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25 三人行

和張重和紙鶴大和尚不同，金羽的心態有些矛盾，紙鶴的身手讓他感覺懷疑，早年那場惡戰更是歷歷在目。

一路之上他高低聽了些張重和紙鶴的交談，他從各個角度判斷著紙鶴是否屬於異類的邪惡之徒，最終的結果讓他認為紙鶴就是個痴傻之人，顯示出來的就是這個大和尚已然給張重給把持住了心態。

雖然如此，他依然覺得紙鶴的師門或許跟早前的花家集血案有著千絲萬縷的聯繫。如此對大和尚也就生出莫名的厭惡感覺，他努力跟紙鶴保持距離，卻又想多加了解和試探。

大篷船在河道上飄蕩，像是一片樹葉隨風而去一般，而如此感受只能是兩岸青山之上的砍柴之人。

「大師，您可去過泥春門？」張重主動問道。

「這……這倒是沒有去過，……早年泥春門是有過邀約來著，不過我們屬修行之人，不想和俗欲有太多牽連，家師倒是和他們谷主有些交情，但也都是以書信溝通的。」紙鶴糾結於張重會小瞧自己，於是回答得留有迴旋餘地。

「金大哥，您呢？」張重回身想將金羽拉進圈子來。

「我……我去過一次，不過……不過只是在他們那花穀穀口呆了那麼一兩天罷了！」金羽不想撒謊，回答也有些含糊。

「去谷口做什麼？」張重打破沙鍋問到底。

「不知道，你要問就改日去問陳林。」金羽不想繼續說自己的事，於是打算講這個話題說死。

「陳大哥么？……他也去了花都城？」張重繼續猜測。

「他不僅去了花都城，而且還進了花谷。」金羽解釋，順便還瞪看了一眼紙鶴，似乎這感覺是壓了大和尚一頭一般。

紙鶴本身也是驚訝加好奇的，如此本能就跟金羽對看了一眼，而這個感覺不怎麼好，條件反射的低頭迴避，隨即又覺得吃虧，轉而又看了回去，但依然感覺自己屬於劣勢。

「進谷了么？進去做什麼啊？」張重的好奇心沒有受到影響。

「不知道，我又沒有進去。」金羽不想深入下去。

「不是……你們不是一起去的么？」張重疑惑並期待。

「具體什麼事我不清楚，陳林是我秦族龍王護法，他是被花穀穀主一同給請進去的。」金羽感覺出紙鶴的羨慕表情，於是繼續解釋。

「該不是你們老龍王也進去了吧？」張重張大嘴巴，等待回復。

「是的，那是他的職責，所以具體什麼事，你晚些時候問他就好了。」金羽覺得自己只能說到這了。

「啊！……這……那個……看來我們去泥春門就不怕迷路了！」張重本有些遺憾，如果說陳林進過泥春門，那麼陳林如果也在，那就算是最好的事，不過現實就是如此，金羽不知是不想說下去呢，還是真的沒有什麼可說的了？也是說不清楚的，這屬於秦族秘密么？畢竟身邊還有個外人。

「我們直接到流沙坪，稍作休整，可以繞道清陽，也就是武攔關以西，雖然那裡離花谷不是最近的路，但那邊都屬於官道，日夜兼程，換的都是好馬的話，三日後就能趕到了。」金羽對自己來當嚮導很是自信。

「日夜兼程？這……這沒有必要吧？」紙鶴覺得自己被忽視，而且也覺得這般行程方法有些過分，他不敢跟金羽對視，於是望著張重。

「早到有早到的好處的，大師您要知道，我們去早點也就可以等久點的，以免讓泥春門的人找借口了！」張重覺得三日的行程似乎才能代表自己的心情。

「不是，……金……金大俠……我們自然可以日夜兼程……他……他能行么？」紙鶴覺得跟張重溝通缺少穩定性和現實感。

「大師只要能跟上，張御史就交給我了！你不用操心就好。」金羽依然以冷臉對紙鶴。

紙鶴望了望張重，顯然張重沒有意見，如此紙鶴成了被排斥的孤獨者，這讓他感覺有些後悔，或許自己早前就不該答應一起去泥春門，但如今的結果就是這樣，騎虎難下不說，自討苦吃一般的感受。

紙鶴本身是有私心的，他想問清楚天書的事，也想繼續打聽一下向先生這個人，但金羽在張重身邊，如此自己也不便太過直白，他試圖等待一個更好的機會，再跟張重交流。

三人如此心態，也算是平和，紙鶴獨自回到船艙之中休息，而船速很快，大約在傍晚十分他們就趕到了流沙坪，金羽負責上岸採買些吃食用物。

「能說說你三哥嗎？他是否能夠認全那天書上的字？」紙鶴很珍惜這個時間，而且他也想好了沒有必要跟張重繞彎子，那樣的話，幾乎屬於得不償失。

「是否全認識，我也不清楚……但是……」張重皺眉並拉了個長腔，隨後補充完整：「不過啊！那位向先生時不時的要請教請教我三哥的。」

「你是說，你三哥不僅是下棋高手，而且還能……」紙鶴有點不信，他疑惑的看著張重的眼睛，似乎想確認張重是否在撒謊。

「確實，我三哥就是那種通天知地的神人了！」張重自信滿滿的將紙鶴無法描述的話補全。

「不是……那個……」紙鶴顯然覺得自己不是這個意思，但通天知地的誘惑似乎有點大，自己信和不信都是期望一半的。

「大師可是不信？」張重對紙鶴調笑著眨著眼睛。

「我不是不信，不過人沒見著，當是說不清楚的。」紙鶴想解釋一下，也想給自己同張重交流定一個基準，他咳了一聲繼續補充道：「老衲雖說識人不多，但也屬交友廣博了，尤其是以聖賢，博學的大家們時常探討，交流，但能夠識得那些書文的，真是沒見得幾個了！」

「該不是那些聖賢一個都沒有認識的吧？」張重的好奇心也給掉了起來。

紙鶴一時無語，張重的話像是在諷刺，不過這也屬於實事，正在他不知如何回答的時候，抬眼看見碼頭階梯上，金羽慌張的趕了回來。

金羽手中空空無物，匆忙的樣子代表有什麼變故，紙鶴站起身來，引導著張重也起身回望。

「金大哥，怎麼了？」張重叫問道。

「上游積沙成堰，這河道恐怕是走不了了！」金羽高聲解釋，他的話將呆在一旁的船老大也給喊醒來。

「又要決口放沙了么？」船老大自語性問詢。

「放什麼沙？是說我們不能繼續走下去了么？」張重擔心起來，他轉頭來問船老大，畢竟船老大更專業一些。

「啊！……如果上游淤積成堰，那恐怕就走不了了！」船老大猜測著解釋道，而此時金羽也到了，他直接跳上了船板。

船老大的回答無法叫張重滿意，他隨即又轉向金羽，等待更清晰的解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