漆黑前奏曲(4)

「稍微走幾步身體就幾乎要停轉…呵，不過是試著襲擊了一個真祖，就被這個世界懲罰成這個樣子，這真的有這麼大的罪嗎?」

遠野志貴有些無力的將手扶在路旁的電線杆上，看著快要開裂的身體無奈的抱怨著。

倒不是天然到忘記計程車這種東西的存在，只是因為最近殺人鬼的傳聞太多的緣故，結果完全打不到的士呢。

「嘿，雖然四季的確是死在我手上一次，但司機我可沒有襲擊的興趣呢…哎?用中文來做空耳太冷了一點嗎?」

一旁的len立刻表達了贊同，於是遠野只能苦笑著繼續前進。

想起了在夢境中對方的形態，遠野不由得有些尷尬…明明貓的時候是這麼可愛，為什麼人形就這麼可怕呢?

「…」

大概是自己在某些方面的理解錯誤，但關於原因的記憶早就在不知道什麼時候被自己殺掉了，想要探究或解決也做不到。

「嘛。我也有年輕的時候呢…」

如果被熟識的人聽到自己的這種感嘆的話，遠野大概就要被嘲笑到無地自容了…不過身邊的貓顯然不會這麼做。

不過，在夢境中遇到的其他幾人是怎麼樣的存在呢?

不知名的可疑大叔，莫名奇妙的紫苑，還有…

努力的移動腳步。

算了，就算是某些至理的存在，也沒有讓自己在乎的意義…最終の果早就作為「無」存在於那裡，就算看起來再怎麼炫目，也影響不了結局。

「不過，真的是那個虛言之祖將我召喚於此的嗎?」

無論問誰都不會有答案的，所以遠野也只能將問題暫時遺忘掉。

「哥，哥哥醬！」

從身後傳來驚喜的招呼聲，隨著越來越近的「噠噠噠」的聲音，遠野立刻擔心的轉過身體。

小小的紅色身影快速的衝刺過來。

【糟，現在的身體狀況…】

如果躲避的話，對方必然會撞上身後的牆…

「噗！」

被撞了個結結實實。

「真的是哥哥醬！還有黑貓小姐你也…哎?哥哥醬你怎麼了嗎?」

將身體靠在一旁的牆壁上，遠野立刻感覺到口中差點噴出的鐵鏽般的腥味…

【真是…糟透了】

努力的將味道咽下去，然後對面前開始害怕起來的都古露出一個微笑，然後摸了摸對方的頭。

「沒事沒事…都古你怎麼又這麼晚跑出來了?」

「哎?啊…」

剛才明明還很「熱情」的都古立刻臉紅起來，然後快速的往後縮了縮身體。

「那，那個…只是有隻奇怪的貓寄來了…啊！總之哥哥醬沒事就好！」

「?」

不明的在腦海里浮現出了某個迷之生物的樣子，遠野立刻就搖頭清掉了那個印象。

「哈，的確是差點被帶到肉球王國去呢…大概就是都古救得我吧。」

「哎哎真的嗎！」

正是容易哄的女孩呢…不過不知為何len那裡傳來一點不高興的情緒。

「?」

但看向len的時候，卻沒有看到任何的情緒。

「可不管怎麼樣，都古…已經太晚了哦，太陽落山之前沒有回家的孩子，是會被…」

突然想起了五月，於是遠野立刻將教訓停了下來。

「嗯?」

將視線轉移到街道的另一側。

「…睜開眼睛就發現身處住宅區正中。這是因為我喝得太多了呢，還是被森林的狐狸忽悠了呢。」

自言自語的出現在視線里的鬼。

「喲~真沒想到，像你這樣低調到和螻蛄差不多的傢伙，也會被召喚出來呢。」

「彷彿聽到了羞辱的話，你是…七夜黃理的兒子嗎?」

呵~

聽到了對方的詢問，殺人鬼輕鬆的笑了一下。

「不，並非是真正的存在，而是和我一樣被召喚的殘影嗎?居然會是如此不妙的死神…怎樣，要在這裡復仇嗎?」

「不用不用，在孩子面前談廝殺什麼的，不覺得很過分嗎?」

這麼回答著，殺人鬼在同時低下頭問向身邊的女孩

「啊，算了…都古，今天可能沒辦法送你了，你能先跟len回去嗎?」

悄悄的用上暗示的能力，然後在都古回答前就看向了一旁的len。

如果是這裡的志貴，就算真的會暗示的魔術，大概也不會選擇對自己的妹妹這麼做…不過早就失去過很多東西的殺人鬼並沒有太多的道德枷鎖。

只要從結論上看更好就可以了…雖然影響不到「最終」。

「…」

不知為何露出了擔心的情緒，但len還是按照殺人鬼所說走在了前面。

「哎?黑貓小姐！等等…」

看著現在暗示和困惑中的都古離開，殺人鬼像是鬆了一口氣一般的將手放進口袋。

「雖然是這麼說，但一副解決牽絆似的語氣…一直以為七夜的最後一人必定是野獸，但現在看起來卻像是個人呢。」

「多謝讚賞…雖然我並不需要。」

移動了一下視線，遠野終於將視線的焦點放在了對方身上。

雖然看起來沒有護愚呂那樣的誇張的肌肉，但對方卻是十足十的鬼的末裔。

「軋間紅摩…呵~曾幾何時的確是找遍深山的想要殺掉你呢，但不知道該說你是像仙人還是像蟲子似乎完全抓不到…時間久了之後，所謂的仇恨也就是那麼回事呢。」

「哦，是嗎?真是不合七夜家風的習慣呢。」

「七夜的家風是坦誠的廝殺哦~不過你已經不在我的目標里了…如果是本尊還有點興趣。」

用手捂住額頭，僅僅從手指的縫隙里透出視線，殺人鬼盯著空中蒼白的滿月回答著。

「何況，你看我像是除了復仇以外無事可做的傢伙嗎?」

「是嗎…看樣子，一開始我就輸了的樣子。」

「光躲在深山裡是無法修鍊成為人的，軋間…啊，不過或許也能在無意中接近了也說不定，我太失禮了，畢竟人和人總是理解不能…我也沒什麼教訓人的立場呢。」

將視線移動回地面，殺人鬼像是要緩解身體的疼痛一般吸了一口氣，然後問向天空。

「你說是吧?學姐。」

正站在電線杆之上，某個退魔的修女面無表情的看著殺人鬼。

「明明被真祖好好的教訓了一頓，現在卻還光明正大的出現在街道上，你還真是相當的有膽量呢，吸血鬼…那個鍊金術士為你做的掩飾全部都浪費了哦。」

「呵，出現也是沒有辦法，畢竟自己的盟友為了體現個人英雄主義，毫不猶豫的把我這個拖後腿的扔下了呢。」

「是嗎，我還以為鍊金術士什麼的，一定是冷酷到不放過任何炮灰的存在呢。」

輕鬆的從電線杆的頂端一躍而下…看著這個身影，遠野在一瞬間很想問一下對方和zero的關係――不過對方的能力可不是按下爆破開關什麼的。

「居然連那樣的存在都能誘惑到，你還是一如既往的善於騙人呢…」

「誘惑？我有點聽不懂你的意思了，雪兒學姐。」

有點不太好的預感，殺人鬼用原本飄忽的目光盯主了眼前的修女。

「哼，就算只是傳聞而來的幻影，蛇就是蛇…」

「你做了什麼?」

「啊，處刑吸血鬼，正是作為神之代行者的職責，不是嗎?」

「…」

小刀滑落到手中，殺人鬼在一瞬間露出了極端冷漠的表情…然後立刻就變成了笑容。

「你…還真是不會說謊呢，學姐。」

「！」

「雖然認識的時間不算長…但我那個盟友可是中了一次招就絕不會再被抓住的聖鬥士類型呢。」

語調悠閑的彷彿沒有任何擔心。

「而且剛剛出現的時候，學姐你明明是一副奔波中的樣子吧？而且目測的結果看，學姐你的黑鍵也準備不足哦，找到我應該也只是普通的遭遇罷了…」

停頓了一下，殺人鬼苦惱的摸了摸額頭。

「嘛嘛…難道學姐你追了紫苑一整天，然後被她耍了嗎?」

咔！

「嗯，看來是說中了呢。」

遠野無奈的嘆了一口氣…從來到這個世界之後，這個動作的頻率正逐步上升。

其實從剛才蛇的稱呼來看，那點多半也被對方看穿了，雖然很想解釋自己僅僅是頂著那個東西的身體和存在而被召喚，但解釋無效的概率應該是100%。

自己，沒有可以和對方繼續浪費下去的時間。

移動了一下視線，另一邊的赤色鬼神已經離開。

【廝殺的關係似乎完全弄錯了呢】

這麼默然的想著，身後傳來破開空氣的聲音。

腳尖如本能般的向一旁滑動了半步，帶著魔力的黑鍵擦身而過。

雖然是戰況開始的表現，但遠野只是開始擔心起自己的盟友。

本身就不是多專精於戰鬥的鍊金術士，還要遏制吸血衝動，並且又總是一副冒失的樣子（不，這點絕對錯了）…要讓殺人鬼安心的由其去單刷「瓦拉契亞之夜」這種副本…根本不可能。

皺了皺眉，殺人鬼迅速的穿過了黑鍵組成的彈幕，因為魔術帶來的爆炸，則被小刀直接抹去。

說起來，那傢伙還和學姐「玩」了一整天的樣子，無論是真實狀況如何，一點狀態都沒影響到是不可能的吧？

心裡莫名的焦躁起來，雖然因為傷勢難以驅動瞬步，但兩人的距離還是迅速被拉近――這回沒有那麼容易解決對方了，連續的交鋒…就算是殺人鬼在毫不顧忌hp條的攻擊面前，也沒有立刻制勝的手段。

【對了，志貴君】

臨行前她想說什麼呢?

唔…真是的，這樣耍帥的走掉，然後被發現是參加命運的決鬥…這不是單純的死亡flash嗎！

一瞬間就焦躁起來，雖然身體還是一副快壞掉的樣子，傷口怎麼都癒合不了，而且思維在強烈的疼痛，但遠野還是強行驅動了這幅崩潰中的機器

「哈…」

揮刀看過空間，並沒有什麼目標，殺死的僅僅是周圍一片的溫度而已。

明明是盛夏的灼熱空氣，立刻變成恐怖的低溫，搓手不急的修女立刻被逼迫開去。

【就是現在…】

毫不猶豫的轉身跑路了。

「啊啊，什麼都沒準備就想追上我的傢伙，可不包括學姐你哦。」

「…」

【雖然是這麼說了，但麻煩你還是去糾纏另一個志貴吧，我可吃不消…】

――分――

「阿嚏！」

志貴狠狠的打了一個噴嚏。

「奇怪…明明春天已經過去了啊…」

看了看手機上簡訊的內容，雖然並沒有詳細說明，但志貴還是順從的向指定的目標前進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