影之夜(3)

大約是什麼時候的事呢？

「紫苑，你要記住…作為一個鍊金術士必須的要素。」

那還是在鍊金術師聲清體柔易推倒的時期。

「恩?您是說理智和客觀嗎?」

「不不，那些只是可有可無的附件罷了。」

「是嗎？可其他老師都說…」

作為孩子，當時要反抗老師的言論也是一件困難的事呢…而且對方在當時的學院是如此的異類。

「別理會那些邪道笨蛋的想法…鍊金術士什麼的，最重要的是保持自我。」

「?」

「作為bxwx.org的繼承者，大量的掠奪他人的想法和情報室必然的事…如果肆無忌憚的這麼做而不將自己的意識保留下來的話，那麼你就不是鍊金術師，而是有著140億個腦細胞的人形電腦而已。」

「…」

其實當時很想吐槽自己還沒有學習過以太線的用法，不過對方的表情太嚴肅，所以沒辦法說呢。

「唔…不過…不過…小嘰這樣的也不錯啊…唔！而且這樣的話，也不會有長大什麼的煩惱…另外也可以做【嗶―】和【嗶―】的事情卻不會被反抗！唔哦哦哦！難道我以前走錯了邪道嗎！這才是loli控的真意？」

當時老師的表情真是可怕呢…讓人有一種好想踩一腳的感覺。

「就是這樣了！紫苑啊！把自我什麼的扔乾淨吧！全新的時代就從你開始吧！我即將成為新世界的卡密啊！！！」

「…」

――分――

驚醒。

鍊金術師紫苑?艾爾特拉姆?阿特拉西亞終於從奇怪的噩夢中脫離出來。

眼前是如膠片般排列的窗戶和劃過的風景，長時間的當機讓大腦微妙的無法分辨狀況。

「醒了嗎?看你的樣子，似乎並沒有做什麼輕鬆的夢呢。」

聲音就在一旁…稍微轉動了一下視線，身邊正坐著一個穿著附近高中制服的男性。

肩膀上還留著自己壓出的褶皺。

心臟略有些不安的加速起來，紫苑再次將眼神轉回前方。

「沒什麼…稍微想起了以前學院的一個老師呢。」

「是嗎？能被你這樣的天才記住的，一定是優秀的…」

對方的話直說了一半，然後就自覺的停了下來。

「啊，看來我弄錯了。」

自己的側臉有這麼容易表現出情緒嗎？

這麼想著，然後紫苑稍微做出了回答。

「總之，是阿特拉斯學院有史以來第3個因為loli控的問題太過嚴重而瘋掉，結果被開除的老師。」

「…雖然很想問前兩個是誰，但還是算了吧。」

「呵，那是學院的機密哦。」

氣氛似乎太嚴肅了一點，於是紫苑只有配合著開了一個玩笑，但對方立刻就沒有了聲息。

「?」

困惑的再次看向對方，這個優秀到誇張的殺人鬼正獃滯般的盯著鍊金術師的表情。

「哎？怎，怎麼了嗎?」

有點不爭氣的臉紅起來，但對方只是彷彿什麼都沒發現一般的慢慢低下了頭，用顫抖的手拿掉了不存在的眼鏡，從那眼神里似乎看到了一絲水光。

「師，師父…我的玩笑終於能讓人笑出來了…您在另一個世界也可以安息了吧…」（某個外星人再次感到了奇怪的電波。）

「…」

過大的反差讓理智如鍊金術師這樣的存在都反映不能。

「那個…對了，那隻修女怎麼樣了?」

「啊，你說希耶爾嗎?」

如果是這個世界的遠野志貴，是絕不會用這麼生疏的叫法的…不過現在這樣反而更讓人安心一些――只是，如果對方真的殺了…

「什麼都沒做呢，用那套裝扮做了誘餌，我只是簡單的帶著你跑路了而已…嘛，把雙方的關係弄得太惡劣也不好呢。」

對方毫不在意的這麼說。

咔！

「…」

「喂喂，為什麼感覺有人生氣了？」

「是嗎？生氣的人在哪裡呢？」

對方的選擇是合適的結果…紫苑這麼想著，所以，對於說著耍帥一般的台詞出現，卻沒有幫自己進行任何報復的傢伙，絕.對.沒.有.生.氣！

「…」

對方的聲音再次沉默了下去，討厭的不安感再次瀰漫在空氣里。

「唔…總之…現在我們在哪？」

用手撫了撫睡亂的鬢角，然後這麼提問。

「電車裡。」

「這我知道，但…」

「正在往市區開…快到終點站了呢。」

窗外的陽光已經只剩了邊際的一點紅暈…就算是暑假，這個時間電車上的人也太少了一些。

「原本是要用人群做掩飾的，但甩開她之後就沒太多必要了…稍微用了一點暗示呢――成了死徒之後，稍微也有些這方面的能力呢~」

「…」

是的，就像自己的身體里一定印著和死徒12祖同類能力的痕迹。

「恩…我又踩地雷了嗎?」

「不，和你沒有關係。」

這是和對方沒有關聯的事項，對方只是想從被召喚的關係中掙脫出來，然後安心的去找可以回到原本世界和他那個女友的身邊去而已――和自己的問題沒有半分的關係。

「啊啊…盟友這麼一副消沉的樣子，真是讓人沒辦法放心呢。」

對方那帶著毫不在意的微笑，就這樣出現在了紫苑的面前，然後在視線中擴大。

「哎?貼，貼的太近了啊！」

身體不由自主的退卻起來，卻立刻撞上了車座的後背――不過還好對方並沒有追擊的打算。

「居然被這麼簡單的做掉，如果不是復原詛咒的緣故，我就要給你準備墓志銘了呢。」

「不，你不知道，這是…」

「只是一個能力而已，難道我用手電筒的時候就代表和愛迪生攪基了嗎?」

「唔，這個形容…」

大概是同樣覺得不太恰當，但看了一眼手足無措起來的鍊金術士，對方還是沒有放過紫苑的意思。

「呵，說起來…明明身體的退化已經這麼嚴重了，為什麼不肯好好的吸血呢?」

「…？」

「就算是不想殺人也好…醫院血庫里的血雖然味道不好，但用來抑制饑渴和退化還是足夠了…何況這個世界的人渣這麼多，讓他們貢獻一點又能如何?」

「不，如果這麼做…」

「死徒化雖然會在侵蝕身體的情況下一併侵蝕靈魂，但只要控制好衝動的程度，也不是這麼容易就能影響到原本的意識的…很多吸血鬼其實是因為活太久才會心理變態呢。」

這麼說著，對方似乎是生氣了一般的再次拉近了和鍊金術師的距離。

反射性的將手按在了對方的胸前，保持開了些許的距離。

「說起來，你一直在用那的魔術偷看和掠奪周圍人的想法吧?」

「！」

沒有半點修飾的惡意的辭彙，稍微刺痛了鍊金術師。

「明明可以毫不在意的去使用他人的想法，為什麼卻這麼抗拒吸血呢?」

「…」

理由當然存在的吧，不過…

「別問了…現在我們的目標不應該是找出那個死徒的存在嗎?」

找著借口想要中斷話題，本能的想要從慌亂和未知的狀況中脫離出來――雖然靠的如此之近，但以太線還是一如既往的被對方彈開，看不到對方意欲何為。

「一邊這麼說，一邊又想刺探我了啊…」

沉默了一瞬間的樣子，對方露出了失望的表情，身體彷彿失去力氣一樣的向鍊金術士再度靠近了一些――手上支撐的重量，讓人慌亂不已。

「說起來…你真的只會用『這個』來理解別人嗎?」

緩慢的語調，同時對方用手在兩人中央的空間了虛抓了一把，捏住了一段以太線。

「每次你的不信任都很讓人頭痛呢…我這麼不可靠嗎?」

「…」（轉開頭）

「如果你只根據確定的情報做事的話…呵，我還是不會讓它和我對接的…這樣的話，你會用什麼來判斷我呢?信任我或者不信任？」

「這…」

「或者…你眼中的我，就因此不存在了嗎?」

「…」

對上了對方的目光…失望又有些悲哀…讓人有放棄抵抗的衝動。

電車的速度逐步的減慢，然後停止，直到下一個發車的時間。

車站裡意外的安靜…大約是對方的暗示仍在生效，沒有人走上這節車廂…嗎?

「遠，遠野…同學?」

驚慌莫名的聲音，但有種聽過一次的感覺。

兩人同時將視線轉向電車門口…本篇里被砍掉路線的女高中生兼優質吸血鬼，就站在哪裡。

單戀主角的少女，正在和別的女人親熱(大霧)的男主角。

莫名的有種悲情戲的氣氛?

「抱，抱歉，打攪了…」

最後看了一眼兩人，然後名為弓冢五月的存在，快速的消失掉了。

「…為什麼，好像不是傳聞啊。」

「哎?啊…恩。」

「這個世界的弓冢五月…」

「變成死徒之後留戀在城市裡徘徊什麼的…稍微有聽過哎發獃又可愛的吸血鬼小姐的傳說呢。」

「不是…在以前的吸血鬼事件中的遇害者?」

「說是遇害者也沒錯…變成死徒什麼的也算…」

「…」

於是，某個殺人鬼平靜的站回電車中央，然後用前所未見的速度追著離開了。

「哈…」

快壞掉的神經終於鬆懈了下來，紫苑輕聲的嘆出一口氣。

只是，看著對方消失的位置…莫名其妙的失落感。

「真是的…」

――分――

「這消失的速度未免略快了吧…」

一直追到某個不認識的公園，志貴終於承認自己追丟了目標…雖然很不可思議，但這個世界的五月，莫名的有一種讓人忽視的氣場呢…即便想要對方也做不到。

「【這個世界】的五月啊…」

這點是早就認清的事實，只是看到對方的第一反應就是追上來罷了…現在想起來真是有點可笑。

「哈哈…」

於是殺人鬼發出自嘲般的笑聲，然後坐到了一旁公園的椅子上，將身體的重量全部放下。

這麼突然的離開，大概會讓自己的盟友感覺很奇怪吧，或許又會讓她產生不好的印象呢――尤其在對她說出這麼莫名的話之後…

【是不是太過嚴厲了呢？】

自己只是看不得半吊子的覺悟，殺人鬼這麼想。

因為兩次無法接受自己死徒的部分而在戰鬥中把自己放到危險的境地，從自己看來真是笨蛋般的行為…即使自己最初就是因為她這種奇怪的堅持而無法「殺死」對方。

正因為自己墮落的太深，所以才不樂意動手去掐滅這樣的希望。

「兄長啊，你糾結的時候會怎麼做?」

大概會投個硬幣，然後去任意妄為…好吧，這不是能參考的意見…

「哈！」

再次笑起來，只是想象著把責任扔給了某人，就感到輕鬆了很多。

【好吧，這次就認真的自己解決吧！】

稍微找回了一些動力，殺人鬼打量了一下周圍――完全不是自己認識的地方，大約是追的太過匆忙了。

「唔…」

從自己的世界穿越過來也只是幾天而已，要那麼乾脆的適應下來可不是容易的事情。

尤其是，某隻讓人放心不下的新晉吸血鬼…她可不像自己一樣是早已存身黑暗世界的傢伙，不知道會不會自己獵食呢?

唔…這種說法，對於受害者還真是不公正，但自己早就沒有立場去堅持人類的道義了…只是如果五月不小心破壞兄長「不準無理的致命行為」這條規矩的話，兄長在覺得麻煩之後會不會做奇怪的事呢?

不會的吧！一定不會的吧！

剛要振作的心再次擔憂起來。

「五月啊…你現在過怎麼樣呢?」

「遠野同學這麼問的話…雖然一開始有些不適應，但現在也習慣了夜晚行動的模式了呢。」

噗！

身後的這個聲音是絕不可能認錯的，所以殺人鬼毫不猶豫的噴了出來…雖然什麼都沒喝。

「五，五月！」

立刻轉過頭，略遠一些的地方，那個少女正略有些不好意思的用右手環在胸前，用一種被抓包的表情笑著。

「完全沒預料到遠野同學的速度…還以為稍微一會就回因為貧血倒下什麼的…就算我應該有變厲害一些了，但還是完全逃不掉呢。」

【不，你原來都已經逃掉了啊…】

雖然很想這麼說，但明顯時機不和。

「不，不過…遠野同學…就這麼把新交的女友什麼的扔在一邊，追過來好嗎?」

「…」

雖然像是在說這樣不好…但那個表情明明就是很高興的樣子吧?

明明剛才還誤解了什麼的樣子，現在卻這個表情，你實在是一副很好騙的樣子啊，五月小姐。

「啊！那，那個…雖然聽說遠野同學你似乎是哪個厲害吸血鬼的…哈，哈哈…不過，剛才看的話…當，當然不是說你花心什麼的，但…但現在又來追我稍微有點…」

莫名其妙的即視感…不過只是看著對方吱吱嗚嗚的將話說完，雖然其中有好多的問題，但似乎都沒有由自己來說明的立場。

「等，等一下。」

「哎?」

聽到殺人鬼打斷的話語，五月立刻就聽話的停了下來。

「那個…怎麼說喵…」

要解釋清楚並不是一件容易的事…仔細考慮之後，殺人鬼決定還是長話短說好了。

「喵？」

「總之！不要對我抱怨感情和私生活方面的問題。」

「…」

沉默。

「是…是呢…我的確沒有這樣要求遠野同學的立場。」

於是，五月的表情立刻從剛才大約帶著欣喜的狀況消沉起來。

「哎?不不，我不是這個意思…」

大概是用詞錯了吧，於是殺人鬼在考慮之後立刻引開了話題。

「就像之前你所見的…我和紫苑只是普通的互相援助和交易的關係罷…了。」

「…」

再次沉默。

「是嗎…遠野同學明明還沒有到大叔的年紀，卻已經對這種事非常的…」

於是，五月那消沉的表情立刻變成了混亂和絕望的顏色…顯現在魔眼中就是混沌般的圓圈。

「那個，你好像又理解錯了…」

「不…只是…只是…以前的遠野同學是個…」

「算了，我還是說實話吧。」

痛苦的捂住額頭，面對面前這個「是」且「不是」的弓冢五月，志貴終於決定放棄多餘的解釋。

因為面孔的相似，現在完全無法清晰地進行說明…只有回憶殺敵時的感覺，然後強行打開「冷靜」開關。

「我呢，可不是你認識的那個遠野志貴。」

「…」

「千萬不要弄錯了…否則就殺了你。」

「…」

啊咧？似乎說了多餘的話?

於是，對方就真的哭起來了

「的確…遠野同學這次沒騙我呢…抱歉，前面給你添麻煩了呢…」

「哎?」

「大騙子！！！」

於是，五月就在絕望的聲音中再次逃離了現場。

「…」

遠方的qb在召喚你~愚蠢的少年啊，快去簽下契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