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林可現在處於極度煩躁的狀態。如果可以，她想把整個世界毀掉、炸掉，讓一切都粉碎。

「喂…不是說讓你滾遠點？」林可坐在馬路牙子上，看着昨天被自己恐嚇的人，有種捏爆他的想法。明明昨天已經恐嚇過他了，怎麼今天這個人還上趕着討晦氣。

蔣逸就站在離她幾步遠的地方，還是低着頭，聽着林可暴躁的話也不動。

林可煩躁、暴怒，卻又抵不住小腹的一陣陣絞痛，無奈只能蜷成一隻蝦，緩解疼痛。

等絞痛緩緩停下，林可抬頭看着不遠處筆直的人，輕聲到：「滾。」

蔣逸站在在昏黃路燈上，視線落在林可慘白的面色和額角被輕微打濕的發上，「是…是生理期嗎？」語氣里充滿了小心的試探。

林可被痛的變形的臉一下僵住，有些不可置信的抬頭看他，現在的高中生都…都這麼…這麼成熟嗎？

「管你屁事，滾。」緩過神來的林可還是那個不耐煩的她。

「哦，你…你等我一下啊。」蔣逸轉身跑向來時路過的小賣鋪。

小賣鋪離學校不遠，進進出出的學生絡繹不絕，蔣逸一進去就看見裏面的蔣菲菲，和她的幾個朋友站在文具那邊挑着樣式新奇的文具，蔣逸掃了一眼價格，是他平時的一頓飯錢了。

蔣菲菲顯然也看到了他，像是沾染了什麼噁心的東西，文具也不挑了，跟身邊的小姐妹說了幾句話就結賬離開了。

蔣逸已經習慣了這樣的相處模式，自顧自的去放零食的地方買了杯速溶奶茶，然後在小賣鋪門口要了熱水沖開。

…

林可看着已經握在手裏的奶茶，糖精的味道從吸管口隨着熱氣冒出來，瀰漫在她的周身。

手心的熱從指尖一路爬上神經，又包裹了心房，旁邊站着的人好像也沒有那麼讓人討厭了，可能也被糖精包裹住了，他的氣味有些被認可了。

「你應該說一句謝謝。」蔣逸突兀的打破沉默，認真又執著的看着林可，等她嘴裏的謝謝。

「嗯。」

？？？

樹葉簌簌作響，林可在心裏問自己，自己就這麼缺愛嗎？一個陌生男生的熱水，就能把自己暖到？是啊，缺愛啊，爸媽都只是把自己視為累贅，或者是其他？反正……的確沒人在意她的狀況，只要看起來沒事，那就是沒事。

不知不覺已經到了家樓下，手裏的奶茶已經無法暖她了，抬手準備扔到垃圾桶里，又停在了上方，反手把裏面剩餘的奶茶倒掉，留下來手裏的杯子。

於是原本林可房間里桌子上的多肉就換了一個窩，從一個精緻的小花盆變成了一個奶茶杯。

到家的蔣逸依舊無法從林可嗯里理解什麼，而坐在餐桌上吃飯的蔣菲菲看見他回來了，轉頭跟奶奶說了句吃飽了，去睡了，仍舊對蔣逸視而不見。

「小逸啊，吃點東西吧，剛熱的，你看看菲菲，沒吃多少就飽了，唉…」

「菲菲平時挺好的孩子，可能就是怕生，你可別怨她啊，等你們熟悉了就好了，菲菲小時候可乖了…粉粉嫩嫩的一個小姑娘，看着可有福氣了……」

「奶奶，沒事，我不怨她，不跟他鬧，您別擔心，去睡吧，我吃完自己收拾收拾就睡了，回屋吧，啊…」

蔣逸坐在餐桌邊看着回屋的奶奶，又看看餐桌上的飯菜，收拾了桌子就去睡了，夢裏還是林可的嗯，這次他大著膽子問她，嗯是什麼意思，她說是可以當朋友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