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五章 一棋定局
作者/張陽
工廠緊張有序地運行著。落實完貸款手續及增員問題后，黑仔貸款之事的落實工作就委託王芬幫忙盯著，只要信用社一有款入賬，王芬都會隨時通知黑仔派人去領取。
接著黑仔跑了趟市區，找到了去年在市政府牽頭舉辦中心的雕刻節上認識的美院的洪川明教授。在那屆雕刻節上，洪教授是市政府邀請的評委之一。洪教授對黑仔的作品很是讚賞有加，這也是黑仔的作品得獎的一大因素之一。經倆人過後的一來一往竟成了忘年之交。
四十六里的路，黑仔叫了一部計程車，花了不到三十分鐘就到了美院的宿舍樓下。黑仔從車裡提出了兩盒隨身攜帶的包裝得精美的上等鐵觀音茶葉。那可是洪教授最喜歡喝的名茶，在私人小範圍內，流傳著洪教授這樣的一句名言。去年黑仔在他家做客時，洪教授曾與在座的幾位友人暢談茶道。在比較哪種茶最可口時，洪教授比喻道：「說紅茶就如熟女，飽滿，性感；綠茶宛如少女，蘊含著特有的香氣，清香爽口，略帶青澀；鐵觀音可比風韻少婦，餘韻不絕，耐人尋味......」此話一出，引得在場的人無不開懷哈哈大笑。
黑仔按響了門鈴，屋裡傳來洪教沙啞的聲音：「進來吧！門開著。」黑仔推輕輕推開虛掩的門，只見洪教授正於寬大長案上揮毫作筆。
洪教授見到黑仔，頭一抬說：「你先坐！」說罷，凝神提氣，一揮而就。
黑仔放下手中的茶盒，悄悄地走到教授身後探頭一看，四個龍飛鳳舞蒼勁有力的大字：」龍在天涯」。
教授落完筆后，頭也不抬地對黑仔道：「小子，這四個大字就送給你啦。」
黑仔受寵若驚地睜圓眼睛道：「真的，謝謝教授！」
教授哈哈一笑：「幾次從你小子那撿來了好茶，老夫說什麼也得表示表示吧！」
倆人落座后，教授邊忙著泡茶招待黑仔，邊對他道：「你小子有一段時間沒見影子了，今天突然出現，，，無事不登三寶殿，說吧！」
「嘿嘿，還是瞞不過老哥你的慧眼啊！」黑仔摸了摸自己的後腦，嘿嘿笑道。當下把這單生意一五一十地向教授攤開來.......
「就是這一共八百張，四平方米的圖案，讓我如芒在身，這不求您老人家來嘛！」教授一言不發地聽完黑仔說完話......
「明白了，你小子又在打我班上的那些學生的主意了！」教授平時經常幫一些家境比較困難的學生找一些跟專業有關的活做，讓他們掙些錢來填補他們生活上的開支及學習費用。
「什麼時候要？」教授問道。
黑仔一聽大喜過望道：「老哥，不急！不急！只要一個月的時間就足夠了。」
「你小子把我這當印刷廠了？」教授一聽，眯著眼睛，似笑非笑地盯著黑仔道。
「要不，一個月里先給我兩百幅吧，餘下的分兩個月完成，這樣總該沒問題吧！」黑仔忙改口道。
教授聽了不再話，轉換話題道：「中午這頓飯是你請？還是我請？」
黑仔一聽，知道事情已經辦妥了，心裡頓時如釋重負，口上卻依然裝傻：「你請，你請！這是你的地盤嘛，哪有當客人的掏腰包請主人的。」
「就你小子的兩斤破茶葉又想辦事，又想吃飯，算盤倒是打得滿精的。對了，我好像記得聽誰說過，你當初上學時，數學不是常得鴨蛋嗎？怎麼，長進了？」教授打趣道。
黑仔笑了笑，風趣道：「跟您老在一起不學著點哪行嗎？老是請客掏錢的，不就給您老丟臉嗎？」倆人談笑風生，你來我往地鬧著......
黑仔突然想起什麼來，從挎包里掏出了一部昨天特意從鎮里郵電局裡買來送給教授的手機，遞給了教授：「老哥，這是給您的一點小見面禮，裡面已裝有號碼卡了，廠里還有事，這頓飯算你欠我的，下次再補吧！」
教授接過手機，玩弄了一針會兒，然後毫不客氣地往口袋裡一塞：「這還差不多，你小子越來越聰明了！」
「呵呵呵，不過過了這村就沒這店了，下次算你的！」黑仔打趣道。
向教授辭別後，黑仔走出了市美院。
此時的太陽已爬上了正空，比起早上那寒氣逼人的天氣暖和多了。上了計程車后，黑仔再次給明珠打了個電話。
中午，明珠正在宿舍午休時，黑仔打來了電話：「明珠，那天下午我打電話找你，你不在。我留下我手機號碼了，，，」
「黑仔，我不知道是你的手機號碼，也就沒打了，，，這幾天你怎麼樣了，那些單的進展如何？」明珠一接到黑仔電話，頓時困意全消，高興得從床上坐了起來。
旁邊正休息的李丹丹和陳艾艾如臨大難似地：「完了，有人正被愛情沖暈了頭腦，，，看來咱們這個中午是無法安寧了！」倆人輕嘆一下，無奈之下只好蒙頭而睡......
「前一段時間忙於貸款，雖然不足三百萬，但可緩一下目前之急，，，」黑仔疲憊道，這時候他是多麼地渴望明珠能陪在自己的身邊。
「別急，你與他們簽的合同上不是寫著......按每期出的貸的貨款為準，在到貨后的三天左右給你匯款嗎？這貨款一到你的流動資金不就靈活了！」明珠提醒黑仔道。
「對呀！我怎麼就忘了這一點呢。」黑仔喜笑顏開道，心裡頓時如卸了千斤巨石般地輕鬆了許多。
「是呀，你先拿那定金和貸款周轉應急一下，然後還有每次出的產品貨款，，，這樣你還愁什麼呢！」明珠微笑地安慰道。
「喲！想不到你這丫頭還真有點經商頭腦，，，」黑仔道。
「那當然，多學習，多看點這方面的書，再累積點工作經驗......喂！我現在在廈大學習經濟管理學呢，於十月底報的名......」
「呵呵，很好！以後也幫得上我。乾脆你現在就辭了那份工作來我這上班好不？剛好缺人手呢！」黑仔趁機勸明珠回家。
「才不呢，我喜歡這份工作，而且，我這個月升職啦！」她看了看房間里的兩個同事，輕聲道。
「升什麼職？」黑仔好奇道。
「總經理助理！」明珠用手捂住話筒細聲道。
黑仔聽了腦子「嗡」地一響，敲起了警鐘：這張明珠真是個大笨蛋，才上班不久就被提升為總經理助理，會不會是個陷井？
「什麼總經理助理呀？你才進去多久？也不衡量一下自己有沒有這個能耐，說不定那總經理是條色狼，想以此引誘你上鉤，還自以為是。」黑仔毫不客氣地潑得明珠滿頭冷水。
「你，你在說什麼？」明珠委屈道。沒想到自己受了多少的委屈與磨難最終才爬上這理想中的位置，卻讓黑仔的三兩句話給否定了，她又氣又恨「咔」的一聲掛掉了黑仔的電話。
「明珠！明珠你聽我說......」話不沒說完，明珠早已掛斷電話了。
這丫頭的脾氣可真大，不過我是過份了點，再打個電話去。不行，這下子打電話過去準會挨罵了，我得想個辦法！黑仔心裡想道。
「鈴！鈴！鈴！」宿舍的電話又響起來了，「哎呀，明珠你能不能讓你那朋友打你手機呀，俺晚上還要上大夜呢！」陳艾艾道。
「對不起！」看來這電話是非接不可了。明珠忙接起電話：「五分鐘后打我手機，大家都在休息，，，我也要上班了，電話號碼是138XXXXXXX。」說完明珠掛了電話。
「好了，我的大小姐，別生氣了。我是言重了，但都是為你好！」黑仔道。
明珠邊往酒店趕，邊默不作聲地聽著黑仔電話。
「還在生我氣啊！喂，你現在已經是個領導了，還這麼小氣啊！」
「我才沒那麼小氣呢，好了，我要打卡上班了，上班時間別給我電話。我現在上的是正常班。每周一、三、五晚上要去學校上課，，，有事可以發簡訊。先掛了！」明珠說完掛了電話。
車窗是開著的，風迎面吹來，坐在的士後座上的黑仔一陣茫然若失，怔怔地發了一會兒呆......
待續！
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