語氣。

還沒好好喘兩口氣，大家的眼珠子又都瞪的老大，氣氛再一次凝固起來。

「第一名：顧馳，

第二名――」姜以凡屏住呼吸，注意力全部集中於即將說出的話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