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計劃出遊(上)

「啊！！三天的筵席終於結束了！！我的腰都要散了架啦！！小康兒，來！替娘錘錘！」霖雨慵懶地趴在香雨閣的美人塌上，向一旁的小凌康招了招手。

小凌康蹦蹦跳跳地跑過去，掄起他的小拳頭煞有介事地在霖雨的腰際上左錘錘右錘錘！

霖雨只覺全身的肌肉都放鬆了下來，心中暢快無比。

「娘！你覺得好多了嗎？」小凌康揉了下有點發酸的雙腕。

「夠了！夠了！康兒不用錘了！」霖雨撐坐起來，反摟住康兒，「對了！康兒，你爹這幾天都在幹什麼啊？」小凌康歪著腦袋，悉數道，「爹這幾天先是一直與溫王等貴賓商談，然後又派人護送溫王等人回汴京……」「哦！那你蕭姨呢？」霖雨突然話鋒一轉。

「蕭姨？娘怎麼問起蕭姨啦？」小凌康奇怪道。

「沒什麼！好奇唄！哎？康兒，怎麼沒看到你爹啊！？」「哦！爹到書房去了，山莊幾個生意的賬本送來了，爹正在和各掌柜們開會！」「這樣啊……！」霖雨無聊地嘆息。

「小少爺！！小少爺！！」門外一個丫頭敲門走進來，「小少爺，莊主請您去趟書齋！」「爹叫我去書齋？現在？我知道了！」小凌康先是詫異，隨後便從霖雨的懷中跳出來，整理下衣裳，「我這就去！娘……？」「沒事！你爹喊你去，你就去吧！」霖雨對他點點頭，示意他快去！

小凌康咧嘴一笑，跟著那個丫頭出了香雨閣。

霖雨獨自一人躺在美人塌上，搖著香扇，陷入深思，不知道那邊怎麼樣了？張凌康應該有新的情人了吧？她死了沒有？屍體燒了嗎？小蟲還好嗎？她的家人、朋友有沒有悲傷？有沒有思念她？

她孤魂一縷魂寄它體，雖說日子並不難過，但思鄉之情卻在習慣了這邊生活的同時從心底油然而生，想到自己可能一輩子就此度過，霖雨怔怔地盯著窗外的綠葉，突感生命的脆弱與無奈，竟有種濃濃的失落感。

「秋雨？」隨著一聲呼喚，門被打開了。

霖雨轉眸一看，是張若雲！

「秋雨，天氣晴朗，萬里無雲！你怎麼也不出去走走？」張若雲端著一碗銀耳燕窩羹坐在塌上，眼中儘是溫柔！

霖雨不解地望著他，「小叔？你怎麼來啦？」張若雲把手裡的瓷碗往床頭一放，溫柔地執起霖雨的手腕。

霖雨突然坐起來，「小叔！！你做什麼啊？」「幫你把脈啊？！」張若雲訝然，「還有——」他端起瓷碗舀了一勺放於她的嘴邊，「這是廚房剛燉的銀耳燕窩羹，味道不錯，你嘗嘗看！」「我自己來！」霖雨拿過勺子，她不習慣被人喂，「小叔，說實話，你對林秋雨……？」「啊？」張若雲打哈哈道，「羹要冷了！你慢慢用！我突然想到還有事要辦，先告辭了！」張若雲心下慌亂不已，秋雨要問的事他隱約也猜到了一些。他苦笑了聲，秋雨已然忘了過去，不是很好嗎？可他……可他卻……為什麼會感到心痛？為什麼不敢正視她探究的眼神？

「娘親！娘親！！」小凌康推門跑了過來，一下子撲進霖雨的懷中。

「小凌康？」霖雨摟著他，疑惑道。

「娘親，過兩天，康兒要和爹去趟蘇杭，蘇杭那邊的幾樁生意賬目出了點問題，雖問題不大，但由於關係到蘇杭轉貨站點的經營，爹決定親自去看一下！為了能讓我早點熟悉山莊事務，爹說這次要帶我一起去！」「什麼？你也要去？那……那我……？」那她豈不無聊死了！！！霖雨後半句沒有說出口，她喃喃自語道，「小康兒，你要去蘇杭，卻放我一個人呆在山莊，看的人不是那些丫環下人就是蕭玉婷和小叔，悶也悶死了！！」這次，倒是她拉著小凌康的小手，撒嬌起來啦！

「娘親？」小凌康不自在地向後縮了縮，看著霖雨拋向他的眉眼，脊梁骨都開始冒汗，「娘親，你想怎麼樣啊？」「不愧是我的乖兒子！」霖雨笑吟吟道，「能不能帶我一起去啊？我還沒逛過街呢！！」不公平啊！！憑什麼她來到古代就只能呆在偌大的院子里，像個籠子似的！！

「啊？娘親也要去？」小凌康訝異道。

「怎麼？」霖雨嬌斥道，「不可以嗎？」「這……這……」小凌康可做不了主。

「康兒！！！」霖雨抱起小凌康，在他臉上蹭了又蹭，嬌道，「康兒……！難道你要看著娘親就這麼呆在屋子裡，惶惶不得終日，越來越憔悴，越來越內向，最終又變成原來那個膽小懦弱的秋雨嗎？你就忍心娘親整日就如同住在冷宮，鬱鬱寡歡嗎？」霖雨癟著嘴，裝出一副委屈樣，有意誇大其詞。

「我……不要！我不要娘親變成原來那個樣子！我再也不想看到娘親一見到我就怕，一見到我就躲，見到我就像見到鬼似的！我不要！康兒不要！！」小凌康猛搖著他的腦袋，晃得像撥浪鼓一樣！「我……我這就向爹說去！！爹一定會同意的！！」他一掙，滑下霖雨的懷抱，剛站定，就聽門「啪啦」一聲，猛然被推了開來……

「不行！」霖雨與小凌康同時一驚，扭頭一看，只見張若青挺拔俊朗的身形站定在香雨閣門口，眼帶慍怒地望著他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