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二章 妖女身份暴露了
因急著龍嘯山莊報信兒，汪溪第二特地起了早，打算挨兒敲門叫眾起床。
等收拾好了推開門，卻見睡到日三竿絕對起床的林龍飛今竟然破荒地化身了早起的鳥兒，此正眉開眼笑地站廚房門口等蟲吃呢，只見笑容掬，摸著鬍子連連點頭。
新鮮了，汪溪湊一瞧，好傢夥——灶台邊已經擺了好幾菜，野雞燉山蘑菇，清炒萵筍，拌三絲兒。
余魚挽著袖子灶邊忙活，豬裡脊切成厚片加入濕澱粉抓勻，油溫燒至六成熱，拿筷子肉片，肉片炸到金黃后飛快撈。
林龍飛看得目轉睛，眼淚差點兒從嘴裡流，伸手就捉炸好的肉片，余魚眼疾手快地豎起菜板一擋：「等等，還沒好呢！」
林龍飛甘願地縮回手，嘟囔：「都熟了……」
油溫再次升到六成熱，余魚將肉片鍋復炸，林龍飛奇，「怎麼還炸兩遍？」
「樣才能外酥里嫩。」
余魚說著，麻利地把肉片倒，鍋留了些底油，放入蔥姜蒜爆香，又依次加入白糖、白醋、少許水、鹽，攪拌均勻，熬至湯汁略顯粘稠，最後用水澱粉勾芡。
切好的胡蘿蔔絲香菜放肉片，料汁熬粘稠後放一點熱油，跟著肉片翻炒起，等掛勻了漿，鍋。
一間香氣四溢。
汪溪看得眼花繚亂，么多工序，丫頭怎麼做到條紊、從容淡定的？
林木兩，鍋忘了加水，就鍋忘了撒蔥，還幾次差點兒把鍋都燒漏了。
林龍飛早等及了，余魚還沒把最後兩塊肉盛，已經伸手拈起一片塞進嘴裡，燙得直哈哈：「好吃，好吃！」
汪溪也夾了一塊嘗嘗，佩服地豎起拇指：「以啊，比京城的醉仙居差，就手廚藝，以後雪月宮幹了，給酒樓當廚也能糊口！」
余魚點兒得意，把倆偷食礙事的往外推：「再做蛋花湯馬好，叫林哥憐憐吃飯。」
汪溪叼著塊鍋包肉往外走，林龍飛跟後邊捅腰：「丫頭看著錯，爭氣啊！」
汪溪齜牙咧嘴：「怎麼，想讓跟拜師學做菜啊？門兒都沒！」
林龍飛虎了臉，眯眼：「子，別跟裝蒜！」
「那您老想裝啥？只管告訴，甭客氣，想裝啥裝啥，哎喲！」
林龍飛扭著汪溪耳朵罵：「臭子，別轉移話題！平勾搭那勁兒哪了？一點兒都用到正地方！」
汪溪揉著耳朵反問：「什麼正地方？」
林龍飛氣咻咻地往廚房一努嘴，順著目光看，余魚正噼里啪啦地打蛋花，那一雙縴手真巧，僅能握劍，還能端鍋。
汪溪沒法再裝傻，一攤手，為難：「老頭兒，想啥？別忘了魔宮妖女啊！」
「那什麼關係？咱現還偷……偷、還……」
林龍飛還了半，到底願意說那詞兒，乾脆把兩手合一塊兒一拍：「挺般配的！」
汪溪見林龍飛為了一口吃的就想自己「色誘」，無語：「君子米折腰……」
「想做君子，只想做吃香喝辣的老爺子！」林龍飛叉起腰開始蠻講理。
汪溪告饒：「師父指望，還如指望師兄呢。」
說罷腳底抹油，溜了。
林龍飛氣得原地跺腳：「肖子！孽徒！跟老子當年比簡直差遠了，想當年老頭子京城裡也算風流物，老頭子歲數了，還用指望兩爭氣的狗東西？」
「師父，師弟開罪了，沒必連也一起罵了吧……」
林木手裡拎著茶壺燒水，正好聽到師父「練氣兒」，禁喊冤。
林龍飛回頭沒好氣瞪一眼，甩袖：「也什麼好東西！一兩的，全沒息，一號稱薄倖郎君玉面神偷，一被叫做千手童顏採花郎，卻連媳婦兒都領回，呸！」
汪溪正喊了憐憐一起往邊走，聽見了也佯裝沒聽見，林木瞥見憐憐跟身邊，慌了，擺手申辯，「採花郎那的誤會！別知內情，師父您還知嘛？」
頭些年師父讓踩點兒的那幾家，趴房檐遇到女主洗澡，就捅窗紙看到丫鬟換衣服，命註定，也很無奈啊，明明什麼都沒採到，花名兒卻么傳了，憋屈啊！
「名無實，更沒息！做飯難吃死了！」
老頭兒瞪一眼，一甩袖子回廚房了。
留林木提著水壺風凌亂。
所幸憐憐沒聽到面，只聽到後邊一句，忍住笑：「林哥，倆做飯那麼難吃么，怎麼把師父逼成樣了？」
林木撓頭：「……覺得還成啊。」
汪溪瞥一眼，還成？做誠實點兒好么？
憐憐掩口一笑，「那改機會嘗嘗林哥的手藝。」
林木一聽話頓連屁都敢放了。
……
飯桌，林龍飛對著汪溪擠眉弄眼，汪溪動聲色，夾菜吃。
老頭兒桌子底踩一腳，跟余魚搭話：「丫頭多啦？」
「快十八啦。」余魚給舀了碗湯。
「哦，了。」林龍飛一邊說一邊看神色。
「啊，師父也常么說，一晃兒都姑娘了，剛跟師父山的候才么高。」余魚抬手比劃了一。
林龍飛趕緊接：「，一轉眼就到了嫁的年紀了。丫頭心啊？」
余魚一聽話，筷子頓了頓，些為難：「……沒，但婚約了。」
林龍飛自然知說的誰，明知故問，「哦，看丫頭高興的樣子，對象稱心？」
余魚知該怎麼回答，之對白玉樓了解，也談稱稱心的，如今知了給平王做事，就……但師父連家的聘禮都收了，眼還起，還沒想什麼好對策。
林龍飛趁熱打鐵：「心趁早了斷啊，一輩子說長長，說短也短，找喜歡的，得後悔一輩子……說白玉樓子行，年紀輕輕的就學壞，老子也省油的燈，家家兒良配，如找身世簡單的，談得的，用伺候公婆的……咳咳。」
邊說邊意所指地看汪溪。
憐憐一沒什麼心眼兒的聽了林龍飛的話都明白了，偷偷看了眼余魚，張了張嘴想問什麼，到底咽了。
余魚冥思苦想片刻，終於：「年紀相當，身世簡單，談得，沒公婆么……還真么。」
林龍飛勁了：「看？」
余魚點頭：「只二狗哥失散多年，如今也知哪裡，等邊事情解決好了，就找團聚，到候再說吧。」
「……」
林龍飛被一塊蘑菇噎得直抻脖，絆腳石只白玉樓一？哪兒又冒狗二狗的！
余魚些好意思地解釋，「二狗哥沒山之的同伴，對好得很，每次討到東西都先給吃。」
憐憐驚訝地頓了筷子：「討？」
「嗯，其實孤兒，七爺爺把養活的，了些就跟著一起討飯，直到后師父把帶回……」
說著，余魚突然想起什麼，對面憐憐正錯眼珠地看著——憐憐還知的身份，余魚突然想起白玉樓說的話，「偏見……包括方憐憐也一樣，知了會恨會討厭……」
事已至此，還能怎樣？索性一咬牙：「……把帶回雪月宮。」
桌突然安靜了，余魚的心也跟著沉了，說清什麼滋味。
憐憐身名門正派本就討厭邪門歪自然用說，昨汪溪也老實交代了，雖然做賊，卻從沒偷百姓一分錢，偷的都貪官污吏，如今又協助朝廷辦案，儼然已經走回正了，只……
靜了半晌，憐憐放筷子拍手背，像昨余魚安慰一樣：「……吃了少苦吧？」
余魚愣了一，方：「也沒吃什麼苦，家都很照顧，永安的百姓也都很善，欺負乞丐的。」
憐憐還想再說兩句，林龍飛突然目光一轉，看向：「咳，方丫頭多了？」
「……也快十八。」
「還沒定親吧？」
林龍飛回乾脆直截了當地先打聽清楚，以免廢話了半等於白說。
「定了龍嘯山莊的少莊主陸離，品家世都很好，挑毛病。」
憐憐還沒得及說話，林木皺眉替答了，「師父，您老怎麼搶起媒婆的生意了？」
林龍飛張了張嘴，原本想罵一句，見說完就悶頭吃飯，心情好的樣子，硬生生地把話吞了回。
吃完飯，憐憐幫余魚收拾桌子，汪溪林木打水洗碗，林龍飛跟倆後邊碎碎念：「連乞兒都比，窩囊啊！」
汪溪自嘲，「一將死之，能比得誰？」
老頭兒看半晌，又看眼異常沉默的林木，唉聲嘆氣地回屋了。
林木，「師弟，就能少氣師父？」
「沒的份兒？」
汪溪沖一挑眉，「都知還能活幾的，何必招惹家正經姑娘。」
余魚定然想到自己朝一日還能被歸入「正經姑娘」的行列，別指著罵「魔宮妖女」，都謝謝地了。
林木琢磨了一：「意思，能活的話，就招惹的能？」
「……」
汪溪對反推很無語。
林木卻了精神：「就說對勁兒呢，那麼多姑娘跟著屁股後邊跑，也沒見領回一，原沒遇到像余魚么心的。」
汪溪提醒，「怎麼沒領回姑娘，方憐憐領回的？」
林木愣了一：「果然還浪蕩子，想坐享齊之福啊，告訴，倆都好姑娘，別朝三暮四的，悠著點兒！」
汪溪看劈頭蓋臉地說完便拂袖而。
懵了半，喊：「……師兄，真為了逃避刷碗故意跟吵架？」
「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