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71】克隆人的生日

第422章【071】克隆人的生日

秦劍丹沒有正經上過學，不是文盲全賴李醫師的悉心教育。即便如此他也知道狗吃蛋糕不會死，吃巧克力才會死。

銳霜多半是想要獨佔蛋糕，才說了狗狗吃蛋糕會死的謊話，當然也不排除公司只把克隆人當做人體兵器，完全忽視他們的常識教育。

瓦蕾蹲到銳霜面前以放低視線，做出極具親和力的模樣：

「小銳霜，你不用擔心。我比較喜歡吃肉，蛋糕什麼的都讓給你吃好不好？」

可能是出於兒童喜愛動物的天性，銳霜伸手摸了摸瓦蕾頭頂的狗耳，瓦蕾眯着眼睛，做出很舒適的被人撓癢的表情。

秦劍丹悄悄對慕月說：「銳霜還沒有跟我混熟，就跟家裏的狗混熟了啊。」

慕月輕輕地調整著小茶几上的桌盤，使其擺放得更加整齊，同時輕輕地嘆了口氣，語氣中帶着一絲無奈：

「瓦蕾放着人不當，非要當狗，難道她就這麼渴望成為警犬嗎？」

瓦蕾利用福瑞人的特性跟銳霜拉近關係后，把她抱到了最舒適的單人沙發上面。

「這些……這些丑了吧唧的玩偶是送給銳霜的嗎？」

沙發上放置了一隻玩具熊、一隻玩具鴨子還有一隻玩具水豚，都是秦劍丹趕時間讓翠花從附近買來的。

雖然談不上粗製濫造，但不得不承認設計水平有限，玩具熊是對眼，鴨子長短腳，水豚五官不明顯像一個巨型獼猴桃……

銳霜存有慕月8歲以前的記憶，記憶中的玩偶一定是精工細作的，看不上這些地攤貨，口無遮攔說它們丑，也是兒童的正常反應。

雙手舉著玩具熊，先是無限貼近自己，又拉遠到極限，彷彿認為玩具熊是有生命的，通過調整距離可以治好對方的對眼。

慕月說：「以後會把家裏的玩具熊拿來給你的，外城條件有限，你先用這些湊合一下可以嗎？」

慕月、秦劍丹和瓦蕾分別坐在茶几桌的另外三個方向，每人坐了一把摺疊椅。

銳霜抱着玩具熊搖了搖頭，眼睛裏湧現出純真的喜悅：「雖然醜醜的，但都是媽媽送給銳霜的，銳霜很喜歡！它們以後就是玩偶宮殿裏的一員了！」

慕月稍微臉紅，秦劍丹猜測，慕月小時候肯定也幻想過「玩偶宮殿」，家裏的熊布偶是宮殿裏的首席大臣也說不定。

「來不及在蛋糕上插蠟燭了。」瓦蕾把蛋糕平放在茶几上，「要先唱生日歌嗎？」

當這個三層大蛋糕擺在桌上時，銳霜整個人都呆住了，彷彿和懷裏的玩具熊一樣變成了對眼。

這是一個從附近定製的不計成本的生日蛋糕，頂層是鮮亮的草莓和巧克力碎片，中間層鋪滿了五彩的糖果，底層則是一圈圈精緻的糖霜花邊。每一層都塗滿了厚厚的奶油，看起來滑滑的，聞起來香香的。

「看……看起來好好吃……」從銳霜的嘴角竟然流出了一線口水。

銳霜身為克隆人，完全和慕月是一個模子裏刻出來的。秦劍丹笑道：「慕月你小時候也是這種小饞貓嗎？」

慕月想要反駁，轉念一想，銳霜在公司的虐待下，恐怕只在「記憶」里吃過蛋糕，着實可憐。於是在桌子底下掐了秦劍丹一把。

「銳霜着急了嗎？」瓦蕾從蛋糕盒上找到切蛋糕用的塑料鋸齒刀，「那今天就省略幾個步驟，直接分蛋糕吃吧。」

銳霜以徵詢的目光望向慕月，慕月這才想起，在自己小時候，媽媽都是要求先吃正餐，然後才切蛋糕的。

「算了……今天的正餐也比較簡略，就給銳霜開個特例吧。」

慕月點頭示意，瓦蕾立即開始切蛋糕。她將刀鋒貼在蛋糕的邊緣，微微傾斜，盡量輕柔地來回拉動。每切一下，蛋糕的柔軟和奶油的絲滑就展現無遺。

銳霜心裏那點小疑惑（為什麼不是爸爸媽媽切蛋糕，是狗切蛋糕）飛到了九霄雲外，她把玩具熊推到一邊，拿起了桌上的塑料刀叉。

雖然恨不得用手去抓蛋糕，但是在記憶里，不使用餐具會被媽媽罵的。

銳霜被蛋糕硬控的時長里，秦劍丹對慕月附耳說道：

「你看到了嗎？銳霜下意識對塑料餐刀使用了異能，現在那把餐刀別說是切蛋糕了，切碎桌子都綽綽有餘。我和瓦蕾商量了一下，在銳霜學會和人正常相處之前，是不是暫時給她戴上禁錮之環比較好？」

慕月望了望放在房間角落裏的旅行箱：「我會找個時機給她戴上的。不能讓殺死四郎這樣的悲劇再重演了。」

秦劍丹很意外慕月攬下了這個活。這樣也好，銳霜對爸爸的好感度原本就不高，由慕月來上環，銳霜的抵觸或許能小一點。

「第一塊蛋糕切好了，上面的草莓很完整，先給小壽星咯！」

瓦蕾熱熱鬧鬧地把蛋糕放在急不可待的銳霜面前，銳霜彷彿是害怕蛋糕會逃跑一樣，一叉子將它叉住，然後才用餐刀儘可能的切下一大塊，塞進了嘴裏。

秦劍丹和慕月注意到，銳霜吃蛋糕的時候對牙齒使用了異能，讓她的平整白牙籠罩上一層散發着藍白色光芒的鋸齒形線條，形成了激光鯊魚齒。

「噗嗤噗嗤」地吃蛋糕的蘿莉，將切金斷玉的s級異能用在這裏，鋒利鯊魚齒和強化餐刀時而碰撞在一起，因為異能的關係而相安無事。蛋糕碎屑倒是濺到了她的嘴邊、鼻尖，甚至沾染了她的柔順長發。

「這……這是銳霜吃過的最好吃的蛋糕！」

使用刀叉的技術來自於灌輸記憶，熟練度有限。銳霜很快放棄了刀叉，直接用手把蛋糕塞進嘴巴里，偷眼觀察媽媽沒有生氣后，她吃得更快也更邋遢了。

「別急，這樣會噎到的。」慕月心疼地遞過去一瓶打開瓶蓋的汽水，「沒人跟你搶，以後還有許多機會吃蛋糕。」

銳霜狼吞虎咽之下把自己搞成了小花貓，她彷彿真的被噎到一樣流出了眼淚。

「媽媽……媽媽陪着銳霜吃蛋糕，簡直像做夢一樣……」

瓦蕾拿起汽水瓶，幫助雙手沾滿奶油的銳霜喂到嘴裏：

「別傷感了，慕月和煎蛋都是好人，我也是好狗。你失去的童年會補償給你的。不過你能不能不要再使用異能了，割到大家多不好？對了，你的異能有名字嗎？」

銳霜稍稍愣了愣，這才終止了纏繞在餐刀上的月光和「鯊魚齒」。

「「月光銳霜」就是異能的名字，有了異能才有正式代號，不然就只是數字。」

秦劍丹、慕月、瓦蕾都心中一沉，他們越來越確定慕月的克隆人不止一個，但通過殘忍訓練活到現在的恐怕鳳毛麟角。

由瓦蕾陪着銳霜不至於冷場，慕月借口去洗手間，把秦劍丹也叫了過去。

「我仔細分析了銳霜說過的話，再加上剛才洗浴時她打碎了鏡子……我看她不是害怕鏡子，而是害怕鏡子裏的自己。公司應該克隆了很多個我，給他們灌輸了相似的記憶，但又扭曲了她們的認知，讓她們互相殘殺以激發異能……」

「銳霜短褲後面的那把鋸齒匕首，恐怕就是公司發給克隆人們的互斗工具吧。面臨生死之際最容易覺醒異能。凡是不能覺醒的人，連獲得一個名字的機會也沒有，就帶着一串毫無意義的數字死去了。」

一想到有無數個「銳霜」遭遇到的凄慘命運，慕月有些承受不住，秦劍丹給了她一個溫柔的擁抱：

「銳霜不用第一人稱來稱呼自己，或許是因為在公司的實驗室里，跟她一模一樣的"我"是必須刀刃相向的敵人吧。不管銳霜手上沾了多少血，公司才是這一切慘劇的源頭，只有終結公司才能給她們討還公道。」

慕月眼帘低垂：「我明白。但是銳霜現在缺乏常識和基本的道德觀念，不能讓她再隨意殺人了。慶生會結束之後，我親自給她戴上禁錮之環。」

秦劍丹和慕月回到茶几桌旁邊時，發現瓦雷和銳霜已經混得很熟了，瓦蕾非常擅長哄（騙）小孩子，從銳霜那裏套出了許多情報——

「你是說，你被關起來時，每天的課程都是格鬥訓練，幾乎沒有文化課嗎？」

「哈哈哈怪不得你像是一個幼兒園小朋友！不過我當年上課時也不認真，咱們倆以後一起學習吧！」

「只要是本身擁有一定的切割力的東西，你的異能就可以給它強化嗎？為什麼只強化匕首不強化長刀……啊我忘了你拿不動！」

「你可以強化別人手裏的武器嗎？比如你爸爸拿的長刀？沒試過？下次一定要試試！」

銳霜眼大肚子小，三層大蛋糕根本不是一個小孩子能夠吃完的分量，哪怕她腹內空空把蛋糕當飯吃，吃了小半個以後就沒有戰鬥力了。

「媽媽，」銳霜眼巴巴地望着從洗手間回來的慕月，「剩下的蛋糕可以放在冰箱裏，明天吃嗎？」

慕月將剩下的蛋糕平均分成了四份：

「我會給你留一份放在冰箱裏。其他的由爸爸、媽媽和……和狗替你吃。這雖然是你的生日蛋糕，但也要學會和別人分享。只要你聽媽媽的話，每天都能吃到不同款式的甜食——但是一定要記得餐后刷牙！」

「嗯嗯，銳霜知道了，銳霜一定聽話！」

銳霜雖然有點捨不得分掉蛋糕（尤其是分給爸爸和狗），但聽媽媽說每天都能吃到甜食，心情好了不少。

秦劍丹對甜食不怎麼感冒，尤其不願意搶女兒的蛋糕吃。慕月給他使眼色，讓他明白吃蛋糕不重要，讓銳霜明白跟人分享才是重中之重。

一家人（包括狗）和和美美地分完了蛋糕，開始吃正餐。說是正餐，就是食堂倉促準備的食物，比不了內城的精品美食，但烹飪得當、容易入口，也是廚師為了博得少主歡心，使出渾身解數弄出來的小灶。

銳霜並不挑食，每一道菜都好奇的嘗了嘗，看她的表情，若不是剛才被蛋糕塞滿了肚子，肯定還會大快朵頤。

慕月母性爆發，不止一次站起來幫銳霜擦拭嘴角的碎屑。然而溫馨的生日會終於到了快結束的時候。

將一隻禁錮之環藏在背後，慕月有些抱歉地站到銳霜對面，言不由衷地說：

「剛才那些玩偶是爸爸送給你的，媽媽還有一件禮物要送給你，你閉上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