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9章 淵源

出去的時候，付經綸裝腔作勢地費了一天的時間，才帶眾人離開廣原秘境。

李無戒猜想，這貨是怕出去的太快，引起少商的疑心，畢竟單純不代表傻。

出了廣原秘境，六個人領着少商一路向城寨而去。

「幾百年沒出來，尾椎山都有山神了！得見識見識，看看是誰搶了俺的活。」少商一邊嬉笑的說着，一邊看着這熟悉的環境。

董歸墟打趣道：「人家是清虛神系在冊的山神，跟你這個自封的野神能一樣？」

少商不服氣的說道：「當年整個尾椎山都是師父的，我這個守護獸做山神有什麼毛病嗎？」

李無戒問道：「當年山裏的妖族也食人嗎？」

少商詫異的看了看李無戒，不解的說道：「為什麼要吃人？吃人漲修為嗎？真是笑話，師父就是人類，你問問山裏的誰敢吃他老人家？」

「可是現在山裏的妖族吃人。」

少商搖了搖頭：「尾椎山霧氣繚繞、蚊蟲瘴氣橫生，適宜妖族生活，卻不適宜人類生活。這裏能看見的人類，都是來販賣貨物，之後收些山貨，討生活的商人。」

「這些商人，如果進入一些偏遠地區，會受到當地妖族的伏殺。可妖族們漸漸習慣了與商人交易，就開始鮮少出現食人事件了。」

「當然這些事情，家師都不會過問，屬於自然法則。」

「但整個城寨的妖族烹食人類，這種事情聞所未聞，如果當時出現，家師也不會袖手旁觀的。」

付經綸篤定地說道：「那問題就是廣原秘境被封印之後出現的，等下問問那個山神，也許會有答案。」

來到城寨外，成群結隊的妖族巡邏隊，一隊接着一隊，相隔不足百米。

門口更是妖氣衝天，都是一些大妖鎮守。

「這是把山裏五品元嬰境以上的妖族，都調遣過來了啊！下血本，要和我們拚命啊！」李無戒冷笑的說道。

劉浮屠殺氣外露的說道：「道兒給他們劃下了，沒辦到，就死！」

不愧是干殺手行當的，不行就弄死你。

少商說道：「沒必要，有些熟面孔，我去會會他們。」

說着，少商散出了自己的氣息，對着天空吠了幾聲。

就見門口的妖族，有幾個修為強悍的大妖豁然起身，難以置信的看向少商。

很快，城裏熟悉這叫聲的妖族們，也趕到了城門。

有跑的，有飛的。

其中包含了山神坤直，他的身邊還有一男一女，三個人的臉色均是陰晴不定。

「見過少商大人。」

少商得意的對着李無戒等人揚了揚下巴，擺手道：「少禮吧。」

「敢問少商大人，是聖尊蘇醒了嗎？」一個毛茸茸大腦袋的獅妖，神色驚喜的問道。

至於讓他們警惕不已的李無戒等人，現在已經不足為懼。

不論聖尊是否蘇醒，就是少商大人也足以降服這幾個小子。

「蘇醒？」少商疑惑的反問道。

「對啊！聖尊不是封閉秘境，閉關入定了嗎？」

少商眼底閃過一絲怒意：「誰告訴你們的？」

「聖循星君和三位山神告訴我們的。」

少商看着慢慢踱步走來的坤直三人，冷冽的說道：「三位山神？」

「見過小師叔，在小師叔面前，愧不敢當。」坤直三人行禮道，語氣卻不卑不亢。

「你們三個是山神，那聖循星君就是南禺了？」少商咬牙切齒的說道。

「正是家師！」

少商怒道：「好一個欺師滅祖的傢伙，暗算了老師不說，還竊取了老師的仙籍。他南禺的良心讓狗吃了？沒有恩師，能有他南禺？」

「你們三個助紂為虐，該當何罪？」

坤直三人躬身道：「我等無罪，家師更無罪！」

「無罪？」少商的氣息瞬間爆開，怒視三人：「欺師滅祖還敢說無罪，可見你們是何等喪盡天良。今天我先斃了你們三個，在去殺了南禺。」

坤直巍然不懼地看着發怒的少商，從容的說道：「家師早已料到小師叔會離開秘境，所以...留下咒語，讓我等等著小師叔出山。禁！」

一條鐵鏈憑空出現，一頭套住了少商的脖子，一頭隱入虛空。

少商臉色一變，扯了一下脖子上的鏈套，轉念又恍悟了。

南禺能暗算恩師，想必早就想好了應對自己的辦法。

這段恩師懲戒自己的咒語，想必南禺早早就偷學了過去。

難怪恩師囑咐那個腦子裏都是肌肉的小傢伙，不讓自己報仇吶。

「小師叔，現在可以聊聊了嗎？」坤直笑盈盈的說道。

「有什麼好聊的？」少商神情兇狠的撲向坤直，卻被鐵鏈恨恨的拽了回去，脖頸上的鐵圈緩緩收縮，勒的少商臉色慢慢變紫。

坤直掃了一眼李無戒等人，輕笑了一下，緩緩說道：「小師叔，不要做無謂的掙扎，只會讓你更加痛苦。」

「你看，現在的尾椎山不是很好嗎？你也是妖族，為什麼非要為難於我們？家師所做的一切，不過是想讓尾椎山變成妖族的凈土，這難道也有錯？」

少商喘著粗氣，氣憤地說道：「甚至不惜欺師滅祖？」

坤直避開少商的話題，繼續說道：「小師叔，想想當年人類對妖族的所作所為。」

「我們師兄妹三人，都是被人類追殺，被師尊救下的。」

「因為什麼？就因為我猼訑一族的屍首，可以讓人佩之不畏，就全家慘遭屠殺。」

「因為大師兄尚付一族，食之不卧，就一夜之間就捕殺一空。」

「因為師妹赤鱬族，食之不疥，便斷水囚殺！」

「我們做錯了什麼？人類憑什麼這麼對待我們？就因為我們的特性，就該死嗎？」

「家師不忍我們這些小妖的悲劇，找師祖商談，能否處決那些獵妖人。師祖不許，不許啊！家師只能偷偷的做，替家破妖亡的我們，懲罰那些獵妖人。」

「家師有何錯？師祖還責罰家師，何其不公！就因為師祖是人類出身，就可以置妖族的死活而不顧。可死一些死有餘辜的人類，便大發雷霆的責罰家師，這不公平。」

少商一邊拉扯著脖子上的鐵圈，一邊煩躁吼道：「這就是南禺欺師滅祖的理由？這也是你們吃人的理由？」

「對！人類吃動物，那些動物都是我們妖族的前身。所以，我們為什麼不能吃人類？」坤直激動的說道。

李無戒忍不住說道：「你這是詭辯，你們妖族不吃動物嗎？你們也吃，你們不過是將人類和動物都作為低等生物來對待罷了。」

「而且你們不是想打造一片妖族的凈土，你們只是想建立一個以妖族為尊的王國罷了。」

「人類和妖族的和平，是兩族一直以來共同維繫的結果。任何破壞這種關係的極端份子，都是人類和妖族的共同敵人，你們該死！」

董歸墟接茬道：「說得對！你們只是在完成你們的野心，別把自己說的那麼高尚。」

付經綸輕笑的說道：「問題的根源找到了！滅了這些山神，這裏就會恢復到以前的樣子。至少不會出現豢養人類，吃孩童的行為。」

坤直冷笑道：「就憑你們？一群凡夫俗子？」

李無戒譏笑道：「真是當了神仙了不起啊，瞧瞧這用詞，凡夫俗子！你們又能高貴到哪去？」

「神仙，不允褻瀆！」

坤直怒視李無戒等人，用力的跺了下腳，地面開始晃動，無數根石刺噴涌而出。

「雕蟲小技，鳳翎！」李無戒任由石刺刺入身體，下一刻火花飛濺，揮劍斬斷了石刺。

精神上可以藐視敵人，戰術上必須正視敵人。畢竟是神仙，要給予一定的尊重。

與李無戒的硬剛不同，其他人都跳上了唐玄蟬召喚出來的青蛇身上。

李無戒不看其他人，展出火翼，雙腳一蹬發出了破音障，一下衝到了坤直的面前，翻滾着火焰的鳳翎劍便劈了下去。

「大炎斬.日灸！」

坤直揚起手臂，一面弧形的土牆擋在身前。

尾椎山毫無限制，李無戒這一劍發揮了全部修為。割裂了空間，砍碎了土牆，也斬碎了遠處的山頭。

崩落的土牆之下，是驚愕的坤直三人！

「神仙當得太久，都不會打架了吧？」李無戒緩步逼近，奚落的說道。

坤直輕笑地搖了搖頭：「別太得意，只是有些出乎意料罷了。你看，你的朋友就比較聰明，只有你一個人傻傻的來送死，你面對的可是三名金仙境。」

「送死？」李無戒笑了：「他們就是我後背，現在是平均下來是二對一！」

「呵，有些遠。」一直沒怎麼說話的大師兄乾易意味深長的說道。

瞬間，李無戒就察覺到腦後傳來危險的信號，可一股前所未有的睏倦襲來，眼皮不停的打架，根本提不起精神應對乾易的攻擊。

乾易的雙劍刺進李無戒的身子，用力一攪化作漫天火花。

一團火焰翻滾出三四米遠，李無戒漸漸在裏面顯露出身形，後背多出兩道傷痕，不是太嚴重。

乾易凝視着李無戒，這小子好熟稔的實戰技巧，在關鍵時刻把身體化為火焰，躲開了致命一擊。

不過又能如何，自己與師弟師妹的配合天衣無縫，你露出身影的時刻，就是你的死期了。

坤直和坎英也果真如附骨之疽，同時出現在李無戒的身旁。

下一刻，坤直整個人被凍成了冰雕，坎英則渾身一陣抽搐。

劉浮屠和付經綸出現在了李無戒的身後，三個人背對背站在了一起。

通過坤直的描述，乾易知道這三個異化的少年最難對付，沒想到會這麼棘手。

自己師兄妹三人，均是金仙境的修為，居然雙方打了個有來有回，簡直不可思議！

「你走神了！」李無戒一劍刺出，一道火柱直衝乾易

乾易單手一揮，陣散了火柱，卻被緊隨其後的鳳翎劍劃破臉頰。

這一手，李無戒玩了把御劍！

「師弟師妹要小心，這小子的武器是屠神級的。」乾易摸了下臉頰的鮮血，驚怒的喊道，也沒了剛剛寵辱不驚地神仙風範。

剛喊完，乾易就感覺額頭吃痛，眼前金星直冒。

董歸墟扛着狙擊槍躲到了大樹后，嘴裏嘟囔著：「屠神級的武器很可怕嗎？真是沒文化的土包子。讓你見識見識我的武器，這一槍打你個包，下一槍就爆你頭！」

趁你病，要你命！

李無戒一劍直接沒入乾易的身體，下一秒乾易變成了一張剪紙小人被引燃，本體向後移動了幾十米。

「呸，花招還不少！」李無戒啐了一口，展開火翼追了上去，不能讓他有空暇去對付董歸墟。

「沉眠！」乾易雙眼一亮，再次使出神通。

這次的威力比上一次的大了很多，在場的所有人都身形一晃，李無戒更是雙眼一閉，在半空中一頭扎了下來。

所有人中，只有劉浮屠沒有受到影響，因為他全身覆蓋着冰甲，寒冷驅散了困意。

「看看這樣，你的神通還管不管用！」

劉浮屠自言自語了一句，卻見他手中飛快結印：「海嘯！」

瞬間，在劉浮屠的身上衝出一條幾十米的水柱，水柱在制高點開始向四周潰散，變成了一個圓形的巨浪。

巨浪呼嘯著衝出了幾百米后，威力才慢慢變小，在場的所有人都被沖的七零八落。

城寨的外牆更是被浪頭拍倒，房屋倒塌一片，積水汪滿了街道。

「濕漉漉的感覺，好煩！」李無戒煩躁的摸了一把臉上的水，卻沒敢烘乾身上的衣物，瞅准了乾易又沖了上去。

而這時，劉浮屠的臉色卻變得慘綠，靠近坎英方向的水也都變成了綠色。

「敢在本神面前玩水，真是自討苦吃。」坎英輕蔑的說着，手中卻也沒閑着。隨着手指的擺動，一柄短小的飛劍直取劉浮屠的泥丸宮。

坎英出手的同時，一個巨大的黑影衝天而降，甩著幾米長的尾巴磕在了飛劍上。

噗嗤一聲，黑殼蠍的尾刺被刺穿，飛劍卻被螯鉗死死抓住。

「呦呵，沒想到還有個使毒的。」唐玄蟬在黑殼蠍的背上跳了下來，毫不在意地撈起一捧綠色的水，一飲而盡。

坎英的臉色頓時變得難看起來，你小子有點羞辱人了。

「老子當時什麼厲害的毒噻，虢疫嘛。美女，有沒有興趣晚上約一下，哥哥給你講解一下怎麼用毒噻。」

說着掏出一顆藥丸塞進了劉浮屠的嘴裏，下一秒劉浮屠臉上的綠色消失，臉色卻變的十分猙獰，捂著肚子夾着屁股，急匆匆的跑向了無人之處。

劉浮屠連遁術都不敢用了，怕失去括約肌的控制權...

目睹一切的付經綸一拍腦門，嘀咕道：「造孽啊，純純的坑隊友。」

說完，身形化作一道電光直撲坎英。

因為和坤直的戰鬥已經不需要他了，趙牧野拎着雙星錘，愣是錘的坤直沒了脾氣。

坤直的神通是土系法術，在趙牧野面前那真真是土雞瓦狗，一錘一個小朋友。